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柳西闻言收刀入鞘,只见一个身无袈裟棕袍长眉老和尚掠过屋脊来到魏柳西跟前,老和尚一把拉过姓随的年轻和尚后双手合十。
魏柳西一脸不屑,朗声质问道:“好你个老秃驴,没事儿你不出现,有事儿了你比谁都来得快。”
老和尚闻言笑着回应道:“魏施主,且放过我这不孝之徒啊!”
魏柳西白了老和尚一眼道:“切!若不是你这徒弟心头起了杀心,我怎会如此啊?”
老和尚闻言摇头笑着对年轻和尚道:“善恶有报,攀缘作甚,若不明真理,不知因果追名逐利,名为上进,是为造业,何苦来哉啊!”
魏柳西闻言冷笑着说道:“老秃驴,你既知因果,也自诩明真理,为何教得个酒**欲的徒弟?我看你啊离成佛还有一段时间呢!”
老和尚故作尴尬:“魏施主所言甚是,老衲遇此顽徒既是缘,亦是业,若授得教化,不失为一桩善缘啊。”
魏柳西听过后起身离开地面,掠过房屋,回头道:“老秃驴!且随我来,若是今天你随了我心愿我便不杀这小和尚!”
老和尚闻言,双手合十低头不语只是微微一笑,一瞬间便飞向魏柳西,在原地炸起一环气浪。二人在房屋之间来回奔走,二人大约走了十几丈便停在一楼阁顶端。魏柳西倚靠在瓦上,老和尚见魏柳西不再奔走后也停下身形,此时的天空已经是夜的景色。
魏柳西看着江南道上的灯火说道:“想必我的事儿你老头子也已经听说了吧?”
老和尚站在魏柳西旁边看着眼前的圆月回应道:“知道了,你呀你就是不听我一言!若是此番你身死于剑冢,叫我有何脸面见你师傅啊。”
魏柳西闻言轻笑一声道:“我师傅?我可没有师傅!”
老和尚笑笑:“思古之圣贤,与尔等同为丈夫,彼何以百世可师?法理也!自有其真理。”
魏柳西不屑道:“真不爱听你们一个个的故作高深。”
老和尚漠然不作声响。
魏柳西道:“我希望你道安能把这剑拿走,这东西本是属于昆仑山的。”
法号道安的老和尚故作疑问道:“魏施主莫不是不知我已经去了定禅寺?恐无法完成施主所托啊。”
魏柳西听老和尚的言语便知道他不愿,魏柳西道:“若是如此,我便亲自北上,西行昆仑还剑于剑池。”
道安老和尚双手合十,低头:“阿弥陀佛!”
魏柳西摘下腰间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酒,老和尚不言语,满是期待的看着魏柳西。魏柳西发觉了老和尚的目光:“呵!既然你无法达成我的心愿,那就算了。”
老和尚轻声叹了口气,如释重负。
魏柳西疑问道:“你那个徒弟可是业障深重啊,真不明白你为何收他作徒。”
道安老和尚道:“此子法号灵心,取佛法无边,心诚则灵之意!非他不为善实是那心魔难除。红尘缘未了,何来法无边!若是心魔除去,此子必定大善!”
魏柳西拿着酒葫芦,却不喝酒,抬头看着月夜问道:“心魔难除?何许人也,生平如何?”
道安老和尚道:“此子乃西和州人氏,本是家境优越一方的富甲,只因山贼猖獗、杀其父辱其母,家中姐姐被掳走,一个妹妹下落不明!老衲南下遇见此事本想救人于水火,却才知那山贼也是掳掠后就离开!故收他为徒,望了却其尘缘,一心向佛!不成想生出这些个事端。”
魏柳西道:“行了,我已经明白,我不会再与他多作纠缠。”
老和尚道:“多谢魏施主,老衲定会让他放下业障,皈依我佛。”
魏柳西苦笑道:“道安大师!若今后有事求于你或你爱徒还望不要推辞才是!”
