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把持不住
方泽轩反应超快,趁着包围圈没有合上之前,反身挤出人群,飞身跳上车发动引擎,动作一气呵成。
黑色跑车一溜烟消失在众人视线,直奔莫氏集团。
车停在莫氏门前时,楼下已经空无一人。
随口问一名莫氏员工,才知道十分钟前莫章洪来过,在一众记者错愕的注视下带走了夏依橙。
杂志上的报道他一早就看过了,莫章洪一定也看过了,不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现,更不会带走夏依橙。
想到此不禁有些担心,莫章洪的为人他并不清楚,但莫天凌在业界是出了名的绝情,堂堂莫家孙媳与死对头的长子关系暧昧不明,可以想像莫章洪有多气愤。
莫宅,古色古香的大堂,夏依橙局促不安的站在地中央,手指纠结的反复打圈。
杂志上不堪却美好的一幕印在她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同样的,严肃坐在对面的莫章洪,也因照片失了慈祥。
“小橙,你老实告诉我,你和方泽轩究竟是什么关系?”
极力********,依然压不住怒火,“照片是怎么一回事?你别告诉我那是合成的!”
白纤纤坐在一边漫不经心的摆弄手机,手指飞快按下一连串数字,发出滴滴嗒嗒的声响。
无意瞟了夏依橙一眼,对准键盘的嘴角嘲弄勾起,“爷爷,你何必绕那么大圈子呢,直接切入正题多好?你就问她,是不是和方泽轩有一腿!”
“纤纤!”莫章洪怒声喝斥,隐怒的表情一触即发。
“爷爷……”夏依橙低低唤了一句,不敢抬头,爷爷很少会发这么大脾气,包括两年前莫天凌大幅度裁员,他只是冷冷规劝莫天凌,并没有发火。
照片的事情引起全城轰动,电视上,报纸上,杂志上,争相报道这爆炸性的丑闻,莫氏集团的电话应接不瑕,股票跌的惨败,其影响力和轰动性远远超出了莫章洪的预料。
最可悲的是,他居然看错了人,强逼莫天凌娶进门的人,居然和他妈妈一样水性扬花。
或许他应该相信她,或许他很想相信她,只是如今照片摆在眼前,千万条理由都解释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一万个对不起都无法解决问题,也理解爷爷怀疑我的苦衷,但我和方泽轩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
夏依橙默然垂下睫,指甲死死的掐进手心。
“照片只是个误会,我真的没有……”
“没有什么?”白纤纤打断她,“没有接吻还是没有做肮脏的事情?照片只是误会对吗?那你告诉我,告诉爷爷,如果你们没有接吻,记者怎么会拍到照片?”
夏依橙哑然,明知她字字针对,却想不出任何话语反驳。
要怎么解释呢?说方泽轩一时兴起吻了自己,还是说昨晚是他的生日?生日和接吻又有什么关系呢?
“小橙!”方章洪放缓了声音,“还记得结婚前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夏依橙脸色苍白,嘴唇冰凉,一字一顿,“记得……”
爷爷说最讨厌水性扬花的女人,最讨厌贪慕虚荣的女人,也就是说,他最讨厌像自己现在这样的女人。
唉……
莫章洪长叹一口气,透着诸多无可奈何。
“记得就好,记得就好……”
他欣慰的喃喃自语,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很多。
沈管家上前扶住他,搀挽着走向后厅。
“爷……”
夏依橙含在嘴里的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出口,莫章洪已经拐进客厅。
真的不需要再说了,也没什么可说了,她只有尽快找到证据,爷爷才会相信自己。
走出莫宅,白纤纤从后面追出来,声音里透着阴阳怪气,“这么着急,赶着去见方泽轩吗?”
夏依橙唇齿苍白,机械的转过头,疲惫的脸上辨不出表情。
实在没有力气了,没有力气辩驳,没有力气吵架,更没有力气澄清。
白纤纤似乎对她的样子很满意,得意的扬起嘴角,“你要走我不拦你,但在走之前,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会被别人偷拍吗?”
“什么?”
夏依橙瞳孔收紧,音量不自觉提高,“你什么意思?”
“你还真是笨呢,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白纤纤笑得花枝乱颤,走近夏依橙,轻蔑的指着她的头,“是我,拍照片的人是我,把照片交给媒体的人也是我,处心积虑陷害你的人还是我!”
“是就是吧!”她淡淡的说,转过身,手指僵硬收紧,瞳孔暗芒一闪而过。
对于罪魁祸首是白纤纤这一点,确实令她很意外,可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对自己的恨****而直接,并不是今天才坦露出来的,做这些太正常了。
“夏依橙!”白纤纤暴跳如雷,大声喝住她,“你给我站住!”
