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婴元的公主府已经建好,富丽堂皇可以说天下无双。皇帝用在婴元身上的这份心思,在公主府的华丽程度上表露无遗。连长乐嫡公主东方婴美都赞叹不已,向她的母亲嘟嘴道:“父亲偏心,从姐姐十一二岁起,父亲就给她建公主府,天天不是增这个就是添那个。我要长大了,只不见父亲关心我。”
秦皇后微微笑道:“公主府建成,就是公主出嫁的日子。怎么你这么急着要离开母亲吗?”
东方婴美扑在母亲怀里红了脸,再不说话了。
诚如婴美所说,公主府建成之后一直添添增增,但长公主东方婴元丝毫没有出嫁的意思。婴元天天守着病重的老太后,越发地没有言语,越发地像一座冰山美人。
东方素衣来皇太后宫中请安,只见长姐正在亲为皇太后喂汤喂药。皇太后指着素衣向婴元道:“如今素衣也大了,你还不出嫁,你不出嫁,我这老妇如何闭得了眼睛!”
东方婴元小嘴一撅,坐在旁边不说话了。
素衣笑道:“问大姐姐安,问皇祖母的安。”
太后长叹一口气,道:“我心最不安处,便是你二人。如今素衣要去一展雄羽,自然婴元你这做姐姐的,不能给素衣留了牵挂呀。”
三人还未说出个分晓,太监来报陛下圣驾已至,还未报完,只见皇帝已大踏步走了进来,道:“远远听见太后宫里热闹,不知道说什么好事,儿子来凑凑热闹。”
太后道:“还能说什么?说你这个当爹的。”
皇帝笑道:“儿子有什么不好的,太后只管说。”
太后道:“我且问你,头一件,婴元的婚事下落在何处?”
东方婴元嘟着嘴,道:“我是要一辈子不嫁人的!”
皇帝不管她,道:“今日来便是告诉太后这个喜讯——我已经挑中了天福将军的大儿子罗念成来做咱们的大驸马。这孩子人品贵重温儒有加...”
婴元道:“凭他什么文武全才,我自是看不上的。”
皇帝不答她,又向太后道:“日子礼部已经在择定,儿子今天来,就是请示太后,定下这个事儿。”
太后点头道:“你亲为婴元寻下的,只要人品贵重,性子温和便是了。先前寻得那些个士族子弟,我是都看不上的。但话又说回来,往常寻的那些京中子弟,咱们还能了解七八分,这个孩子从西北来,底细性情皆不清楚...”
皇帝笑道:“他家的天福之名号是圣祖赐的,几代人都驻守西北可谓忠孝之家。况且咱们家长公主的性子,是需要磨一磨的。儿子百般考量,这罗家的大儿子很合心意。我已让兵部传罗念成来京述职,许过了寒衣节就到啦。”
东方婴元的性子,可以说是相当古怪。先前百般挑选定下的三代尚书之子,性情最是温和,婴元道他蠢钝如猪。这个评价传了出去,把老尚书的面子驳了个干净,老尚书颤颤巍巍,说起婴元的身份是庶出公主,亏得皇后悉心教养,才出落的如此富贵佳丽,但听见公主这个谈吐,真是有负皇后的养育。
还是皇后亲自召见了老尚书家的老太太,说了许多体己话儿,皇帝又在朝堂上捉了老尚书几条小辫子,前后发力才把这矛盾给消下去。但自此之后,这些高门之子,就不太能对婴元看得上眼,竟还有那等看热闹不嫌事情大的,要求长公主去和亲。皇帝急了眼睛,说要和亲自然是把你的姑娘送出去!你眼红我的姑娘做甚么!——这才熄了这个念头。
时间越长,老太后和秦皇后也越着急。婴元已经十九岁了,不能再拖了,秦皇后道:“臣妾说句不该说的话,婴元的婚事若再拖下去,他人不说是婴元任性,倒说是我们做父母的罪过。如今京中子弟不行,便找那远处的,左右是驸马进京,又不是公主去远方。”
这句话提醒了明和皇帝,他从户部调了档案来一看,锁定了罗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