老和尚闻言笑道:“若是真有那一天我与顽徒定会相助。”
灵心和尚和坐在先前那三人坐在摊子的桌子上,和尚吃着肉喝着酒。那三人是被和尚拉在一起,说是苦命人家,请他们吃一次酒菜。三人中两个男子不动筷子,倒是孩子虽然有些害怕眼前的俊美和尚但是面对面前的菜肴依旧开心的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魏柳西和道安老和尚一前一后从屋脊上飞掠而下,小娃娃看得目瞪口呆。灵心和尚依旧不紧不慢的吃着肉喝着酒。老和尚看见了只得:阿弥陀佛。店老板哪里敢怠慢这几位大爷啊,赶紧把最好的酒菜端了上来。魏柳西坐在和尚对面,摘下酒葫芦仰头喝酒。
老和尚站在街道旁,不愿进这荤腥之地,魏柳西对灵心和尚道:“你帮我把这剑且留在你寺中可好。”
灵心和尚摇摇头。
魏柳西见此番问道:“为何不可,若你带走此剑,不说无敌天下,却也成了个佼佼者,报仇雪恨便容易了些啊!”
灵心和尚略微迟钝了一下说道:“你话虽不假,但若我有了这剑便是众矢之的!仇还没报就身死江湖了,况且我已是佼佼者了。”
其实灵心和尚想要抢夺魏柳西木匣子里的剑只是一时兴起,对于一个随性的人来说很平常,要是要他真的背着这样一把剑在江湖里,必定是众狼眼睛里的事物。
再者灵心之所以会帮玉家人是因为玉家手里有一样他需要的东西。
魏柳西哈哈大笑转头对老和尚道:“你这小秃驴很聪明嘛。”
说话间魏柳西仰头灌了一口酒,老和尚尴尬一笑。小娃娃满脸崇拜地看着魏柳西,两个汉子,却蹑手蹑脚地看着面前的几人。
魏柳西对着灵心和尚道:“有一事你可要答应我啊!”
灵心和尚道:“说!”
魏柳西满脸厌恶地看着灵心和尚说道:“将来,我是说将来啊,若是有事求你你可要答应我啊。”
灵心和尚道:“我会量力而行。”
魏柳西闻言后,仰头灌酒。个把时辰后魏柳西眼眉低垂,而后仰头低声说着话却也听得到;“只与酒中论肝胆,但问神仙不神仙。”
说完魏柳西倒头就睡,不知是醉还是没醉。老和尚见状道:“魏柳西啊,魏柳西!你要江湖逍遥,做那酒中仙人,却也不愿放下!”
灵心和尚起身来到老和尚跟前:“老头!我现在是不会回去寺里的,你不用劝说了。”
老和尚双手附后笑意昂然道:“为师自是知晓,不会强求于你。”
灵心冷笑道:“为何救我。”
老和尚道:“为师不过南下游历,既遇见不平事便来看看。”
其实老和尚是跟随灵心和尚而来,一路保护他,也是防止他做伤害人的事情。老和尚暗中已经出手过两次了。每每灵心和尚起了杀心便暗中出手阻止。灵心和尚其实已经发觉,不过不想明说道谢。
灵心面无表情道:“我今后不会胡乱杀人,你亦不必再跟着我。”
老和尚闻言:“阿弥陀佛。”
黎明不知不觉到来,小娃娃做了饭菜。魏柳西听闻一声鸡叫就起身。出门看见小娃娃在劈柴问道:“小娃娃你家住这里啊?”
娃子看见魏柳西出门来,转头回应道:“是啊,大叔,我家就在这儿,神仙大叔!饭我已经做好了,你先吃吧!”
魏柳西不作回应,转头回屋后看见一桌子山菜野味,便坐下来。摘下酒葫芦喝酒,却不吃饭菜。不一会儿小娃娃进来。
魏柳西见他进来问道:“小娃娃,你老爹欠那玉家多少钱?”
