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县,一个不起眼的小小县城,却在这两年异军突起,在匪患不断民不聊生的时候,这里却出了一位备受爱戴的县尊,安置流民,扩大生产,人口不仅没有减少,还多出了后安置的一千流民,合并了和平县后,更是一跃成为上县。还靠义勇就杀退了一波反贼,这事情由于有万夫长的陨落,连皇帝都知道了,朝中汉臣得知县尊是亲近汉人,重视儒学的贵族后,各个激动得满脸张红,大力鼓吹以儒治国,加上皇帝也被元好古尊为儒学大宗师,小小的成绩被无限夸大,恨得损兵折将的爱育黎拔力八达亲王直咬牙,却也没有办法。牛家这次操作让王元领王屋县,被报到了河北道,爱育黎拔力八达的亲信党项人李纯易在河北道做参知政事,看到后觉得可以用这件事儿打击太平县尊,便从中作梗,言不可使汉人做一地主官。
于是,两个月之后,王元去济源与贵族们正式商量领王屋山的时候,济源贵族们很是尴尬,在接受了王元丰盛礼物的时候都十分羞愧。事实上,鞑靼的官员一般都是世袭的,偶有任命也只是在中书省备份一下就走马上任,罕见被驳回的。济源贵族大话说出去了,如今朝廷不许,自然是尴尬。王元得知居然只给自己一个县尉,连县丞都不是时,也是一惊,旋即见到众人面有愧色,便哈哈大笑道:“官不再高,能为朝廷分忧就好,只是这县尉还要负责境内治安,小子蒙祖上洪恩,只是在生意上有些门道,何德何能担此重任!”济源知州听出王元话里的退却之意,赶紧许好处:“小王公子不必谦虚,听杨先生说小公子家中武士不少,如果还不够,本府还可以在济源境内给小公子招些人手,本府负责薪饷。”王元还是苦着脸道:“如此多谢了,只是这药材生长需要时间很长,有的三年五年才能见到成效,药土更是极难养熟,小子不是王屋县的父母官,万一哪天来了县尊不让我种药,那损失实在是太大了!”知州听了也为难起来,毕竟县尉只是个从九品的官身,万一哪天王屋山贼寇都死绝了,那里还是会有县令的,到时候新县令不承认自己与这位富商的协议怎么办?知州苦思良久没有办法,最后还是王元叹道:“唉,这也怨不得知州大人,但在商言商,我在王屋山培植药材每年需要投资大概二十万贯,就算三年有所成,那一年收成也只有三十万贯,还要看药材行情,如果我只做了五年县尉,那么我就亏了十万贯,加上这五年人吃马嚼,还有防御土匪,加上每年承包下来的税收,这损失可就大了!大人说是不是这个理?”知州也只有点头。王元又道:“不过,这个账也不是死的,如果大人愿意把九里村一带给小子,让小子在那里开荒为田,不仅可以保证给朝廷的赋税,还在济源附近,如有山贼骚扰也能及时扑灭,岂不是一举两得。”还有一条王元没说,那就是这些土地给了自己,也可以保证自己即使卸任,也可以有田地翻身,这些土地的价钱现在还没体现出来,但要是有济源知州的保护那自然是万无一失的,但时候变成良田,王元即使再王屋山大败亏输也不至于血本无归,甚至还能大赚一笔。知州听了眼前一亮,现在的土地算什么?鞑子最不缺的就是土地,于是大手一挥,准了!
王元也很高兴,虽然没有成为一县之主,但现在王屋县县尊的位置被知州大人兼着,自己实际上就是王屋县的父母官了,只要有了这一层皮,就可以向各个村堡收税,就可以明目张胆地发展义勇借着官府的名义打击不合作者,最关键的是,还可以用土匪的名义打击想要进来的鞑子,爽歪歪!
