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私下里练功很勤快的,基本上练功的时候都在练功,争取成为老白口中的“高手,高手,高高手”。然后尽早弄出个什么三味真火来,因为每次看赵老娘引火烧水做饭的时候,那个烟够呛,关键是自己每回帮着引火烧柴的时候也呛得眼泪直流。小白每回坐在小板凳上添材烧火的时候,总是咧着嘴幻想着,要是哪天神功大功,呵,一声,嘴里喷出火来,这烧水做饭可不爽利的很嘛。
只是每次跟老道人念叨什么时候自己可以神功大成?跟那说书先生嘴里的那些个江湖大侠一样,走马抱刀行走江湖的时候?老道人的眼皮子,嘴角总是在跳。
而小白问那邋遢老道人是不是传说中的隐世高手?有多高的时候,老道人都蹲下身子,再转头瞅瞅小白,两手比划下小白,再比划下自己。如果不是拿人的手短,再者,这么些年,也算学了些诸如应该要敬老爱幼的道理,小白早想上去打人了。算了,反正他在那算命摊子,也就是要被人打死的下场。
至于自己是不是能成为高手?问的都是不着调的,所以心里根本没谱。
老白玩“来找茬”的时候说的,事物移动看轨迹,看远处的,多眨眼,看近处的,不能眨眼。小白找老道人一起玩的时候,老道人装神弄鬼地闭上眼,用心指戳戳心,说:“用心,心开眼明。”老白蹲在一旁,嗤笑道:“你这样戳,良心不会痛吗?能不能说人话?”一副大受打击模样的老道人,就只得在一旁拔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小白也晓得为什么老白就是对刘喜和这老道人看不顺眼,就老白那出门见着了推夜香车子的老人,市集里捡烂菜叶子的老人,都有个笑脸的,偶尔还会说上一两句的性子。怎么就利嘴毒舌了。
锤子是另一条巷子街面的,哪一年搬来的不记得了,只是那天,小白到处游荡,见着了那个端着碗骨头汤在打铁铺子外头坐着喝的小胖墩,就那样直刺刺地站在对面盯着,一直盯着,盯着小胖墩挪开了下身子,碗往旁边躲了躲,继续喝着,小白也跟着转移了下阵地,继续盯着,香啊。
按老白的说法,“想要的?脸皮不够厚,怎么要得到?”“脸那东西,要来干嘛用?”
盯到那个小胖墩小圆圆脸都憋红了,实在受不了了。心痛万分地把碗摊到小白面前,轻声地说:“就一小口,啊?!”
小白很是豪气干云地应道:“行。”
接过了碗,深呼吸一口气,就用小口喝了一口。再抬头时,看那小胖墩都要把眼泪流出来了。才觉得稍稍有那么点难为情。
于是,很是气概地拍拍比小白高小半头的小胖墩的臂膀,说:“以后就是自家兄弟了,有人欺负你,喊我。”
打那以后,小白有了好吃的肉包子,都会藏在怀里,然后跟小胖墩一起啃。两人也就算是成了那大口吃肉包子,大碗喝骨头汤,一起去刘喜家摸花生米吃的好兄弟了。
小白那晚觉得有点不对劲,侧身对算盘说:“算盘叔,那边,那,那,那,好象有三个拱包,我刚瞅了会的,不象是出来吃夜食的小田獐子。”然后伸手指了指三个地方。
刚指完,那边骤然响起驽机声,驽箭是射向锤子,小白用力往锤子身上一靠,想把锤子撞倒在地上,然后就很尴尬了,没撞动。锤子侧过头看了眼小白,然后伸手想去驽箭。
“卟”,“卟”小白和锤子被老阴货和算盘一人一脚踢翻趴在地上。
“当”一声,算盘用刀柄挡下那驽箭,小白和锤子趴在地上瞅着那“叮,叮”跳的驽箭,箭头发着幽蓝光,“有毒”,算盘在哪边喝道:“憨包。”
小白再回头,刘喜已经冲上瞭望台,然后让小白和锤子下去喊断后报讯了。吩付算盘点火。
这边大旗他们已经都醒过来,纷纷抽出刀,然后大旗喊石二牲口给断后备马,哑巴和要命,大牛给扎个草人,然后守一楼,大旗自己和二两猫着守二楼,然后招呼小白抽刀待大旗身边,锤子抽刀去帮二两。
“咚”,“咚”两声,然后传来撕杀声,小白立时紧张得手心冒汗,疑惑地看向大旗,大旗说:“头儿,跟算盘跳下去了,先去外面折腾一会,要不然断后一会冲出去就变刺猬了,一会要命和哑巴也会开门冲出去,我跟你下一楼支援。
