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推辞不过,只得随老妇来到家里。
这是一栋四扇带披所的青砖和土砖砌的房屋,样子很古老,座落在小路左边的一块小平地上。屋边有眼泉井,清泉汩汩地淌过井沿。屋前屋后栽种着桃树李树和杉树,阶基里码着很多干柴,屋头圈养着鸡鸭,倒也幽静别致。
一条大黑狗警惕地注视着秦宝,喉咙里发出可怕的低吼声。老人连忙喝住,那狗便乖乖地走开了。
“婶娘,这里就……就你一户人?”秦宝在井边的洗菜池里一边洗手,一边问道。
“是哩,住了一辈子,舍不得这山上啊。我夫家姓刘,你就叫我刘婶吧。”老人道。
“屋里几……几个人?”
“哎,老倌子前年走了,女儿出嫁了,就一个人哩。”
“那……那太……太孤单了,还……还是住到山下去好些。再说……也不安全,要是再踫到野猪就……就麻烦了。”
“山下的侄子们也要我住下去,可我不愿意,过惯了!这里一脚踏两县,有山也有水,空气好,自由自在。这房子还是太祖父建的,住了几代人了,据说太祖父还是个当官的,喜欢清静才在这山上建房子。要说野猪,十多年冒看见了,只是现在大家经济活泛了,没人偷树,山林蓄起来了,才有野物。以后碰到野猪只要不招惹,也没事的。来,快进屋喝茶。”刘婶要秦宝进屋。
屋里打扫得很干净,但做为伙房的正房里却被柴火熏得很黑,挂在楼枕上的腊肉也是乌漆墨黑的。
看来,老人精明能干,身体也很健康,山里人六十多岁往往还是强劳力,秦宝不再说什么。
刘婶对秦宝一再感谢,非要留他吃午饭,秦宝不肯,就要辞别。刘婶知道他是来采黄鹂芽的,便要他等等,蹬蹬蹬地爬上楼去,取下来一个大纸包,里面是金黄的干黄鹂芽茶叶,说道:你拿回去吃,我还会帮你去摘,下次我帮你送来。
秦宝推辞不过,辞别老人下山而去。
秦宝回到家里,把今天的遭遇说给母亲听了。老人一会惊讶,一会赞叹,又抓起黄鹂芽茶叶,放在鼻尖上闻了闻。嫩芽制成的茶叶香气扑鼻,果然不同,不由啧啧称赞。
老人小心地把茶叶放到一个磁坛里保存起来。那张包装纸虽然被熏得黑黄,但纸张厚实,老人舍不得丢掉,便折好放到了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