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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葬礼

希腊神话中,

爱神为了寻找情人,

奔跑于玫瑰花丛中,

鲜血染红白色的玫瑰花,

所以,红玫瑰又是象征贞坚的花。

今天故事中的男主人公,

他一样爱死了红玫瑰,

可这不代表他无情,

只能说,人性都是复杂的。

李瑶正式上班的第一天,刚走进办公室,一位大姐就走过来跟她说:

“你是今天来报到的大学生吧,待会一起去跟我们殡仪馆吧,办公室留下一个人值班就可以了。”

就这样,李瑶都不知道自己的工位在哪儿,就被拉上了车。

在路上,李瑶才大概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他们是去参加部门领导妻子的葬礼。

部门领导叫徐波,他的妻子叫王然。

两人都不到四十岁,十分恩爱,并且都是事业有成的中年男女,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正在上幼儿园大班。

徐波是一家大型国企的财务总监,王然是一家合资企业的销售总监。

王然特别忙,经常出差,前两天她出差回来,一进门躺在了床上,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等徐波下班回到家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

一个星期后,徐波回来上班了。

在早晨的晨会结束后,徐波让李瑶去了他办公室。

徐波说:“欢迎你加入财务部,你刚来,以后工作中遇到什么问题,及时沟通,希望你在这里工作愉快。”

李瑶都快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复的。

但徐波跟她说话的时候,她偷偷观察了一下。

这个刚刚丧妻的中年男人,说话声音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霸气。

快四十了,每天在饭局穿梭的他却没有大肚腩,没有油腻感。

虽然刚刚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妻子,却没有一点颓废和邋里邋遢,衬衣领口和袖口干净一尘不染。

他办公室里没有烟味,飘着淡淡的木香,办公室后面的书架上还摆放着村上春树的书。

李瑶对这个顶头上司的第一印象非常不错。

李瑶第一次跟徐波有接触,是在部门年终聚餐的时候。

有人端着酒壶跑到李瑶这一桌,要给新来的“美女会计”倒酒喝。

李瑶从来没喝过酒,她生涩地推让着,结果对方不依不挠。

同事们也跟着起哄,让她更是下不来台。

她脸皮薄,觉得下一秒钟自己就要哭出来。

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说:“你这小子在这里做什么?过来跟我喝。”

这时徐波及时出现,揽住那个同事的肩膀就走了。

徐波替她解了围。

有一次做资金预算的时候,由于邮箱邮件很多,竟然漏了看质检部的邮件,没有把产品检测费加进去,而且金额还不小,导致后来,那天财务部和质检部的好多人都加了班。

后来公司会议上因为此事有人批评财务的工作,徐波也主动把责任揽过去。

还有一次,部门的一个大姐仗着自己是个“老人”,就欺负她是新来的。

本来她们部门的活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但那个大姐非要让李瑶帮她整理她的基本凭证,自己却在那里拿着手机刷剧。

平时李瑶没什么事的时候,就会帮别人干一些活,毕竟是新来的,多干点活也无所谓。

但是那天李瑶正好手头有活,要是帮那个大姐干活的话,自己还得加班,所以就没有帮她。

那个大姐就开始说什么,新来没几天,翅膀就硬了……

正好徐波到他们办公会来查一个数据。

看到这个场面,徐波当即就说:

“同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但是每个人都应该干好自己的事情,不要提新人、老人,办公室不要形成这种不好的风气。”

自从这件事之后,那个大姐再也没有让李瑶替她干过活。

但是关于李瑶的风言风语就来了,说李瑶小小年纪学会勾引人了。

知道徐总的妻子去世了,每天在徐总面前装可怜,一心想着要勾搭上徐总。

李瑶知道,这些话都是办公室那个大姐传出去的。

但是李瑶想着清者自清,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确实,别人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想的。

