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枫离开后不久,哥哥那边传来了坏消息,他被下令关入牢狱,这事儿不说清楚,他怕是没办法出来。
过些时日国师要与我当面对质,妖女之事再次掀起,这次我恐怕在劫难逃。
不会吧…他还没出战过呢!
我有些担忧,可我这事儿还没过,哥哥那边还得熬着。
这些天御医来过许多趟,尽管用着上好的药,照顾得也很周到,身体还是不见起色,也许有了那么一点好转,却也被担忧难过包围着。
这么些日子实属难熬,终是到了那一天,我心惊胆战,有些紧张,我这身子,怕不是得叫人来抬,虽然能努努力坐起身,却依旧痛得呲牙咧嘴。
而我不知道的是,一双深邃的黑瞳透过门缝望来,直到我艰难地坐了起来,那清冷的黑瞳才若有所思地收回了目光。
“微儿。”小枫推门进来,温柔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愣了一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用担心那些事情,你只要如实禀报,不要害怕,我在。”他扶正我的身子,在我耳边说。
我微挑秀眉,目光停留在他那充满雕塑般质感的清隽面容上:“那些人是不是已经在外面等了?”
他微微点头:“嗯,该走了。”
他帮我拿来衣裳,转过身去,我尽量快速地换好,他才回头看我。
身子一轻,惊觉自己已经悬空,被拦腰抱起,下意识地勾住了小枫白皙的脖颈。
我的腿有些发软,他不经意瞥到我眸子里一闪而过的促狭,轻笑一声,我脸一热,心微微有些恼。
一袭秋风牵满愁,轻提裙摆拂衣袖。长袍拖地,但在小枫的帮助下却不失优雅。
极简单的穿着装扮,却在霞光笼罩中分外的赏心悦目。
他在众人的目光下抱着我上了马车,这件事霎时传遍了京城。
女子议论纷纷,男子惋惜哀叹。
姐姐公称他我二人仅为幼时伙伴,关系匪浅,并无其他,这才平息了非议。
马车颠簸,隐隐作痛。我强忍伤痛,捏紧红石,红石发出的红光已经没那么刺眼了,可一靠近他,却又亮得敏感。
我的担忧减轻了不少,却还是有些紧张,应该不会怎么样吧,这群凡人,查不出来的吧…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眼下的局势要找证据恐怕有些难,你忍着些。”
我点点头,身子靠着他,马车一颠,我忽然倒了下去,正巧躺到了他的腿上,他脸红得发烫,不敢直视我,又助我坐好。
法事规模不大,显得十分低调,马车停在祭坛外,有人推来木制轮椅,让我坐上。
轮椅的垫子很软,磨去了棱角,舒适光滑,似乎是专门定制。
我靠在靠背上,尽量不碰到伤处,冷静处事,不让他人看出破绽。
小枫推着我上前去,几位熟人也都在场,只是不见哥哥的影子,那天旨意下来,姐姐昏过去了好几次,可不能再多些什么事端了。
六皇子怀着毫不怀疑的心态,干净纯洁地对我微笑。
刚进时,我感觉这里气场变动,有人,不,算是个地仙在施法,恐怕就是那位国师大人了。
我咬了咬唇上的死皮,一点一点咬着,有些忐忑,只要过了这关,我应该就无忧了,那丞相怕也能被治一个污蔑神女之名,哥哥也会得到不少补偿,我可一定要争气些啊!
实话说,我也不知这妖灵能否验出来,也没听说过这样的事。
可凡事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那皇上依旧高高在上,不远处黄衣身影显眼依旧。
神坛之前一位身着深紫色衣袍的男子正肃立着,浑身上下散发着仙气,也就三十岁出头,却能成个地仙,也算是天赋异禀,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恐怕还得一直以为国师是一个年过八旬的老者。
“小枫,我如果真的是妖孽,你会怎么办?”我低语。
他轻抚我青丝,又拍了拍我正在咬着死皮的嘴,轻声说道:“照旧。”
“什么照旧?”
“我会照顾你正如过去一般。”
我撇过头去,正巧望见皇表哥轻皱眉头,嘴似乎在动着,我看懂他的唇语:离他远点。
唇语这种东西,是表哥教我的,也不知小枫会不会。
我抬头看他,声不动唇动:“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他以极小的声音嗤笑道。
他居然看懂了!我一时语塞,不再与他说话,气氛也显得有些尴尬。
“你看,你皇表哥脸上写了字。”他笑着说。
我轻挑眉梢,没看出来:“什么字?”
“生人勿近。”他逐字逐句地嬉笑着。
祭坛虽不张扬,但十分庄重,大臣们聚在一起,关注着神坛、国师与我的一举一动。
开场前总有太监讲废话,传递皇上旨意,众人还得仰目遵纪,客套俗气。
就算我是妖女,可也没做过坏事呀,我还为凛国做了那么多,求个神女之名不足为过吧?可如今他们非但不谢谢我,还来质疑我的身份,我也很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