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夜君弛早早起来,站在门口徘徊了许久。
云曦梳妆好从西厢房里出来,弦曲尾随其后。
夜君弛看到了云曦,她一脸的疲惫和不知所措,向她笑了笑。
云曦也尴尬的笑了笑,之所以尴尬,是她自己心里对夜君弛的愧疚,毕竟人家对自己很好,可是自己就要这么一声不响的离开,怎么都是说不过去的。
可是她哪里知道,自从昨天吃饭时夜君弛就注意到了弦曲的异常,一直到在门外听到两人的对话,心里没有一丝不难过,不矛盾的。
夜君弛装作不知道,他不想在她临走时,还要给她不美好的回忆。
云曦转身对弦曲低语,转身走到夜君弛面前。
“起得这么早啊。”云曦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装作轻松的说,就算她装的在轻松无畏,可是在他眼里,都是彻底的痛。
夜君弛抿嘴不语,拉起云曦的小手往外走。
“干什么去啊?”云曦诧异地问。
“到了就知道了。”夜君弛故作神秘般说道。
云曦坦然,不再多问。两人都清楚这是最后一次手牵手享受阳光,享受小桥流水般的欢乐。
两人登上山顶,这是云曦第一次真正坦然的站在山顶上认认真真的去享受这里的宁静,这里一切都与众不同,没有紫禁城的繁华,没有长安街的喧闹,这里唯一有的,便是这里的宁静,清晨的宁静,属于清晨的那片净土。
两人心里想的也截然不同,云曦只想她走后,他能释然,忘了相遇、相知、相处,也不要期盼着相守,因为她不能陪他,或许是自己太懦弱,太没有勇气,不能仰起头陪他走以后的路,或许弦曲说得对,自己没有资格陪他相守到老,经历永久。
夜君弛惟愿她走后,能够过自己安逸恬静的生活,不要再卷入任何纷争,或许弦曲说的是对的,自己太复杂了,有着那么多的过去,也注定在未来不能唯守她一人,既然如此,不如放手,成全她的普普通通简简单单。
两人都不说话,在山顶整整坐了一天,暮色正浓,太阳正在慢慢落山,如此的美景,把两人都带进了一幅画般的世界。
夜君弛牵着云曦的手下山,从没有放过手,云曦也乖乖的跟着,此时语言成了最多余的东西。谁都不愿意多说,似乎都愿意留住这最后一片的宁静。
两人踩着月色回了宅子,走到宅子中,夜君弛放开了云曦的手。
云曦有些茫然,就像是找不到娘亲的小孩子,夜君弛拿出那支萧,对着月光,吹起了最委婉伤感的曲子。
云曦闭上眼睛静静听着,想起了种种……
在战场上偶遇,好心救起,苏醒过后来到了这宅子,称自己为他的“夫人”,共同漫步于月光之下,共同吃饭,看他完美的背影,听他委婉的箫声……
往事种种,似水无痕。原本以为一切不过都只是虚构的,但到此刻才彻底醒悟过来,自己早已动情,只是自己一直没发现……
再睁开眼睛,已是两眼泪痕,泪滴滑落脸颊,只是月光幽暗,他似乎还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