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后养育的孩子个个出色,至明和二十年皇子加封之时,大男东方冠,封号英,亲王,骁勇善武。二男东方止戈,封号镶,亲王,赐守河北;三男东方有吉,封号吉,亲王,赐守江东。二公主东方婴美,封号长乐。膝下养育的长公主东方婴元,封号倾乐,膝下养育的皇四子东方素衣,封号为慎,郡王。
东方素衣的人和他名字一样,有点瘦弱且白净,远远瞧去,似乎略有女子之相。
素衣自小与大哥养在一处,方方面面都依赖大哥,大哥比起自己两个亲弟弟,也更喜欢素衣一些。大哥弹弓打鸟,是素衣捡的尖锐的石头,大哥写大字之时,是素衣踩着凳子磨的墨石,大哥与师傅因功课吵嚷起来,是素衣写的自悔书。
素衣年少不爱武装,也没那个身子爱武装,七斤重的胄甲穿在年纪差不多的三哥身上,还能扛得动二斤的木剑。素衣连壳子都提拉不起来。就在大家都笑话素衣的时候,大哥一把将素衣抱起,剑指众人:谁再笑,就跟谁打一架。
素衣是大哥的棉袄,大哥是素衣的盔甲。
那相比大哥,大姐就显得有些严肃。大姐明显只看重大哥,与大哥讲话也总是讲些“少年有为,为国为家”之类听不懂的大话;与其他弟妹讲话,总是敷衍着“大姐给你做好吃的”、“大姐给你带新奇玩意”;与自己讲话,就总是盯着不冷不淡说一句“又长高了”、“怎么身子还这样弱”一类的话,还稍稍带些嫌弃。
大姐与素衣本为一母同胎,但姐弟之间嫌隙不小。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大姐不怎么待见在宫中的生母方娘娘。但素衣对方娘娘没有什么看法,方娘娘温柔且遗世独立,是宫中一道不可不看的风景。
彼时,十九岁的长公主因为黏着嫡母,还守着皇太后三年的孝期,因而还没有出嫁。她自己也不想嫁出去,多少良才她看了都不甚满意。这耽误着十五岁的二公主都有了微辞。
皇帝宠爱长公主,就差顶在头上,长公主说不嫁,皇帝就说不嫁,皇后连劝一嘴的机会都没有。长公主十八岁那一年,皇子公主都加封之后,皇后滴着眼泪说道:
“冠的儿子都出生了,婴元还连个人家也没有。老太后病重,梦里都在讲婴元的婚事呢!”
皇帝掐指一算公主都已经十八岁了,确实是不能耽误了,于是他带着十一岁的小素衣,跑去问方闲的意见。
近年来,或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方闲对皇帝没有那么抵抗。或者说是皇帝发现了与方闲和平相处的方法:带着素衣去,不谈私事,坐坐就走,那基本方闲不会像从前一样甩脸子。皇帝开口问婴元的婚事,方闲道:
“陛下糊涂了,公主婚姻大事,当嫡母做主。”又说道,“只愿公主与未来夫婿,能彼此敬重,互相扶持。”
皇帝笑道:“皇后从前介绍了许多,婴元都说不行,嫌弃这个虎那个糙。”
方闲道:“陛下心中可有良选?”
皇帝道:“我倒有两个人物。一个是范家的少年英才范谆,此人气质华贵,人品贵重,又是祖上有功的勋爵人家,婴元配了他,顶是不错的。”
方闲微微一笑,道:“如此英才做了驸马岂不可惜?陛下另一个是谁?”
皇帝道:“从前圣祖征西之时,曾被凉金围困至盖日坡,险些冻死在坡下。当时便一队起义队伍,以罗氏为首冒死冲入盖日坡,护佑圣祖出困地。后来这罗氏一脉经久就镇守在定西,世袭定西将军。如今的定西将军罗三丰有八万军队,长子罗念成才貌俱佳可谓驸马之选择。”
方闲道:“人家父子长久在西北,孩子又是那样优秀,贸然捞了来做我们高傲公主的驸马,委屈他。”
皇帝嗔怪道:“你总也不为咱们的孩子说话,总是向着人家。这罗家儿子众多,匀一个出来当驸马,还不是孤有心提拔他们,他们心中乐还来不及呢。”
方闲道:“也罢了。陛下心中怕早已经有了决断,奴只盼望婴元幸福。”
这是素衣见过父亲与母亲谈论的最长的一次,母亲甚至亲手做了鱼羹来与父亲同食,只是母亲坐在远处的茶几上,父亲在正堂的桌子上。即便如此,父亲吃饭还是笑呵呵的,不像跟兄弟们一起吃饭,老是板着脸。
这次谈话之后,父亲就指派了户部开始拟册造公主府了。
这是素衣见过父亲与母亲谈论的最长的一次,母亲甚至亲手做了鱼羹来与父亲同食,只是母亲坐在远处的茶几上,父亲在正堂的桌子上。即便如此,父亲吃饭还是笑呵呵的,不像跟兄弟们一起吃饭,老是板着脸。
这次谈话之后,父亲就指派了户部开始拟册造公主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