“萧司长,你不应该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
听到萧时长愤怒的声音,身披斗篷的男子身体蓦地一顿,他的手掌依旧按着剑柄,他转过身,面对着萧时长,用一种冷酷的声音说道:“你更加不应该阻止我。”
“这里是刑狱司,而我是刑狱司的司长,敢在这里撒野,即便是你背后的人,也保不住你。”萧时长摆了摆手,以一种不屑的语气说道。
身披斗篷的人眉头一皱,道:“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要说什么?”萧时长好像没有听懂般,茫然的看着他。
“萧司长,你不用在这里装蒜,我不相信你不懂。”身披斗篷的男子面对着萧时长,冷冷的道:“那位大人物有多受当今忌惮,天下尽知,当年那件事,有多少人因此受到牵连,我想作为刑狱司的司长,你应该比我更加了解,如今那位大人物身边的亲信在这刑狱司,你觉得你能逃得了干系吗?”
“你想要威胁我?”萧时长看着身披斗篷的男子,嘴角微掀,露出一个带着不屑,更带着嘲弄的笑容:“如果你觉得我窝藏了钦犯,你可以揭发我,我相信……陛下会还给我一个公道!”
身披斗篷的男子紧盯着萧时长,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慌乱,然而……没有。萧时长的镇静让他紧握剑柄的手掌不禁出现了松动,让他心中掀起如同惊涛般的骇浪,难道这一切都是……
想到这个可能,身披斗篷的人也不禁满是惊骇之色,当年为了对付那位大人物,当今杀了多少人,而如今他又为何放过眼前的男子,并且还将他放在刑狱司,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陆元升,你应该感谢我……”萧时长并没有因为他的反应而感到丝毫得意,他看向那位盘膝而坐的男子,反而用一种凝重的语气说道。
身披斗篷的男子看向他,脸上露出了不解之色。
没有理会他询问的表情,萧时长自顾自的说道:“他不死,并不是因为他的价值有多大,而是因为一个天下最朴素的理由……”
……
萧时长的声音透着无奈,更透着一股深深的敬佩,听到这个声音,身披斗篷的男子只感觉脸在发烧,这样的感觉就好像被人狠狠抽了一个耳光。
屈辱,愤怒,以及不甘。
当今为什么不杀他?只是因为……杀不了他,还有什么比这更加朴素的理由。
他曾经以为面对眼前这位男子,他已经可以与之一战,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连当今都杀不死的人,他能做到吗?
他只感觉自己的脸在抽搐,隐藏在斗篷下的身体因恐惧而不断的在颤抖,心中涌起的寒意令他全身一片冰凉,此时此刻,他的脑海突然涌出了一个令他感觉无比荒谬的念头。
难道他已经成为了大宗师?
……
没有人能够告诉他答案,就好比没有人敢触犯大宗师的威严。
强忍住心中的恐惧,身披斗篷的男子手掌已经不知不觉从剑柄之中放下,他已经决心不再接触眼前这个男子,无论是他那极有可能是大宗师的身份,还是当今将他藏匿于此地的目的,这些都已经超越了他能接触的范围。
“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接人。”
心中默默念了一句,身披斗篷的男子稍稍宽心,转头看向那一直躺在坚硬石板上的男子,许是他的脚步声吵醒那个男子,他虚弱的睁开眼皮,慢慢伸出那满是血污的手掌,身披斗篷的男子停下脚步,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手掌,眉头微皱,然后用一种冷漠的声音说道:“我是来接你离开这里的。”
对于眼前这个人,身披斗篷的男子是非常不喜的。事实上,只要是身处魏京的人,都不会喜欢这样一个人,一个试图对一个弱女子用强的人。
大魏民风开放,但并不代表他们能够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何况因这件事,对大魏造成的影响,更是令每一个大魏人感到无比的屈辱。
更遑论,眼前这个男子即将拥有的身份,每每想起,身披斗篷的男子就遏制不住内心的愤怒。
……
“我不会跟你走的。”
林城收回满是血污的手掌,虚弱的从坚硬的石板上爬起来,其实他的伤势并不重,只是故意为了迷惑他们,而选择示弱,林城看着身披斗篷的男子,从他的目光中他感受到一股来自内心深处的蔑视,他皱了皱眉,然后以平静的语气的说道。
“你觉得你有选择的权利吗?”身披斗篷的男子看着林城,讥讽的冷笑道:“除非你想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上一辈子,我敢保证,除了我们能带你离开这里,不会有任何人会来救你……”
“但是我不相信你。”林城打断他的话,平静的说道:“我留在这里,虽然没有自由,但我有生命,但是跟你走,我会觉得我的生命并不属于我。”
身披斗篷的男子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所以你想要让我跟你离开,你就必须让我相信你,而你就需要让我知道你带我离开这里的理由。”
……
“你要相信,即使你不愿意离开,我也会有办法让你离开这里。”
听到理由两个字,身披斗篷的男子仿佛受到什么刺激,眼中压抑的愤怒更加的炽烈,他看着林城,用一种近乎冰冷的声音说道。
“我不想做的事,没有人可以勉强我。”林城迎上他的目光,平静的说道:“即使是你也不行……”
身披斗篷的男子瞳孔陡然一缩,因为他在林城的手上看到一个如同尖刺般的石头,而此刻这个石头正抵着他的喉咙。
“你在威胁我?”
“不,这不是威胁。”林城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平静的笑容:“我相信你来这里的目的是救我出去,而不是希望带走一具尸体……”
身披斗篷的男子沉默下来,虽然林城这样的举动在他看来是那么的幼稚,他也不相信他有这个勇气割破自己的喉咙,但正如他所说,他来这里的目的是救他。
“这不是威胁。”林城摇了摇头道:“我相信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救我,而不是希望带走一具尸体……”
身披斗篷的男子沉默下来,虽然林城此刻的举动在他看来显得是那么幼稚,而他也不相信眼前这个人有勇气割破自己的喉咙,但正如他所说,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救他。
而一想到那位大人的嘱托,他的内心反而冷静下来,无论他想不想承认,眼前这个男子即将拥有的身份,即便是他都不得不顾及。
身披斗篷的男子沉吟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看着林城,道:“因为你的父亲叫林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