有一天,李瑶正在上班,接到了一个女人的电话。

那人自称是徐波的小姨子,要跟她谈谈,地点就在她们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她叫王娇,是王然的妹妹,

本来李瑶不想跟她谈,王娇却说:“如果你不来,现在我就上去把你和徐波的事情捅到公司里。”

李瑶似乎能从她的语气里猜出电话那头,她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

李瑶想,虽然她跟徐波什么事也没有,但因为这个事闹到公司里,以后她还怎么在这儿上班。

想到这里,她决定去跟那个女人解释清楚,反正就在楼下,也没有什么危险。

一进咖啡厅,就有一个女人向她招手,李瑶就走了过去。

还没坐下,那个女人就拿着一张照片扔到了李瑶的脸上。

照片没有拍全,只看见一个后脑勺扎着马尾,露着半截小腿和一只脚穿着运动鞋,一只手正搭在门把手上,正在拉开门往里走。

李瑶也认出来了,那确实是自己,因为漏出来的那双耐克鞋的后脚跟上写着自己的名字。

那是李瑶专门在网上给自己订制的运动鞋。

那是她正准备爬楼梯呢。

李瑶有一个习惯,她每天坐地铁上下班,上班时,在公司的前一站下地铁,然后走到公司。

她很少坐电梯上来,每天都是从安全通道爬楼梯上来,从一层爬到十八层板,然后再换衣服上班。

这样正好省下了去健身房的钱。

但李瑶从来也没见过这张照片,是谁拍的呢。

从那个女人的话里,李瑶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王娇也离婚了,带着一个女儿。

徐波的妻子去世也已经三年了,两家的老人就合计着让徐波和王娇重组一个家庭,正好知根知底。

最重要的是两个人有了这层亲戚关系,他们的小孩也不用当心被外人虐待。

正好王娇也愿意嫁给她的姐夫。

但是徐波却不同意。

徐波说,他心里已经有别人了,为了证明他确实有喜欢的人了,就把这张照片拿出来给他们看。

王娇正好有一个同学也在她们公司上班,估计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

王娇自然而然就找到了李瑶。

王娇说,她嫁给徐波能帮徐波登上副总的位置。

徐波这些年来能在公司升的这么快,就是因为她爸的关系,如果徐波不娶她,就别想当副总。

王娇还说说:“小姑娘,不要只想这着勾引老男人不劳而获,自己好好照照镜子,看你能配得上他吗?要好好想想自己的以后,不然会‘死的很难看’的”。

李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王娇拿起包来就走了。

李瑶回到公司后直接就去了徐波的办公室,她把刚才的事跟徐波叙述了一遍。

李瑶说:“徐总,您能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徐波说:“真不好意思,那天全家人都逼我答应这门婚事,我没办法手机里只有这么一张你的照片,就编了这么一个理由,还把照片发到了家庭群里。”

李瑶说:“那您怎么会有这张照片呢?”

徐波说:“我每天也是爬楼梯上班,以前就我一个人爬,后来我知道了另外有人也在爬楼梯,但是那个人每天总是比我早,我每天都看不到那个人。”

“有一天我来的早了一点,正好就偷拍到了这张照片,但是我拍的时候,不知道是你,后来也是仔细看照片才知道是你的。”

“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以后我的家人也不会打扰你了。”

李瑶:“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走出徐波办公室的时候,李瑶哭了。

其实她见到徐波的第一眼起就爱上了他。

他说的话,他的长相,他的声音,深深的印在了李瑶的脑海里。

很多时候,感情就是那么没有道理,遇见的那一刻,说不出TA是哪里好,但就是觉得,这辈子就是TA了。

其实当王娇跟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她甚至都希望那些都是真的。

她不介意别人的流言蜚语,她的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但李瑶不想让徐波也置身于那些流言里,不能让别人觉得他是背信弃义的人,刚刚失去自己的妻子,又去勾搭小姑娘。