最讨厌她这副样子,事不关已的轻松表情,深更半夜躲在海边的角落里偷拍她,就是为了让她伤心,让她难过,让她知道惹火自己的下场。
而现在,那个女人居然是淡淡的,无谓的,就像一记耳光,重重的甩在她脸上。
莫天凌走了,还有方泽轩在她身边,出了这么大的事,爷爷居然只是骂她一顿而已,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宠爱永远集中在她身上?
“还没说完吗?”夏依橙淡漠的转过头,“还有什么?想告诉我你拍的有多辛苦?还是想告诉我你拍上了瘾?”
认识方泽轩并不是毫无收获的,至少她明白了一点……隐藏。
永远不要在敌人面前伤心落泪,永远不要在敌人面前失措无助,那只会助涨他们的气馅,让伤害你的人更加开心,关心你的人更加担心。
现在她就隐藏的很好,虽然手指在背后紧紧嵌进肉里,脸上依旧是淡然,“如果你拍上了瘾,改天我可以约方泽轩在海滩重新演一遍,这样够不够?”
“夏依橙!”
白纤纤怒吼,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你别以为有方泽轩撑腰就了不起,别忘了,现在爷爷已经不相信你了!”
她走近,扯住夏依橙的衣襟,缝唇冷笑,“重新演一遍是么?脱光了演吗?这倒很符合你,天生的婊子相!”
夏依橙面无表情打开她的手,将所有谩骂扔到脑后,沉默着后退一步。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要回家了……”
嗖……一个巴掌带着凉风扇下来,夏依橙稳稳的接住,扬头迎上白纤纤狠利的目光,“说不过就想动手对吗?习惯了打人对吗?好……”
她拉长声音,眼中肃杀光芒立现,甩开她涂满红色甲油的手,另一只手犀利的抡上来。
白纤纤惊愕的瞪大眼睛,忘记了闪躲,眼睁睁看着夏依橙手由上至下,狠狠落下来。
眼前就要打到她的脸,夏依橙蓦地停住,收回手,淡漠的笑,“吓坏了吧?刚刚你的手挥下来时,我可是躲都没有躲,轮到你就害怕了?”
白纤纤这回真的被她吓到了,骂声都消失无言。
那么近的距离,那么狠的表情,然而下一秒,她居然收回手,笑着问自己害不害怕,眼前的女人,还是夏依橙吗?
回到别墅时,方天露远远等在门口。
她身边停着一辆白色宝马车,驾驶室里,徐风不耐烦的靠在方向盘上。
见她回来,方天露面无表情的走过来,食指夹着一张明信片,漫不经心的递给她。
“我哥哥让我交给你的……”
夏依橙迟疑着接过明信片。
手掌大的长方块,上面画着水墨风景,轻轻翻过去,后面写着一行字,“我在保安存档室等你……”
方泽轩与方天露一直不合,很明显的圈套。
她抬起头,声音淡淡的,“我不去!”
方天露似乎早猜到她会这么说,没有过多意外,“别急着下结论,先看清楚再说……”
她夹住明信片奉到她眼前,指着右下角的一行小字念出来,“事关莫天凌的案子,一定要来!”
字迹优美,抑扬顿挫掌握的恰到好处。
她微笑着拉起夏依橙衣襟,将明信片塞到胸前,轻拍两下,“东西我已经送到了,去不去就是你的问题了!”
说完扬长而去。
明信片掉下来,从胸前滑落至脚跟,夏依橙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捡了起来。
去!不去!
在心里反复思考了一下午的问题,终于在傍晚时分得到了答案。
夏依橙穿着球鞋踏碾在街道上,沿路的繁华和市井气息缠绕在一起,像是电影布景般朝身后卷去。
踏着沉重的步伐迈进保安室的大门,房间里坐着一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脸蛋胖胖的,肥腻的嘴唇厚厚一片,笑起来露出棕黄色的牙齿。
呵……多像赵显龙满口铜臭的牙。
男人走过来,肥硕的脸上挤出疑问的表情,“小姐,请问你找谁?”
“我……”
夏依橙十指紧握,该死的方泽轩,不是说在保安室见面吗?为什么找不到他?
“小姐!”男人又重复了一遍,“请问……”
“她找我!”
门外飘来方泽轩如雾美音,他走进来,揽过夏依橙的肩膀,暧昧一笑,“她是来找我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保安连声道歉,点头哈腰的说,“我不知道她是方少爷的朋友,不好意思!”
“没关系!”方泽轩打了个响指,似笑非笑冲着她,“没办法,谁让你既不够温柔,又不够漂亮,笨笨的,呆呆的,难怪他不认识你!”