小娃娃报柴进来听魏柳西问话停下脚步回应道:“原先欠那家丁王老三四十文钱,后来那王老三去玉家做家丁后,就横行村里,一些个欠他的都被他加利息,现在我家欠他一百文了。”
魏柳西闻言迷迷糊糊地从衣裳里掏出一张银票说道:“拿去用!最好是谋个好生计去。”
小男孩从未见过银票,但是他知道这应该是很多钱,恐慌着摇头:“神仙大叔!不用的,过几天我去镇上学木匠,要是赚得些许钱来我就还给王老三。”
魏柳西睡意朦胧笑道:“你还挺有骨气,不过没事儿,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魏柳西知道那个家丁早就逃走,可是随后又睡了下去,这一睡又是一天一夜。
烟雨的江南无比动人,好似一朦胧而美丽的画卷。真一个:百里菏泽清香去,只欠佳人身影来。
玉子安,玉子路,刘莹莹与七八个家丁在江南道上骑马狂奔。一行人走过七八分钟来到城郊一处山前。一行人绕过大山后。来到一座高大的大楼下面。大楼有三座中间为主楼两边为侧楼。依山而建,主楼约有十几米,侧楼约有八九米高。住楼有六层两个侧楼有五层。
除了主楼的顶楼。两个侧楼从一楼到五楼与主楼每边依次有五个楼道,楼道似那夜郎之地的风雨桥,主楼第一层是校武场也是家族间的宴请众多宾客的地方,顶楼多半时候为家主练功与住的地方,也有几把神兵藏于其间,五楼是书经阁,四楼议事厅,三楼为家主所住之地二楼为藏兵阁。
主楼大门前的两个柱子上有:幽微灵秀地,无可奈何天。几个毛笔大字,足见江南玉家野心所在。两个侧楼是家族中的主系人丁住的地方,也有少部分旁系血亲。
刚进大门玉子安对刘莹莹道:“师妹你先行会去吧,此事有我与你二师兄告知家主即可。”
刘莹莹嫣然一笑道:“那还要劳烦师哥二师哥说得细致些,还要好些!”
玉子安笑道:“师妹所言极是,我定会如实回答。”
玉子路哪里见过刘莹莹这妩媚的模样,只是呆呆的望着刘莹莹,眼神无比炙热,全然把两天前的祸事抛之脑后,玉子安发觉弟弟的异样但不作声。刘莹莹似乎也发觉了,只是表现得脸红不已。
刘莹莹笑道:“即是如此,师妹我便先行告退了。”
刘莹莹走后玉子安看着玉子路蔚然叹息一声说:“走吧,去见爷爷,还不知该作何打算呢?”
玉子安,玉子路两兄弟从主楼一楼一直来到顶楼。进来后看见一个看着一个老者,老者手拿长剑还在端详。玉子安,玉子路抱拳行礼,老者坦然接受。这个便是玉家家主玉佑龙。玉佑龙放下手中的剑,双手附后。
片刻之后一个低沉浑厚的嗓音传来:“交给你们的事儿,看来也没完成吧!”
玉子路一脸惶恐道:“家主,那魏柳西的神通不是我等可以与之比肩的!”
玉佑龙笑道:“本来就不是要你们拿他怎么样,让他走便让他走吧,老头子我本来也不指望你们!”
玉子路闻言满脸愤懑道:“是我等的不是,令家主失望了。”
玉佑龙闻言大笑道:“得了,得了,你们此行的目地不过是历练历练,怎得就要你们与魏老儿生死搏斗啊。”
玉子安倒是显得稀松平常:“我说老爷子,您这不是让我们白去一遭嘛!”
玉佑龙笑脸依旧:“好啦,好啦你们哥儿俩也累了,快回去,好生歇息吧!”
玉家两兄弟听声道了声“知晓”后就要退去。
玉佑龙道:“安儿,你先且留下。”
玉子安愣了愣,不过也未出去。玉子路离开时只是下意识地撇了一眼玉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