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开房
“我……”徐风心有不甘:“岳父,我亲眼看到……”
方白厉声打断:“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他不情愿的努努嘴,没有再说下去,灰溜溜的跟着方白离开。
夏依橙紧绷的神经总算舒缓下来,轻轻扯了一下莫天凌的衣角,小小声:“你们口中的东西,听起来似乎很重要,是什么啊?”
“我……”莫天凌刚要开口,她急忙打住,恶狠狠的指着他:“不许说不关我的事,也不许说我的好奇心强!”
抬手挡开她逼近的指头,他迈步便走,夏依橙死死攥住他的袖子,无力使出杀手锏:“你不告诉我我就告诉爷爷,你自己看着办!”
如果说好奇害死猫,那以此时的夏依橙就是那只猫。
“我无所谓”他生硬甩开她的手,扬长而去,等她反应过来追上去时,他已经上了车。
夏依橙打开车门,刚要开口,便被他洞悉。
“再多问一句,我就让你走回别墅!”
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啊!这里距离别墅那么远,又身无分文,用走的天亮也回不到家,想到此,她不情愿的挪上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莫天凌满意的笑笑,车子箭一样的驶出去。
开了不远外面就下起雨,雨点打在车窗上,窗外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夏依橙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低头想心事。
很明显方白是利用徐风偷到的东西威胁莫天凌,当听知道东西是假的时,徐风似乎有话要说,他想说什么?
正想着,莫天凌突然踩住刹车,车子猛的停下,夏依橙随着冲力,重重的撞在挡风玻璃上,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左边额头撞到床角不久,右边额头又撞上玻璃,真是流年不利。
没等她反应过来,车门已经被人打开,外面的雨水如瀑布般灌进来,淋湿了一大片,莫天凌也难以幸免,湿透了半身。
“你们……”她刚一开口,就被人用手帕捂住嘴,手帕上浸了药水,根本来不及挣扎,就已经晕倒了。
迷迷糊糊中,仿佛有一个旁然大物压在身上,好重!压得她呼吸困难,窒息的感觉好难受。
想要推开身上的压力,力气却不够,只能不情愿的睁开眼睛。
四周暗暗的,只有天花板上的钉孔透进来一丝月光,她贼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适应黑暗。
身边的物体逐渐清晰,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压在身上的莫天凌。
他的头抵在她下巴上,眼睛紧紧闭着,温吞的呼吸全部吹在她颈间。
突然的,就想起办公室的一幕,想起他令人窒息吻,想起……
“不要想!不要想!”她嘟哝着警告自己,拼命摇头,莫天凌被她看抖动的下巴咯醒。
“你在趁机报复我吗,这手段很不高明!”他不满的揉揉眼睛,支撑着坐了起来。
没来由的,她的脸刷一下红到脖颈,还好在暗暗的环境中他看不到。
他站起来四处看了看,房顶是无数个圆圆的透气孔,周围是水泥砌成的石墙,北墙上有一扇大铁门,锁的牢牢的。
目光最后定格在她身上,得出结论:“这里是一处废旧的厂房!”
“喔……”夏依橙还没从惊悸中缓过神,含糊的应了一句。
“喔是什么意思!敷衍我吗?”他绷起脸,眉头蹙的立体。
“你似乎一点也不关心我们的处境,醒来时的第一句话居然没有问我:这是哪里?”
这么好的机会居然没有刨根问底,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得住气了?
莫天凌以为她猜到了什么,可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错了,她只是后知后觉,还没来得及问而已。
“你知道这是哪里?”某女配合着投来迷茫的目光。
莫天凌自嘲的笑了笑:“真是不该相信你!”
“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是你吗,无缘无故绑架别人!”夏依橙撇撇嘴,真是恶人先告状,后悔的应该是她好不好,要不是他强拉硬拽自己参加酒会,怎么会连累她无故被人绑架。
“方白刚刚在我这里讨了难堪,我们就被人绑架,你认为是无缘无故?”他顺势坐在她身边,镇静说。
她迷惑的看着他:“那你的意思是……方白?”
“不用想也知道!”莫天凌疲惫的揉揉眉心,强行掰开她的手,顺势躺在她腿上。
“喂!你干嘛!起来!”她抬手去搬,不料被他强硬的按住。
“我累了,这样耽着很舒服……”
“你舒服我不舒服!很重!”夏依橙嘟嘴,真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喜欢耽别人的腿。
“我数一二三,再不起来我就动粗了!”她装腔作势的开始数:“一、2……”
莫天凌静默良久,都没有听到她数三,当下好奇的睁开眼睛,只见她怔怔的盯着自己。
他正了正身子,重新找了一个服舒的姿势躺下。
“怎么不数了?你不是要动粗吗?”
