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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落草不等于土匪

虽然发现了煤矿,但山里最不缺的就是引火之物,王元兴奋了一阵后也觉得无趣了。三伏天过后,不用王元催促,大家就已经紧张了起来,各自算计着还有多久小麦可以收获,农具制作也更加积极了。王元的建房大业都没有见他们这么用心过,只能苦叹真是一帮地地道道的农人。

既然大家都心焦收割,王元也不好拦着,与樊虎和几个堂主重新敲定了分工,抽出更多人来打制农具,建造粮仓,建房的速度就慢了下来,还抽调出两个人来每天去开通出山的道路,至少要能让独轮车顺利通过。樊虎打的猎物虽然不多了,但有河里的鱼支应着吃饭还不成问题,限量供应饭食也被提了出来。二丫的净水堂再也没有人不服管了,除了偶尔抓住偷藏食物的打几板子,再也没有惹出乱子。新制出的麻衣终于够一人一套了,今年的蚕丝布也出来了,只是数量太少,而且这东西也不是他们干活人穿的,被丢在一边没人理会。值得一提的是村里仅剩下的三只母鸡,在王元严格的要求下逃脱了被吃的下场,用带上山了的鸡蛋加上从芦苇荡里找到的野鸭子蛋,现在孵化出了十几个小鸡和八只野鸭,这些小生灵被视作山寨的未来,受到几个孩子的严格保护,敢于靠近寨子的蛇和老鼠都被孩子们统统消灭。

在第一座砖房建起来的那天,大家都被震撼了,这是完全属于后世的砖房,王元甚至把里外都刷上了白灰,屋顶是波浪形的红瓦片,窗子是有些发绿的玻璃窗,到了里面一进去便是灶台,旁边立着一口上了釉的大水缸,为了烧制这么一口缸,杨再兴可是跑了好几座山才找到合适的釉料,王元都被杨再兴的手艺给吓着了,后来一问,原来杨再兴还在邯郸城外干过短工,这些手艺都是那时候学的。再进一个门,就是堂屋了,一半被炕占去了,能睡下五个人的大炕连着灶台,另一边是家具和八仙桌,橱柜里的玻璃碗和杯子堆了满满一柜。再里面还有一间,是小卧室,同样是炕占一半,另一半则空着,只有一个小几摆在边上。

有了这个样板房,大家的动力又足了不少,另外三间房也就差上瓦了,房梁的木架子已经支好,大家也有了经验积累,建起来快了好多。

王元除了偶尔提点下建房和粮仓,其他时间就鼓捣自己的事,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收获的时候就要到了,他不相信这会是一次和平的夏收,掌心雷的外壳王元让董平与杨再兴研究出了更容易碎成无数块的菠萝式瓷瓶,样式也更趁手了,还用松香做了封口,尽可能做到了防水。现在寨里的人天天吃肉,还有刘老郎中调理身体,王元自信只要不是碰上鞑子,自己这些人就不会有危险了。

杜憨爱怜地抚摸着自己的厚背大砍刀,最终还是狠心地投入火炉,没办法,铁料实在是有限的很,出了背上山来的十几把镰刀,还差十来把,犁铧只有六个,是不能动的,锄头也不能动,想来想去,只有自己的厚背大砍刀合适,至于自己的兵器,那就顾不得了。王元看到了杜憨的动作,没说什么,拿起打制好的镰刀看了看,弧度正好,还算是锋利,但终究还不是好钢,用不了多久就会卷刃,王元无奈地叹了一声,没有人手,他的一切手段都用不出来。杜憨见王元来了,便抱怨起来:“大当家的,你说咱们是土匪吗?人家土匪都是打家劫舍的好汉,咱们怎么天天除了建房就是找食吃?”王元道:“你想过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过了今天没明天的日子?”杜憨一边看火一边道:“自然不想,但不是说好了我们进山落草吗?”王元道:“落草和土匪不一样,落草就是我们不受官府和鞑子的鸟气,而土匪都干了什么,你原先也是土匪,想象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欺凌弱小、打劫良民,那些是大丈夫干的?”杜憨被王元几句话说得无言以对,隐隐意识到了土匪与落草的区别,但又说不上来。王元又道:“等我们出去秋收时,会看到不少的灾民,到时候你要是忍心就抢他们吧。”说完就走开了,杜憨独自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苦恼地摇摇头。

不止杜憨一人,大家都以为落了草就是进山当山贼土匪,要干的自然是杀人越货,打家劫舍的勾当。王元要转变大家的观念还着实是难了些,只能潜移默化,现在至少樊战与二丫这些人不认为自己是山贼,樊虎与杨再兴等人貌似更愿意在山里住一辈子,前提是有足够的粮食。听说王元为夏收准备了一堆的掌心雷和弓箭长矛后,杜憨最是兴奋,女人们都很诧异,樊虎想了一下,没有说什么,杨再兴愣了一下道:“大当家的是想出去抢现成的?”

面对众人的询问,王元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们不是山贼土匪,我们只是落草而已。”这是原则,然后才道:“外面必然不会太平,我这些东西主要就是保护我们自己的,还有,我们不光不会打家劫舍,还要除强扶弱,打击山贼土匪,行侠义之举。”王元的一番说辞让众人眼前一亮,杜憨激动得跳了起来,以前他自认是个土匪也是迫不得已,如今有做大侠的机会他就差举五肢赞同了。杨再兴却想得更多,虽然说得好听,但外面的土匪定然也抢了不少东西,他们打了土匪自然东西都是他们的,只有救助流民不知有什么好处。樊虎虽是长辈,但凡事都以王元唯命是从,听了王元的话也只是欣慰地点点头。只有二丫道:“元哥儿,我们只管收自己的粮食就好,为什么要打架,打架会死人的。”这也说出了所有安分守己的人的心声。王元对众人朗声道:“打架自然会死人,但我们注定已经没有了不打架的可能,现在王家村也许就住着外地逃来的流民,他们要收割我们的庄稼我们咱们办?土匪来抢我们收割完的东西咱们办?这次我们有粮食可以收,来年我们要在这里开荒,粮食不够吃怎么办?”一堆问题问得想要苟安的众人都没了话说。没了反对的声音,王元把近期要做的准备安排到每个堂主,连刘老郎中也要抓紧做金创药与解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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