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口陆续进来了九个人,三男六女。除了钱欣桐的朋友以外,其余八位是记者代表。
金尤利不关注男子,没什么好看的,只对六个女子挨个打量:三个肥、两个瘦,还有一个又土又挫,忍不住嘲讽道:“瞧瞧她们的身材,呵!钱欣桐,你朋友是哪一个啊?”此时的他已经认定钱欣桐在没事找事拖延时间,无非是不甘心接受自己测试失败的结果。
叶悠然心有牵挂,进店后目光急切地搜索,很快看到了趴在沙发边沿的钱欣桐,才一晚上没见,后者就容颜憔悴,脸色奇差,让人担心。她忙跑过去蹲在其身边,一手把人扶住:“欣桐,你怎么了?”
钱欣桐扑到叶悠然怀里,一个劲地哭。
“好了,没事了。”叶悠然拍着好友的背,安抚着,“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钱欣桐哭得停不下来,身体在发抖,关于这件事发展到现在,她有点难以启齿。
店内的保洁员刚把地面清理干净,污渍没有了,不过空气中还漂浮着一股不太好闻的气味,无声提醒着什么,“是你吐了吗?吃坏肚子了?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你是钱欣桐的朋友?她特意把你叫来的?”金尤利抱着手臂,啧啧称奇,他眼中又土又挫最差劲的那个是真爱婚纱的主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搞笑?“她居然找你来顶包?呵!我劝你啊,乘早走人,免得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叶悠然对金尤利没什么好感,推了推黑框眼镜,扶钱欣桐站起来要走:“麻烦让一让。”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金尤利笑着摇头,指了指周围八个记者,“就算我答应,他们也不答应。”
叶悠然疑惑地向八个人看去:“你们是?”
“记者。”接她电话的那个女记者道,“钱小姐确认,昨天是你通过了真爱婚纱的测试,我们需要验证一下。”
“对不起,我没兴趣。”叶悠然直接拒绝。
“女人,你太天真!”金尤利轻嗤,“事情闹大了,岂是你一句没兴趣能揭过去的?”
叶悠然不想理会,执意带着钱欣桐往外走。
“如果你不怕钱小姐声誉尽毁,被世人唾弃,大可以走出去,反正我无所谓。”金尤利提醒道。
“你这人真奇怪,刚才还让我乘早走人,怎么现在我要走了,反而又出言阻拦?”叶悠然道。
“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金尤利耸肩,“你要走,请便。但钱小姐不能走,她是当事人,她搞出来的烂摊子,得她自己收拾。钱小姐不会要溜吧?溜了人,事情并不能结束,不是吗?”
钱欣桐身体僵硬,再也无法挪动一步。
叶悠然感受到了钱欣桐的变化,停下脚步,转而面对金尤利:“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钱欣桐紧紧拉住了叶悠然的手,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悠然!还是我来说吧。”她宁愿这件事由自己亲口告诉好友,至少她做到了对好友坦诚。
叶悠然点头。
钱欣桐简单把事情的重点介绍了一遍,末了低下头,不敢直视好友的眼睛:“对不起悠然,我知道你不喜欢掺和这种事,可我还是把你牵扯进来了!是我太自私,我不想名誉尽毁!呜呜,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悠然,求你帮帮我!”
叶悠然皱眉,事情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钱欣桐她要帮,不过,怎么帮?她真的要去趟这趟浑水吗?
“这位小姐,请吧。”金尤利看叶悠然没有单独离开,这就是不准备弃钱欣桐于不顾了?也好,他拉开一扇测试间的门,示意叶悠然进入。在他看来,测试肯定以失败告终,这件事情也到此为止了。至于钱欣桐和她这个朋友会如何,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叶悠然没动,外人看来是她不敢测,配上她又土又挫的外表,无一例外地认定钱欣桐撒谎了,这个女人根本不可能通过测试。
金尤利对八个记者一摊手:“大家都看到了,事实如何,不言自明!报道怎么写,不需要我教你们了吧?”
记者们互相看了一眼,他们既然来了,不是好打发的。他们忽略叶悠然,直接把矛头对准钱欣桐。
“钱小姐,你在跟我们开玩笑?”
“等了这么久,原来是钱小姐故弄玄虚。钱小姐不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难道所有的事,真的是钱小姐一手策划?”
“钱小姐还真敢玩,为了秦氏财团少奶奶的身份,也算不容易了。不知道钱小姐想如何善后?”
“钱小姐这般虚荣、还惯于耍手段,玩花样,这次玩过头了,把自己玩进去了,有没有想过秦先生会如何动作?有没有想过您的家人、亲戚朋友会不会受牵连?”
“……”
钱欣桐的头埋于胸前,浑身颤得厉害。她想继续求叶悠然,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更用力地拽住了叶悠然,似乎想从好友身上汲取一些能量来支撑自己不倒下去。
叶悠然抱住钱欣桐,到了这一刻,她没有安慰好友,因为再多安慰此时都显得苍白。她垂目沉思。
金尤利已经拿出手机给秦厉骁打电话:“喂,秦,事情解决了……”他要快点回去换衣服,衣服上的污渍让他一分钟都不想再等下去。
秦美娟也在打电话,她约了几位太太打麻将,时间、地点都定好了。
“等一下,我同意接受测试。”叶悠然突然出声。
钱欣桐猛然抬头,一脸感激地看向叶悠然,她就知道,叶悠然不会不管她的!
金尤利的俊脸黑了,这女人故意的吧?怎么和钱欣桐一样,这么不让人省心呢?算了,多耽误一分钟而已,他不和女人计较。指了指测试间的门:“赶紧的,进去。”
八个记者倒很意外,心思微动:这个女人同意测试?明知测试不通过还要测,不是多此一举?看她镇定的模样,难道有什么依仗吗?
不管如何,打开摄像机录下全过程总没错。
于是,几台摄像机开始工作,镜头在店内扫了一圈后,定格在测试间门口。
芳华觉得有点不妥,走过来想阻止,金尤利摆手:“让他们拍,我们用事实说话,更有说服力,省得外面有人说我们暗箱操作。”
芳华欲言又止。
秦美娟站起身,不耐烦地催促:“要测就快点,我赶时间。”
叶悠然握了握钱欣桐的手,平静地走进了测试间。
金尤利按下了测试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