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园晚上也要参加会议，因此两人一起走向了会议厅。
“诶，没想到自己还能作为教师去开会啊。”
秦时园本以为大型会议会安排在新修的图书馆内，里面有专门的会议室。但江一帆告诉他还是在以前的汇演中心。
她已经参加过无数次会议了，倒是见怪不怪，看着秦时园一副兴奋地样子倒还觉得挺有趣。
“你还记得最后一次会议嘛？那是要填志愿的那几天。”秦时园一下子陷入了回忆。
她怎么会不记得呢？那段时间里家里几乎总有争吵，她的父母要她填师范类专业，她最终是僵不过父母，还是听从了父母的安排。
幸运的是她发现自己是真的爱这样一份工作。
“你怎么……”她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马尾，那是吃完饭后在洗手间重新扎的，之前鬓角处有些许发丝没有扎好，现在干净整洁了许多。
秦时园回过头来，看着欲言又止的她，眉毛故意要皱起来但总是没有那种感觉。
嗯，就是那种便是怀疑与严肃的感觉，兴许是秦时园的脸实在太具有欺骗性了，让人总以为他还是一个学生。
但他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那种气质，对于细节的追求和精神方面的成熟，又让人觉得十分神秘。
她摇了摇头：“我当初第一次开会也是很激动呢。”
秦时园看着在校园里散着步的学生们，敏锐地捕捉到了关系不一般的少男少女：“诶，现在的小孩子真的很不错诶。”
她也是一个心思敏捷的人，自然是也能注意到那些少男少女的，但仍然也不能理解“很不错”究竟是什么意思。
秦时园解释道：“敢于表达自己的心迹也是一种优点啊，在这一点上我觉得可以和愿意承担责任挂钩起来。”
她摇了摇头，在荆邑一中还好，若是在秩序混乱一点的高中，甚至有把别人肚子搞大的情况，能真正像个男人一样出来承担责任的有多少呢？
她的一个大学同学就在荆邑市的另一所高中任职，告诉过她一些这方面的事情。
“你想的太简单了，倘若是真的如此，学校不会这么反对的。”她双手插兜，看向秦时园的眼睛。
秦时园并没有注意到她，还是自顾自地打量着学校，好像完全没有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这让她觉得自己稍稍有些败下阵来。
就好像是，我看了你，你为什么不看我？这很没有逻辑吧？倘若人能够用逻辑来分析，很多时候就不存在那么多事情了。
不仅是矛盾、冲突这些不好的事情，就连文学、艺术或者类似的美好食物也会消失很大一部分。
秦时园终究还是把头偏向了她，微微张开嘴却什么也不说，两人只是默契地对视了几秒。
“我知道，小学和初中教育与许多部分都做的不好。”秦时园也双手插兜，轻轻叹了一口气：“尤其是初中。”
江一帆只是“嗯”了一声，表示想听听他的见解。
“初中那些知识归根结底能为高中服务的有多少呢？还不是从头开始教。”
她楞了一下，她从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但确实如此，很多高中知识在教授的时候其实需要老师重新带着学生们再次回顾一遍所谓的“初中知识”，这让许多老师也痛苦不堪。
秦时园顿了一下：“初中应该交一些孩子们能够受用一生的东西。比如如何去思考，不盲从、有自己的独立思想。这倒不是我崇洋媚外，虽然国外的学生有很大一份好吃懒做不爱学习，但能真正做到顶尖的那些人，都明白什么是学习。
学习从来不是学知识点，学习是一种工具，知识点是你用工具获取的成果。很多人把这个逻辑搞反了就会很麻烦，甚至一辈子都转变不过来。就好像恋爱。”
前面讲的还是正经的教学方面的简介，但秦时园跳转到爱情方面确实让她没有想到。她下意识地望向他，两人再次对视，只是片刻就错开了。
“难道恋爱也是一种方法嘛？”她撇了撇嘴，实在不清楚秦时园就将要讲什么。
秦时园摇了摇头：“爱和恋爱不是一回事，你可以理解为我用爱去缔造了一个叫恋爱的小房子，里面住了两个人。”
她看向秦时园：“那你的意思就是，爱未必要通过恋爱来实现咯？就好像不是每一个知识点都是必要的。”
秦时园轻叹一口气，下意识要敲一敲她的脑壳，但举到一半还是停住了。虽然两人之间目前的关系确实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从客观上见，两人从认识到现在所说过的话绝对不超过一百句。
“恋爱是房子，婚姻是菜园子，爱是我们手里的劳动工具，”秦时园做着敲钉子的手势：“恋爱是支撑两个人度过种种磨难的保护伞，可以抵挡风风雨雨，婚姻之所以是菜园子，是因为结婚以后两人就有了正式的羁绊，共同的努力化作菜园子里的成果，可以保证恋爱里的两个人能够活得下去。”
乍一听还挺有道理的，不过她随即想到了一个反驳的例子：“那相亲之后直接结婚算什么？”
秦时园摊了摊手：“这就是人们搞反的地方，光有菜园子没有房子，就算你的菜园子是英国皇家园林也没用，难不成当一个野人么？”
她被秦时园装作野人的样子逗笑了，突然对秦时园的恋爱观感兴趣起来。以前觉得秦时园面对感情就像是一个怪胎，如今感觉起来倒成熟不少。
“有的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其实也是搞反了。他们为了修这个菜园子都不要这个房子了，拆了房子的砖头来搭菜园子的围墙，这算什么呢？”
她到现在也没好好谈过一场恋爱，嗯，去掉和明星们的远距离非现实恋爱不算的话。所以她也不是很清楚所谓恋爱究竟是什么样的，难道要捧一本《恋爱指南》去看么？但是秦时园的解释倒是咋咋呼呼挺有道理的。
“诶，听你这么一说，爱这种事情真的很难诶？别墅和花园都需要努力啊。”她看向秦时园，秦时园再没有看向她，这让她稍稍有些失落，她也说不清这究竟是为什么。兴许是她到现在也没见过可以如此大谈恋爱本质的人。
这种纯粹到可以把恋爱当作一门学术来认真讨论的人，有时候还怪可爱的。
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地问道：“看样子你很有经验啊？”
秦时园有些惊讶地看向她，看样子好像有些委屈：“害，我就是理论上的爱情巨人，行动上的单身贵族。”
听到秦时园的回答，她下意识地笑了起来。
秦时园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也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