烽燧的门“吱呀”打开,射过一阵驽箭,哑巴和要命抱着刀,从门边滚了出去,大旗立马招呼锤子过这边,然后带着小白下一楼。
大旗跟小白下得一楼,那边石二牲口刚好用力拍着马屁股,断后藏在马腹下,就冲了出去。
门外传来激烈的喊杀声和刀刃相击声,小白稍稍探出头去瞅了下那些跟刘喜四人互拼的黑衣人,对方人多,双手用力地握着刀,指节都发白了,时不时换只手下来擦擦。
刘喜用力拼开面前的一刀,大喊一声:“退。”
小白提起的心稍稍落地,大旗一拍小白的肩膀,小声说:“轮到我们了”
小白转头疑惑地盯着大旗,大旗嘿笑一声,小声说:“那是说给北狼人听的,这时候谁敢把屁股露给别人砍?”,说着话,石二牲口也靠过来了。端着两把弩箭,其中一把递给大旗。
刘喜那边四人,边拼边给烽燧的大门撤退,刘喜又喊了声,“撤”。
四人齐齐一个蹲伏,露出那些黑衣人站着,那些黑衣人明显一愣,大旗和石二牲口,并排出现在烽燧大门,手中弩箭响起,对着刚才观察好的黑衣人就是一阵急射,因为距离近,几个黑衣人立时中箭而倒。
弩箭射过之后,之前蹲伏蓄势的四人,往前窜出,立时又砍翻几人,大旗和石二牲口把空弩箭一丢,也抽刀杀出门去,游走在战团外,抽冷子出一刀,马上又转去别的战团,形势立时倒转,占据上风。
小白当下很是郁闷,倒底是冲不冲出去?之前也没人交代一声啊?这会如何是对?天人交战中。
小白好不容易下好决心,握紧刀往门外冲,刚冲出门口,眼角一道白光闪来,下意识,横刀格挡,“当”地一声,小白感到虎口一震,抬眼一看,一个身形高大的额缠金带的北狼人正狞笑着,手中是一把沉重巨刀。
错开一刀,北狼人回头,再往小白一劈,小白只得又横当一挡,小臂都有点发酸,只得咬刀挺往,呼吸急促起来,退往大门内。
北狼人面带狞笑,眼神玩味,象猫戏耍老鼠般,再回刀往小白一劈,小白拼命档着。
已经半入大门的北狼人,面后,一个人影从上往下掉落,刀光一闪,劈向北狼人的后脖子,北狼人用刀推开小白,转身半蹲,躲过一刀,顺势,刀自左下往右上一挥反力一击,未完全落下老阴货,脚蹬在烽燧大门的上沿,借力往外翻去,躲过反击,老阴货人刚落地,北狼人已经一踏地,窜往老阴货,又变成了老阴货奋力挡着北狼人的巨刀。
小白再不作他想,跟着出去,往前一冲,刺向北狼人后心。北狼人头也不回,往后一记侧脚正好踢中小白刀身,巨力传来,小白握刀不稳,刀脱手而去,小白一发狠,抱着那北狼人的腿,往后一拽。
“倒”声音从老阴货缺了颗门牙的嘴里传来,小白看北狼人已经转过头来,手中巨刀一个横劈,立时,往后一仰,一刀落空,老阴货已经后北狼人身后攻来,北狼人再回身格挡一刀,口中“啊”地一喊,借刀往小白这倒来,顺势一个后肘,往小白这打来,小白在地上一滚,捡起刚落地的刀,一翻手,刀锋垫向那北狼人后背,期望中的肉开肉绽场景没有出现,刀锋只是在北狼人的后背留下一道口子,刀锋就被夹住,北狼人巨刀单手劈向小白,小白只得撒刀后退,中门大开的北狼人用另一只手一把抓住老阴货整个人压过来的刀锋,回过头来对老阴货狞笑着。
老阴货露出那应该只能形容在可爱女子脸上的腼腆一笑,前额一倾往北狼人鼻子上撞去,北狼人鼻子吃痛,怒吼一声,推开老阴货,然后回身往小白这砍来,老阴货只得侧冲过来帮忙挡一刀,双方震动。
老阴货并没有等来北狼人第二刀,北狼人已经借力往后荡去,一边弯腰,一边捂鼻,急步促促地退去。只留下来大口喘气的小白与老阴货。
这边这个北狼人退去,那边还余下的黑衣人也抽身后退。刘喜手一抬,阻止追击,防止有埋伏反杀,令各人依次退回烽燧。
关上门后,浑身血气的刘喜,嘿地一笑,大手掌一拍小白的肩膀,拍得小白一个趔趄,然后几个就坐在地上开始休息,开始包扎,上药,小白就在旁边走动,打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