她对徐波的爱,早已刻到了心里,可是也只能把它深埋,藏在一个角落里,让它陪伴着自己,走过一个又一个孤独的夜晚。

李瑶知道,他为她做的那些事情换成是部门的任何一个人,徐波都会这么做得。

但是这是这几年来,他是她遇到的唯一一个对她好,给她温暖的人。

他有着良好的修养,不俗的谈吐,风光的事业。

但自己只是一个从农村到城里来奋斗的姑娘,孤身一人来到这里,什么都帮不了他,自己只会拖他的后腿。

李瑶还知道,她跟徐波生活在不同的世界,她跟他是不可能的。

但她想要上进,想要成为更好的自己。哪怕跟他的差距能缩小那么一点点。

她不奢求跟他在一起,只要每天能看见他就好。

李瑶不知道的是,徐波也不好过。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从知道李瑶每天也在爬楼梯的时候,他开始期待每天和她一起出现在楼道里爬楼梯。

走着她走过的楼梯,他觉得他从头到脚都是暖的。

李瑶毫无预兆地闯进他的心里,她就像一道云隙光,在他灰蒙蒙的世界里洒下了一束光。

渐渐的,每天和她爬楼梯成了一种习惯,一天听不到她爬楼梯的声音,他便像丢了魂儿一般。

她的脚步声,就像带了魔力,让他在苦闷的日子里感受到一丝甜蜜,也有了一丝期盼。

徐波还知道,李瑶不仅努力、上进,而且还是一个善良的女孩。

她把自己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钱都寄给了一个贫困的大学生,她从那个大学生高中的时候开始就每个月寄钱。

后来,他找到了那个大学生,跟他说,以后,由他来负责每个月给他寄钱。

他还让那个大学生告诉李瑶,自己的奖学金和勤工俭学的钱足够用了。以此来减轻李瑶的一点经济负担。

尽管这样,李瑶每隔几个月还是会给那个大学生寄钱。

他知道,他有一个孩子,他大了她整整十二岁,她没有见过他与她年纪相仿时候的样子,她只会看到他日渐衰老的样子。

她大可以找一个跟同龄的男子,一起去经历美好的爱情。

尤其是现在,王娇又成了那个半路杀出来的个程咬金。

后来,徐波跟王娇很认真的谈了一次。

他说:“我不想要这种捆绑的婚姻,强扭的瓜不甜。我这辈子都会记得你们王家对我的帮助。”

“我们可以成为亲人,可以成为朋友,但我们不能成为夫妻。”

“我更希望通过我自己的努力使自己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如果不能,我会继续努力。但事业不能成为交易婚姻的筹码。”

王娇说:“其实,我也是被父母牵着鼻子走,只是觉得父母的话有道理,父母是对自已好,不会害自已,从来没有认真的考虑过自已真正的想法。”

“那天我去找李瑶的时候,我明白了你为什么会被她吸引。”

“李瑶的五官虽然长得不像我姐,但她散发出的那种淡淡的气质跟我姐太像了。”

“那时候,我就知道,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父母那边,我会帮你去搞定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说完王娇就走了。

搞定王娇之后。

徐波决定了,今晚就约李瑶出来见面,跟她说清楚。

徐波说:“我知道跟我在一起,你会有很大的压力,但我希望我自已能听从自已的内心,自已的心事只有自已明白。”

“但你必须清楚,我有一个孩子,我们之间有一个年龄的差距。”

李瑶说:“我很清楚这些事,我确信这些并不能成为我们之间的问题。”

徐波说:“那以后呢?”

李瑶说:“也许二十年后我更爱你。”

其实李瑶本来没报任何希望,可在这时,却等来了他的爱情告白,原来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她把感情深埋心底,而他何尝不是,他为她做了很多,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他不是救世主,会为每一个人出头。他只是单纯地为她而已。

原来她以为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单相思。

到了最后才知道,原来,他的爱比她更为深沉,内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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