“我怕你耍流氓!”
山上的那一夜至今历历在目,依晰记得他最后一句话,再吵我就把你……
把她怎么样,XXOO?
这样的行为,就是流氓!
可惜后面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无法判定他的罪大恶急。
“你知道什么是耍流氓?”他危险的眼神在暗夜中泛着野兽般的光芒,修长的手指抚上她潮红的脸颊,突然的,反身将她压在身下……
铁门外面两个绑匪一高一矮站着,高个子拿出一只烟点上火,轻轻吞雾,矮个子烦腻的捂着鼻子,不敢言语。
画面定格着,直到里面传来莫天凌焦急的喊声,高个子掐灭烟头,烦躁的一脚踹开铁门,矮个子紧随其后。
“吵什么吵,不想活了是不是!”高个子毫不客气,张口便骂。
角落中夏依橙平躺着一动不动,莫天凌跪在她身边不停的拍着她的胸口,做人工呼吸。
见此情景,高个子声音软了下来。
“她怎么了!”
“她心脏病犯了……”莫天凌如是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心脏病?必脏病人不是都会随身带着药吗?”高个子话语中满是怀疑,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无论怎么想,这病都来的太过蹊跷。
“药一直装在口袋里,你们刚刚抓人的时候不小心遗落了,现在找不到……”莫天凌停住动作,漠然的表情闪在脸上。
“虽然她是我妻子,但我和她感情并不好,她的死活我是不那么在乎的,但你们就不一样了……”他停顿了一下,不慌不忙的继续:“如果我没猜错,方白只是不想我顺利出席明天上午的投标,并没有叫你杀人,人命不是小事,你最好想清楚!”
矮个子胆小,为了钱才被高个子逼来,听到莫天凌的威胁,十分恐慌。
“表哥,我们过去看看那女的吧,万一真弄出人命,我们不光得不到钱,连回家都不能了……”
人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身边亲人的一句话至关重要,本来意志坚定的高个子被他几句话说的犹豫起来。
凑近几步看了看,夏依橙瘫软在地上,身体微微抽搐着,像极了心脏病人发病时的样子。
如果她真的死了,他和矮个子绝对吃不了兜着走,以方董事长的个性,会将他兄弟二人送出边境,永远不再让他们回来。
想到此,他故作镇定,“就算我相信你,又能怎么样,我们身上都没有药,你让我怎么办,我不可能送们去医院的!”
“不用去医院!”莫天凌环视四周,仓库中的货物都是奶制品,因为奶制品的保质期一般在一个月左右,所以储存奶制品的仓库距离市区都不会太远。
“这里距市区不远,你去药店买药,我知道一些护理心脏病人的常识,可以拖延一些时间……”
高个子半信半疑,可生死关头不能犹豫,仔细想想这个办法倒也无害,买药一个人就够了,剩下的人完全可以看好他们。
“小辰,你出去买药,我留下来看着他们!”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用命令的口吻说出来,矮个子习惯了他的操纵,老实的点点头:“我马上去!”
目送他消失在门前,莫天凌泯嘴奸笑,轻轻捏着夏依橙的手。
她突然剧烈颤抖,呼吸越发急促起来,高个子慌忙跑过去。
“她怎么了?不会快死了吧?”他紧张的声音严重颤抖,慌乱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
“不知道,突然就这样了!”莫天凌一边回答,一边不住的拍打她的胸口,却不见一丝好转。慌惧中想到仓库中储存的牛奶,大声命令:“我去拿牛奶,你看着她!”
高个子惊的忘了反驳,怔怔的点头。接替莫天凌蹲在夏依橙身边,却不知该怎么做,只能手足无措盯着她。
“表哥,小心后面!”
身后突然传来矮个子的嘶吼,高个子下意识的回去头,眼前一晃,一根手腕粗的棍子毫无征兆的挥下来,这一棍本是冲着他的颈部,能直接打晕他,却不料他突然回头,棍子打偏,重重的击在他额头上,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滴在眼睛上。
“妈的!你耍我!”他大骂一声,抬手抹掉眼角的血液,大骂着站起来冲向莫天凌。
事到如今,夏依橙也没有装死的必要了,弹跳着站起身,一把抱住高个子双臂,拼尽全身力气勒住他。
矮个子不过是他拉来充数的,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失措的站在原地,为难的看着他们。
莫天凌没想到矮个子会突然回来,更没想到会打偏,眼见矮个子与高个子一前一后夹击,又都距离自己不远,不敢轻举妄动。
夏依橙急的大喊:“你怔着干什么,打他呀!”
