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黄昏,这伙人在河边席地而坐,样子颇为悠闲,但还是保持了必要的警戒,游骑四出,但王元等人早就把车马藏在了山后,游骑没有靠近。樊虎看了一会儿道:”这些人离我们太远,不易追杀,不如还是引诱他们过来。“王元点头,又一次故技重施,等游骑回去后,在山的这面点起几处篝火,同时让刚学会骑马的二十多人备马准备追击。
篝火果然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刚刚回去的十几个游骑又向这边奔来,但大队却没有动。王元给黄杏留下一队人看守俘虏,剩下的人都屏气凝神准备冲下山去与这伙汉军死战。虽然对方只有三百多人,但是装备比之他们来说还是很精良,至少人家不少人都有甲胄,还有弓箭长矛。自己一方只有出其不意和掌心雷两种优势。游骑很快就上了山坡,离他们只有五十米不到了,王元拿出弓箭,猛然站起,顿时乱箭齐发,十四个游骑当场有五个被射杀,剩余的游骑赶紧调转马头逃跑。王元撒腿就追,河边的汉军也发现了山上的异状,但反应如王元所料,有人逃跑,有人迎敌,当看到杀出来的二十多骑后,逃跑的人更多了。王元也学过骑马,射出一箭之后,把指挥权交给了樊战,自己跟在樊虎等人身后骑马杀出。他们没有向着大队步兵杀去,而是追逐着那些四散的人进行绞杀。樊战的压力是最大的,好在这些日子也养成了他们的士气,先是拉弓射箭,然后挺起长矛如林而进,与迎面的汉军杀了个旗鼓相当。终究是人数占了上风,汉军在付出了不小的伤亡后开始了溃退。王元追上一个穿着甲胄的逃兵,一枪扫飞对方的头盔,还没等第二击发动,马已经跑过了,只好在错身而过时一脚踢在那人头上。接下来又追上一人,王元这次直接一枪刺穿了那人的后心,却没有拔出来的机会了,只好弃了长枪,反手拿起弓箭射杀第三个人。相比起来,樊虎的马槊挥舞开就游刃有余了,他路过的地方到处都是残尸碎肉,手下没有一合之将。但也只有他一人而已,王元不得不如其他人一样找了把顺手的武器,他找到的是把腰刀,继续纵马狂追,遇到的第四个人眼见逃不掉,索性拉开架势要与王元拼命,王元呼喝着冲到近前,那人长矛也不含糊,当胸就刺,王元闪身躲过,手中腰刀下垂,直接划过那人胸腹,但可以肯定入肉不深,但马已经跑远了,王元回头看时,只见那人低头捂着伤口,甚至都看不到有血流出。王元脸红了一红,自己的马战还真是失败。在往前面就看不到人了,王元转换方向继续追杀,这次的对手同样是以长矛迎击,但明显武艺要高一点,王元差点就被扎了个透心凉,堪堪避开了胸腹,二丫缝制的新衣却没能幸免,而王元居然也没有出刀,就这样错身而过。还好这时樊虎杀到,把还在愣神的汉军一槊打得没了形状。这时王元才有心留意战场情形,二十多个会骑马的兄弟只剩下了四个还在马上,王元的心就是一疼,这些可都是以后的种子啊!再看山下的战况,樊战已经在追击了,但他们要保持队形,追击速度也不是很快,更多的汉军被赶过了河。樊虎喝道:”跟着我来!“王元不及细问,拍马跟上,樊虎带着他们奔驰一会儿,找到了下马苦战的六个少年,对面十几个汉军聚集起来,眼看就要把他们吃掉了,樊虎大喝一声,舞动马槊横着杀进战团,三个汉军立时变成碎块,第四个汉军被马撞飞,将第五个汉军都撞倒在地,接着樊虎又是一个横扫,又有两个汉军被击成重伤。王元等人看得心驰神摇,但要想学习还是不能,只好也跳下马来加入长矛阵。穆广胜左右是自己的两个儿子,大儿子穆开平在左,二儿子穆开泰在右,父子三人加上村民们组成了长矛阵,穆广胜大喊着上仙保佑,刀枪不入,一路逼迫汉军,虽然战果斐然,但也把不少汉军的视线拉了过来,一个不甚,被一个垂死的汉军转进了阵中,一刀照着穆广胜面门劈下,二儿子穆开泰收枪不及,以肩膀硬抗了这一刀,腰刀直接把他的左手齐肩斩落,穆广胜与穆开平目呲欲裂同时出枪把那个汉军捅倒出去,也顾不得回头看自己的亲人,发疯一般直冲向前,整个队形也变成了箭矢阵,对面的汉军终于被这股疯狂所慑败下阵来。
战斗从黄昏一直打到月亮初升才算结束,汉军固然是全军覆没,忠义堂也经受了不可承受的伤亡。黄杏带着饭食叫大伙吃饭时,原本的近四百人只有二百多来吃饭,所有人都脸色惨白。第二天众人早早就起来寻找生还者,王元与黄杏更是忙得不可开交,经过了一天的救治,最后还是有三十多人没有救活,其中更有早早加入共和寨的李戴宗等人。最后统计这一战王元损失了七十多人,重伤五十多人,轻伤更是不计其数,连王元都被长矛扫中了背脊,樊战更是被刺穿了肩胛,还好没伤到骨头,受伤最多的是杜憨,这个憨货彻底拼了性命,全身二十多处伤口,还搭上了半只耳朵。断手断脚的更是数不胜数,多亏了王元的输血之法,俘虏的汉军成了最佳的供血站,这样才保住了杜憨等五十多人的性命。
伤员们有不少都痛哭失声,断了一条手臂的穆开泰哭道:”上仙,我这个样子,以后是不是就不能杀敌了?“王元握住他仅剩的右手道:”是啊,我怎么能让你再上战场,但除了战场,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做,只要有信心,身体残缺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还可以追逐梦想!我记得你很喜欢数学,回去后,我就教你数学里的通天之路!“受伤的人里数穆广胜的村人最多,闻言都放下心来。杜憨等人却依旧闷闷不乐,王元继续道:”不要因为身残儿自卑,我们山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事是不需要强横的体魄的,我也不会抛弃你们,这次我们虽然损失大了些,但得到的同样不少,至少大家不必担心吃饭问题了。“这才让那些以为自己没有用会被抛弃的众人平静下来。
当王元看到那几车人头的时候,杀意又升了起来,这些人头有男有女,甚至还有老人与孩子的头颅,这显然不会是贼寇,应该是被他们残害的无辜百姓,用来冒功的。在严刑拷问了一个汉军之后,果然确定了此想,王元当即决定处死这些汉军,但被樊虎拦了下来,樊虎道:”如今正是用人时候,这些人一死也并不能偿还罪恶,你不是还要挖矿吗,大可以用这些人来做这种危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