夏依橙手指猛然收紧,掐住他的腰,方泽轩吃痛的躲开,揽着她走出房间,转弯时不忘冲保安吩咐一声,“我们去监控录像室,别放其他人进来……”
“是是是……”保安点头哈腰,脸上露出会意的笑容,透着下作与龌龊,“方少爷放心,不会有人打扰你们的好事!”
特意将“好事”两个字加重,强调着与众不同。
方泽轩摆摆手,消失在走廊的光线中。
监控室掌握着白胜集团每个楼层的进出记录,从公司成立的那天起,每一天的录像都会打上封条,存进监控室后面的库房里。
六十多台监控器,六十多个屏幕,两张靠背沙发,构成了监控室全部图景。
很平常的房间,四周的墙壁上刷着淡白色的乳胶漆,干干净净,一目了然。
右侧的墙壁上有一扇门,银白色的钢化门。
方泽轩拿出钥匙打开,一股沉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浑合着沉旧的木头香味,加杂着潮湿的露水气息。
三排檀木书架并排靠在墙壁上,无数个档案盒紧紧捱在一起,黑色的盒侧上用金笔写着年,月,日,闪闪的很容易分辨。
方泽轩从第一排数过去,停在第三排第四个暗隔上,拿出第二十五个档案盒,夏依橙清楚的看到上面的日期,7月15日,是方白被人谋杀那天。
气氛有些沉默,很突兀的沉默。
“那个……”夏依橙试探着打破僵局,“是你让方天露把明信片交给我吗?”
“没有!”
他淡淡的说,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档案盒。
果然,又上当了!
夏依橙懊恼的想,她对方天露有一定的防备,从第一次见面起就深深的种下了警惕的种子,她知道不应该相信她,知道她最擅常的就是搞破坏。
可是,只要和莫天凌有关的事情,她就没办法冷静下来,只能被方天露牵着鼻子走。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如果说一切早有与预谋,那方泽轩又怎么会在保安室出现?
“我也收到了明信片,约我到保安室找你……”
他眼珠幽黑墨玉,永远能猜透她的心思,“我知道是圈套,但转念一想,你这个笨蛋一定会上当,所以……”
他怏怏耸肩,“我是无可奈何,被你逼来的!”
“不过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得到了有力的证据!”
他抽出最后一盒档案,扬了扬手,“走吧!”
夏依橙茫然,“去哪儿?”
“当然是回去了……”手指轻轻敲上她的头,笑容里带着邪恶,“难不成你想和我在这里做点什么好事?”
“咦……”夏依橙鄙夷推开他,回头吐吐舌头,“好事没有,坏事有一件,不知道你做不做?”
方泽轩来了兴致,双手环胸,趣味的打量她,“什么?”
“就是……”夏依橙拉长了声音,抽出一盒档案飞快的砸过去,“去死!”
方泽轩一个侧身,轻松躲了过去,邪魅的眼睛眨了眨,得意的耸耸肩,“不……”
“准”字还没有说出口,又一盒档案襞头盖脸砸过来,很不幸的,这一次他没有躲过。
盒子重重砸在他的胸上,带起一阵风。
“哈哈……”
夏依橙笑起来,早知道他会来这一招,所以准备了两个盒子。
方泽轩俊眉微皱,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宽迈两步,一个挺身走到夏依橙面前。
她毫无防备,弯腰笑忿了气儿,忽感一团阴影包围住自己,茫然的抬起头。
方泽轩魅笑着,眼珠乌黑琉璃,仿佛轻轻的撞击就能破碎。
夏依橙有短暂的失神,太美了,纵使见了他无数次,依然有着慑人心魄的美丽。
致命的男人,除了罂粟花,还能用什么形容?
“很厉害嘛!有长进,学会砸东西了,学会耍心计了……”
他似是在夸赞她,她却感觉到了彻骨的阴寒,野兽般的眸子紧紧逼视她,令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下一秒,方泽轩柔软的躯体贴上来,档案盒应声落地。
左手按住她不老实的双手,右手游移着滑向小腹,缓缓提起她宽大的T恤。
细润光滑的蛮腰坦露在空气里,暧昧渲染无疑。
她惊慌失措,胡乱挣扎,上身被他钳制着动不了,利用下身反抗。
方泽轩早就看透她的小心机,身体更紧的贴上去,死死夹住她乱来的双腿,嘴唇不客气的印上她的脸颊。
如童话里的王子,轻轻吻上公主的脸颊,轻轻的,轻轻的,转瞬即逝。
方泽轩抽回身体的时候,夏依橙红了整张脸。
不是第一次被人强吻,也不是第一次被方泽轩强吻。
不是最缠绵的一次,也不是最富****的一次。
然而,她的脸红通通的,心跳露了半拍。
像是初恋的两个人在公园约会,男孩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吻上女孩子的面颊,美好而单纯。
方泽轩双手插进运动裤的兜里,饶有兴趣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