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战把王屋山的经历述说了一遍,王元听了却来了兴趣,“你是说王屋山还是一个县城?”樊战点头道:”确实是个县,只是民风实在彪悍了些,虽是县,却没有主官,鞑子轻易不敢踏进王屋山。“王元点头道:”此地真是一个风水宝地,比之这巍巍太行更适合我们啊!“樊战也道:”我也有同感,只有实战才可练出好兵,到了王屋山不愁没有练兵的对手。“
三天后,牛家的商队又运回百车新麦,牛犇也来了王家村,王元便向牛犇提起了王屋县的情况,牛犇正在为自己不能帮王元太大的忙而愧疚,闻听王元要把王屋县据为己有,当下信心满满地道:”元哥儿放心,要是别的地方定然要费些波折,但这个地方你要想要,鞑子估计会倒给你些钱帛才可以。“鞑子政权腐化的十分迅速,虽然明面上规定汉人不可做一地主官,但江南之地起义不断,就是给再多的好处也没有多少鞑子敢去那里为官的,派去的色目人也在历次起义中死得七七八八,所以鞑子能有效控制的地方也只是长江以北,即便如此,也没有几个合格的鞑子官员能有效治理,比如太平县,县尊早就被牛家和杨再兴给架空了,甚至连刚到不久的汉军为了多些零花钱也不得不给牛家当佃户做杂务。王元又把新来的粮食入账,这已经是牛犇送来的第三批粮食了。王顺臣做烧刀子阿剌吉的生意,比之牛犇来钱更快,已经送来了五批粮食了,大大地缓解了粮食危机。
牛犇此来是为了提醒王元,木哈出不安心在家做逍遥公子,带着扈从外出打猎招摇,牛犇怕王元这样大规模的开荒让木哈出看出马脚。王元无所谓地道:”合则两利,他要是不识趣,我又何尝是良民!“牛犇眼皮一跳,虽然早知王元心思高远,但如今自己事业如龙,实在不想打破这样的生活,想到此,牛犇期期艾艾道:”元哥儿,咱们现在不是很快活嘛,再说,现在南方战事已定,估计不久先生与师娘就回来了,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王元自然知道牛犇的意思,点头道:”我有分寸,只要县尊不先撕破脸,我自然要照顾好皮面。“牛犇离去后,王元长叹一声:”该死的右倾投降主义也出现了吗!“早在牛犇之前,杨再兴也漏过口风,说了县尊一箩筐的好话,最后说道:”只要我们继续维护县尊,太平县就是我们的天下,一人之下,全县之上!“
王元这次并没有给牛犇财物运作,他知道,为了不让自己与县尊对上,牛家绝对会下大力气把自己送走。事实上,没有等到他们运作,王元就已经带着五千可战之人和樊战的五百人先向南挺进了。这样一来减轻了口粮的压力,而王屋山不是鞑子说话好使的地方,王元不能接受卧榻之侧还有他人酣睡,官面上的事情有牛家来做,王元的目的就是即使这个地方不是自己的,也要变成自己的。
五千多没有多少战场经验的农民军要想拥有战斗力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王元也铁血了一回,凡是表现优异者赏肉食,死者家属可得优待,但知难而退不服号令者就地处决,樊战的五百人就是督战队,专门用来干这事的。沿着太行山边沿而进,行军就用了半个月,要不是有一条贯通东西的古道上有不少的商旅经过,这五千多人连行军粮都没了着落。一连抢了两支商队,还有一支是西域胡人的强悍商队,王元的日子总算是好过了些。把抢来的粮食分掉,男人不降者埋掉,俘虏中的女人送给敢战之人,处理好首尾就继续上路,没人知道这两支商队是怎么消失的,除了他们的至亲与东家,再也没有人会提到他们。
来到王屋山之后,王元马上就组织了一次战斗,夺得了一个山寨作为据点,两天之后,又把相邻的两个山寨拔除,彻底在王屋山占据了一席之地。第四个山寨已经被官府剿灭了,王元在那里只找到一些残尸,整个山寨鸡犬不留。据三个山寨的山贼交代,前些日子官府不知是发了什么疯,出动大军进山剿匪,要不是自己等人见机的快,早早逃进深山估计这会儿也与第四个山寨一般下场,即便如此,以后下山去抢也要花费一番手脚,村堡是不会轻易就范的。王元没有为难这些山贼,顺利收编了三个山寨的一千多人,黄杏作为甜枣被丢了出来,给每个人种痘治病。有了这些本地山贼带路,王元又顺利地找到了第五个贼窝,派出一个本地山贼去劝降,对方很不给面子,直接把人头丢了出来,王元当然要为手下讨说法,但这个贼窝却十分厉害,地势险要不说,贼匪还装备了弓箭投枪,居高临下给王元军造成了很大伤亡。无奈之下,王元只好退兵,正苦思无计之时,投降的山贼有一个叫冯四的过来道:”大头领,我有一计或许可行。“王元赶紧道:”快说来听听!“冯四道:”此山道路不止一条,山后还有小路可以走,只是崎岖难行,但要是上去,则能站在顶峰向下压制张黑脸,使他腹背受敌,若张黑脸派少量人手布防就很难上去,但要是这里战况紧张,张黑脸没准就会把人调回来。“王元大笑着拍了拍冯四肩膀道:”好,若是夺得此山,我给你计首功!“休息一阵后,王元叫来樊战,让他带领二百弓箭手带着掌心雷与冯四一道绕到山后,自己则继续组织进攻,双方在山门处弓箭来回,地方狭窄摆不开阵势,王元就分出一部分人就地取材编织盾牌,同时仗着仿制的秦时脚弩射程远,倒也没吃太大的亏。打了一个时辰,王元见盾牌数量差不多了,就组织盾阵进攻,对方也用石块还击。王元让身高力壮者藏在盾牌后,靠近到五十米后丢掌心雷,可惜盾牌阵始终推进不到距离,对方的石块顺着山势而下,对盾牌护卫不住的双腿造成很大伤害,战斗就这么僵持着。最后王元干脆就是放倒一棵大树,前排盾牌手用脚滚动这树干前进,才抵消了石块的伤害,终于到了五十米的距离,投掷手早就迫不及待,在听到点火投掷的命令后猛地跳起来丢出了手中的掌心雷,一阵轰鸣之后,对方的战线终于出现了溃乱,王元赶紧下令冲锋,可惜山门处还有两米高的台阶,要是共和寨的老人自然知道相互配合着翻上去,但现在前排都是三个山寨的游兵散勇,凶悍是有了,但训练明显不足,只有少数人翻越上去,更多的人还在下面乱成一团,很快,爬上去的不是被群殴致死,就是吓得跳了回来。王元只好继续以弓箭压制,对方也很快就建立起第二道防线。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相互放血的时候,山顶突然抛下无数石块,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张黑脸组织的第二道防线上,王元赶紧现场教学,自己做梯子让众人踩着自己的手登台。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上了台阶,战斗终于接近的尾声。等王元上了台阶之后,看到的就是一片混战的场面,这些山贼野性爆发,把好好的山寨都快夷平了。王元赶紧下令停手,但为时已晚,一千多人的大寨,只剩下了三百多人,还有人要放火烧寨,幸亏被老兵及时喝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