时隔两个月,王元又带着五百多“家丁”进了王屋山,上次着忙回太平县一是因为山寨粮食紧张,王元怕出乱子;二是因为樊战要当父亲了,回去看望即将出生的小侄子;三是掌心雷不够用了,虽然很顺利地做出了土手榴弹,但是密封的问题直到现在也没有解决,时间一长,硝石就吸水返潮,上次打张黑脸丢出去的掌心雷就有四成都没有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没爆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爆了!这次王元又带来了不少新鲜的掌心雷,准备一次把王屋山所有山贼解决,彻底控制王屋山。
回到王屋山时,见到的场景让王元十分欣喜,虽然已经过了锄禾的季节,但是还有不少人在地里忙活着,这是在种过冬的蔬菜。还有人在山上放哨,远远的就打起了旗语,显然用的也是高倍望远镜。王元不敢前进了,万一被自己人误伤那就不值得了。过了好一会儿,胡奇山带着全副武装的二百骑兵飞马驰来,迎着王元进了一个新建的堡垒。一路上王元见到很多生面孔,一问才知道,胡奇山把利诱用到了及至,把给下山山贼分田地、分房屋、甚至分女人的事情都拿来宣传了一番,怕山贼空着手下山来吃白食,还提出了新颖的入伙条款,按所带粮食分配职位,最高可以做上三当家的交椅,这也就是胡奇山胆大,要是换做穆广胜这些人是段然不敢这么不着边际的胡编的,现在二当家杨再兴都已经是过眼云烟,大部分人都以为他另立山头去了。
王元回到王屋县,先是亮出自己的官身,然后把入伙的头头脑脑都召集起来,大家相互认识一番,这帮人第一次见到这么年轻的大当家或者说是县尉,都很吃惊。王元无奈,年轻就是受歧视,在鞑子那里也是吃亏在年纪太小,只好说是子承父业,把自己包装成了二世祖,用来麻痹鞑子还是可以的。但这里不行,这里他一定要说一不二,不能让这些刀头舔血的杀才看清自己。
想到这里,王元闷哼一声,对这些或桀骜不驯,或面露不屑,或麻木不仁的山贼道:”我是王元,是这五千大军的头领,现在也是你们的头领,规矩想来胡奇山堂主也说了,我再强调两点,现在行的是军法,不听号令者,斩;抗命不尊者,斩。还有不少山贼没有归降,我作为王屋县尉,责无旁贷,今日犒赏三军,明日起,由众位为先锋,出兵剿灭山贼,如何?“王元话音一落,当场就有人跳将起来:”大首领,此事万万不可!“王元眉头一皱道:”哦,为何?“那人吭哧半天才道:”我们来投的时候可没说还要拼命啊!“王元冷声道:”莫非你要抗命?“那人能做到头目,自然也有些头脑,刚说了抗命不尊者斩,这么快哪里能忘,刚要说不敢,谁知这时有个愣头青也站起来咆哮道:”抗命怎地!你个小娃娃毛都没长齐就如此狠毒,要我们跟自己人拼的两败俱伤,你好坐收渔利,早知如此我就不该下山!“王元大怒,拍案而起道:”好啊,那些祸害乡民的山贼是你自己人,那就休怪我这父母官要为民请命了,来人,把这两个山贼头目拖出去砍了!“先前那人吓得面如土色,直接软倒在地,一股子骚臭味瞬间弥漫开来。那愣头青却不甘就死,挥舞着沙包大的拳头抢上几步来打王元,其余众贼有几个也上前来助拳,更多的人连忙倒退让出场地。王元有心立威,没用身边的护卫出手,同样赤手空拳迎了上去,低头躲过愣头青的拳头,在其肋下捣了一拳,使他短时间内失去一臂,一抬头正迎来一个闷头前冲的,那人估计没料到王元怎么就绕过那愣头青,见到王元脸上一僵,早被王元双手锁住脑袋,一个背摔,那人颈骨发出一声脆响,身体直接砸在随后一人身上,把那人也打翻在地。接着王元回身去战那愣头青,还别说,这人一身横肉,比杜憨都不逊色,王元硬是与他对了一圈两脚,再一拳直接轰在了他的下颚上,这一下直接让愣头青眩晕了三秒,等他反应过来,王元双手已经狠狠地拍着了他的双耳上,愣头青当即晕死过去,又一个后踢把身后一人蹬出两步,回身又一个鞭腿把那人没站稳的身子踢得飞起,侧身让过一把小刀子,手疾眼快地抓住对方手腕一个折返推送,那动刀之人便被自己的刀子刺穿心肺,剩下的两个眼见王元出手如电,转瞬之间杀了三个,打残一个,不敢上前,想后退却又被其余山贼推拒,不尴不尬地站在那里浑身抖成筛糠。王元拍了拍手,又擦了把额头的汗水,这大热天的确实不适合打架,叫人把几个人拉出去斩首示众,那两个幸运儿没有被带走,跪在地上不敢正视王元,王元擦着汗道:”明日你二人作为先锋,带领先锋队,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看你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