一句话惊醒了矮个子,虽然胆小怕事,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围欧自己表哥,他把心一横,随手抄起家伙,飞快的朝莫天凌冲过去。
莫天凌一个灵敏侧身,毫无悬念的躲过了他的攻击,回身一棍,不偏不倚,正打在他的后颈,咔的一声,矮个子应声倒下。
高个子趁此机会,两手一甩挣开夏依橙的束缚,飞快抽出怀中短刀,反身向她刺去。
莫天凌眼急手快,不要命的冲过去,伸出长臂挡住在她身前。
仿佛划破水袋的声音,他的胳膊上多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顺着手指滴在地面上,莫天凌趁势返身一棍,打在高个子的额头上,短短时间同一处被重击两次,能站起来算他厉害,只见他摇晃了两下,轰然倒在地上。
啪……像是水滴在水泥地面的声音,一滴是莫天凌的血,一滴是夏依橙的泪。
不知道是害怕,是心疼,还是感动。
总之她哭了,晶莹的泪珠啪啪掉落在地上,激起浅的不能再浅的小水花。
莫天凌紧紧按住胳膊,有气无力的命令。
“这里不能久留,过来扶我……”
夏依橙抹掉眼泪,乖乖过去扶住他,黑暗中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痛的他闷哼一声。
她眼泪顿时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的落下来,无余掉在他的胳膊上,滚烫滚烫。
他想要大声骂她,却怎么都喊起,声音穿过喉咙,便成了安慰。
“刚刚那么危险也不见你哭,现在安全了,反倒哭起来了!”
“我又不是因为害怕才哭的!我是因为……”
夏依橙话到嘴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不管为了什么,不许哭!”坚定的眼神,不容置疑的声音。
“好,我不哭!”
她轻轻啜泣,强忍住眼泪,绕到右边环住他的手臂。
“你说的对,这里不安全,我们先出去再说!”
莫天凌配合着她,吃力的走向门口,每走一步,都痛的钻心。
血流一直流着,待两个人艰难的走到路上,手臂已经痛的麻木了。
随手拦了几辆出租车,司机们看着莫天凌满身是血,通通拒载,还好后来遇到一位年纪稍长的好心司机,让他们上了车。
莫天凌受了伤,虽然不是很严重,但见了血在爷爷眼里不是小事,直接回家他一定会担心。
无奈之下,他让司机把车停在了一家宾馆门前,脱下外套捂住伤口,带着夏依橙进去。
一男一女一个房间,服务小姐见惯了这种客人,帮她们打开房门后便知趣的离开。
莫天凌捂紧伤口靠在床边,失血过多的手腕麻麻的,隐隐感觉到肌肉跳动的疼痛,像是成群的蚂蚁爬在上面,顺着他的手臂,爬进了夏依橙的心里。
痒痒的,痛痛的……
看着他还在向外渗血的伤口,忽然想到下车时忘记买药水和纱布了。
“我去买纱布,你在这儿等我!”
莫天凌微微睁眼,“不用了,扯床单包上就行!”
“不可以!伤口这么深,没有消炎药会肿起来的!”她将包包放在床边,眼中是不容置疑的命令:“你坐在这里不许动,乖乖等我回来!说完转身跑出去,匆忙间忘记关门。
莫天凌苦笑着闭上眼,没一会儿,见她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手里拿着纱布和药水。
“楼下的药店还没有关门,很轻松就买到了!”她笑的灿烂,小心翼翼的拿出药水,分瓶摆在床头,接着掏出纱布,拆掉外面的封皮,扯出长长的一片,备放在一边。
莫天凌静静的看着她拿着棉絮在伤口处小心的涂抹,焦急的脸上因为跑的太快微微涨红,额角冒出两滴莹润的汗珠,缓慢的滴下,透过皮肤渗进他的心里,冰凉凉的质感激起男人潜层的欲望。
夏依橙笨手笨脚的处理好,拿起纱布覆在他手臂上。他配合着将胳膊伸直,突然的扯动感痛得他紧皱眉头。
“对不起!”她吓得缩回手来,手上攥着的纱布随着一扯,原本凝结差不多的伤口重新裂开,血涌出来流到床单上,是刺目的一片鲜红。
眼泪流出来一点都不费力气,就像是喷泉中涌出来的清水,汇聚在脸颊上形成溪涧,最后顺着下巴滑落在地面上,床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