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进去吗？”千颂子朝里面看了看。
文子在校门前来回地走了走，似乎在找一个能借过话的学生或是守门员。
“应该不行吧。”她走回来说。
“也是，毕竟现在还在放寒假。”
见文子还不死心地在找，千颂子却已经失望了。
“我们回去吧。”她说。
“你没见过大学，”文子说，“就多看几眼吧。”
“都是读书的地方，有什么两样的。”对这，千颂子并不执着。
学校不是个能让她开心的地方，因此她不眷念它，即使分离已久。
“好吧。”文子终于死了心。
“等开学了再带你来看看。”
“嗯，一定。”
学校前的公路，来往的车辆并不太多，在路一边挂着“前方学校”的字样标志，或许就是这样的缘故吧。
“你说夜子就是毕业在这个大学的？”
将要离开时，千颂子突然回过头来看着大学。
“是啊，怎么？”文子问。
“那下次让他带我们来吧，毕竟他熟悉。”
“不。”文子拉过她的手，使她不得不转回身来。
“嗯？”被拽过身来的千颂子有点茫然，更对文子坚定的拒绝有点不解。
“颂子，”她把手放在千颂子的肩头上，“记住。”
“这大学里面的人都是疯子。”文子斩钉截铁地说。
“疯子？”千颂子更加不懂得她的意思，“你说夜子他是疯子？”
“我说的不是精神上问题。”她有点急了。
“很抱歉，本来不能去议论别人的。”
文子说道，“夜子他三十岁了。”
“我可看不出来。”千颂子有点惊喜。
“我们边走边说吧。”
文子说罢，把手放了下来，牵着她往前走了去。
刚好没有车过来，她们旋即便过了公路，走上了人行道。
“嗯？”上了人行道后，千颂子放慢了脚步，“三十岁有问题吗？”
“看着还很年轻呢，这是美事。”文子还在沉默，她又说着。
“问题不在他的年龄。”过了一会后，文子才开了口。
文子的声音有点轻柔，总让人浮想联翩，她心里暗想着，所有的男人都会被她的声音给迷上呢。
可现在文子却压着嗓子，话音有点深沉了，像是个刚变好声的青年。
“夜子呢，”文子娓娓道来，“成婚了。”
“可他有哪天在家的？”还没等千颂子回话，她又说道。
千颂子打算不打断她的话。
“每晚他来酒吧来得比你我还要早，去得比你还要晚。”
“当然，这对于我的生意来说是好事，我没有理由抱怨。”
“可？”千颂子期待着下面的话。
“可这就对他的家庭影响不好了，不是吗？”
“抱歉，我没成过婚，从小也没父亲。”千颂子有点伤感，“但这应该是不好的。”
“对于一个家庭来说，他就坏了啊。”文子的语气中有点嘲讽夜子。
“我不能容忍夜子。”她气愤地说道。
“这和大学有什么关系？”
不觉的，两人走到了路口，红灯正亮着，停下来等待着，千颂子问道。
“那大学吃人，”文子有点幽默地说，“培养出来的大都是这样的男人。”
“这与他们出来工作时的职业有关。”见千颂子还是一脸疑惑，她便解释道。
“他们出来时都是成天坐在电脑前工作的。”
“这不是很轻松吗？”千颂子问道。
“是轻松，但是这样的枯燥的工作日复一日，就太无聊了。”红灯过后，文子牵着她的手走过去，“所以他们会寻找刺激。”
“什么刺激？”
“例如，去酒吧喝酒，去歌唱厅，各种各样的，我见多了。”文子回答道。
“但越是这样的放肆娱乐，就日益消沉，最后萎靡不振，没有气力顾得家庭。”千颂子突然开了窍。
“是啊，就是这样的。”文子有点如释重负的样子。
“夜子现在就顾不得爱情了，每晚都喝酒，她妻子一定很难忍受。”
“或许是吧。”
“颂子，别爱上那些疯子，记住了。”文子语重心长地说。
“嗯，我知道了。”
“昨晚在酒吧的那位男子，你还记得吗？”文子问道。
“坐在夜子身旁的那位男子吗？”千颂子泛起了回忆。
“嗯就是的，”文子肯定着说，“别去认识他。”
“为何？”
“那位男子看上去也像是那类疯子。”文子说，“别去了解他。”
“我知道了。”
嘴上答应着，但其实千颂子心里不以为然，她觉得事情没那么严重，一个好好的男子不会轻易是疯子的。
所谓的疯子，一定是指精神上有问题的人，而文子她私自下定义，乱换概念，简直不可言喻。
“好了，我们走吧。”文子说道。
过了几条街和几个路口后，她们就回来了。
先是千颂子看到了文子的车出现在眼目里的远方。
“快到了。”她对文子说道。
文子也睁开眼来看看，她催着千颂子：
“快走吧，不早了。”
几乎是用跑的，文子急促的脚步令她眼晕，双脚重叠交错，重影繁繁，让她分不清是哪只脚了。
她走得不快，只好是跑了起来，才勉强地赶上了文子。
等到千颂子跑到门前时，文子已经在车内了，她摇下车窗来，说：
“进来吧。”
发现文子坐在车内，她赶紧走了几步，开了后车门，走了进去。
“先歇歇吧。”
她坐在后座上，文子开了空调和风扇，关上了车窗。
“不，”千颂子揣了揣气说，“不必开空调。”
体质强的文子跑这么一段路丝毫都不觉得累，听千颂子这样一说，她似乎感到有点凉，便依了她，关了空调。
歇了一会后，千颂子开了窗，让风吹着。
“都开吧。”还是觉得热的她对文子说道。
“行行。”文子被她这样着急的模样给笑着了。
“真讨厌，”千颂子踌躇了一会说，“让你见笑了。”
“不不不，你热嘛，理解。”过了一会，文子开了车。
“那我们走吧。”
“嗯。”
开车不习惯把窗户都敞开的文子，现在也不好关上。
但千颂子像是看出了她的难点，便主动要求关上。
“不热了，关上窗吧。”
文子有些欣喜地关上了四扇窗，千颂子晕车又犯了，她靠在车椅上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