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还真是如陆宇所说,又贪婪又蠢笨,真真是没见过世面的。
就这样的德行,还有脸上门来找王爷的麻烦,还敢把王爷欺负的唯唯诺诺屁都不敢放?
姚淇悦甚至有点怀疑了,自己这位主子是不是故意在这两位皇子面前装傻。
但是她是带着任务来的,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眼前这场戏演好,把自己的任务好好完成。
于是她脸上笑意不改,抱着金壶走上前去,脆生生地朝着大皇子和四皇子叫了一声。
“大爷,四爷,这酒是我们主子听说你们来,特意吩咐奴才去取的上好的花雕,只是小的想着,这天虽说是立了春了,可到底还是透着凉气,喝冷酒呢伤胃,所以小的刚才就拿着酒去炉子上热了一遍,耽误了大爷和四爷的时间,小的真该死,请两位爷责罚!”
“哪里就耽误我们喝酒了。”
四皇子彭从云慌忙把口水咽了回去,忙不迭地起身去扶姚淇悦,一双细小的眼睛放着光,全都在姚淇悦那张娇嫩的脸上。
“何况小兄弟也是为了我们着想,怕我们喝了凉酒伤胃,这么细心的人儿,又这么可怜见的,怎么就忍心责罚?”
“是啊,小兄弟快点起来吧。”
就连一直没说话的大皇子彭廷先也神色温和,随声附和了一句。
姚淇悦这般妖妖娆娆,笑意满面地跟这两位“贵客”周旋。
却把坐在下首的彭云涪的脸给看黑了,他盯着这小子的脸,还有那脸上略带娇羞的笑意,只觉得心头一阵堵塞。
这算是什么鬼东西,男不男女不女的,还这么拿腔作势地在大皇子和四皇子面前撒娇。
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尤其是此刻,姚淇悦竟然由着四皇子彭从云扶着自己,那瘦小的身子竟然有一种柔弱无骨的病态感,肩头差点靠在了四皇子怀里,较弱无比,娇羞不已。
彭云涪觉得自己看不下去了,他恨不得立刻把这个矫揉造作的臭小子从四皇子怀里揪出来,撕掉他身上那不正经的衣裳,狠狠地再抽一顿才好。
可是,他偏偏不能。
他习惯了在大皇子和四皇子面前扮演一个荒唐又无用的弟弟,故意在他二人面前怯弱委顿,自然是不能表现出真实的性情和脾气。
于是他只能压着火,脸上讪讪地笑着,随手扯了一下姚淇悦的袖子,微微蹙眉。
“行了,赶紧起来吧,把酒壶放下,这里没你的事儿了,赶紧下去吧。”
“主子,两位皇子来咱王府,身边没有倒酒布菜的人怎么成呢?他们别的小厮都笨手笨脚的,还是让姚淇悦留下伺候吧?”
不料,姚淇悦却不肯下去,反而撒娇撒痴起来了,还转头看向大皇子跟四皇子,眼波流转间便情意绵绵。
“大爷,四爷,姚淇悦早就对你们二位仰慕已久了,今儿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请二位爷赏姚淇悦一个伺候的机会罢……”
“你!”
彭云涪气得肺都要炸了,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怒意暴涨,手指都攥了起来。
不要脸,真是死不要脸!
这臭小子真是要把自己这个主子的脸都丢尽了,当着自己的面,这么不加掩饰地引诱大皇子和四皇子。
真是。
毫无廉耻!
但是,大皇子和四皇子却很是享受姚淇悦的撒娇撒痴,一向老成持重的大皇子彭廷先不仅一扫先前的不愉快,甚至扬声笑了起来,一把抓过姚淇悦的手腕,和蔼可亲地说道。
“这有何不可,你既然想留下伺候,那就留下伺候!”
又转头看向彭云涪,笑着叫道。
“五弟啊,这位小兄弟瞧着眼生,是你府上新来的小厮吗?真是个极机灵的,比你别的那些奴才们可要机灵多了。”
“是……这是五弟前段时间新收的小厮,叫姚淇悦。”
彭云涪脸上附和着笑,牙却暗暗咬了起来。
好好的一个人,非要把自己弄得跟栏子里的**似的,这个姚淇悦,真是个欠揍的!
“哎呀,原来是他啊!”
四皇子歪着脑袋看姚淇悦的脸,突然一拍大腿,高声叫了起来。
“大哥,这孩子不就是五弟最喜欢的那个暖床小厮么?他先前是在天香妹妹的公主府里做奴仆,后来说是得了重病,就转给五弟了,据说天香妹妹还很是舍不得呢……原来是这样的绝色,也难怪这么抢手,天香妹妹和五弟都这么爱不释手啊哈哈哈。”
“原来是你。”
大皇子也愣了一愣,随后便笑了起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姚淇悦的脸,忍不住出声赞叹。
“确实是难得的绝色,值得爱不释手。”
“大哥,这小子哪里算得上绝色,不过是比一般的猪猡略能入眼些罢了,大哥四哥都是见惯美人俊男的,他这个样子,入不得两位哥哥的眼。”
眼瞅着二人的眼神中都流露出贪婪,彭云涪心中又是一紧,也顾不得许多了,一把就把姚淇悦拽了过来,抢过她手里的酒壶,低声呵斥。
“还不赶紧滚出去!”
也不知道这小子今儿是抽哪门子的风,打扮成这个模样,还非要凑热闹,在外人面前这般拿腔作势,回头一定要狠狠惩罚不可!
彭云涪心中恨恨地想着。
不料,姚淇悦这小子却手腕一转,轻巧地躲过了他的手臂,那纤细的腰身十分灵活,只是晃了一下,便重新回到了他面前,一双桃花眼笑得弯了起来,嘴里半是娇嗔半是撒娇。
“主子,刚才大爷都说了,要我留下伺候,四爷刚才也说了,我可以留在这里的,您不会不给两位爷面子的吧?”
“你!”
混蛋!
彭云涪觉得自己的肺是真的炸了,这个混小子强出风头还不知好歹,死皮赖脸地赖在这儿不走了?
待会儿若是这两位哥哥开口跟自己要这小子,自己是给还是不给?
这个蠢货,他是不是忘了先前怎么答应自己的?
看来早上那顿板子还是揍得太轻了!
“好了好了,五弟。”
彭云涪表现得这样明显,大皇子彭廷先怎么会看不明白他的意思,不由笑了起来。
“知道这位姚小兄弟是你心中所爱,我跟你四哥不会抢了你的人,你把心好好放回肚子里去,这孩子乖巧懂事又很机灵,就让他在这里陪咱们兄弟喝杯酒又有何不可的?五弟不会是小心眼,生怕我们多看一眼,就多占了一份便宜去了吧?”
“大哥说笑了,五弟不是担心两位哥哥抢了这小子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强行呵斥姚淇悦滚出去就很不合适了,彭云涪脸上陪着笑,心里却压着火,只是斜了姚淇悦一眼,低声吩咐。
“姚淇悦,今儿我们兄弟是有正事要谈的,你只管斟酒布菜,别的一律不准插嘴!”
“是,主子,奴才省得。”
姚淇悦满口答应,而后便掂着自己手里的酒壶,满满地给大皇子彭廷先倒了一杯,一边倒一边说道。
“大爷,多谢您刚才替姚淇悦求情,姚淇悦便借花献佛,先敬您一杯。”
“好孩子,真不错。”
姚淇悦皮肤白皙,一双小手被朱红色的衣衫衬得越发白嫩通透,跟金色的酒壶配在一起,说不出的精致可爱。
大皇子彭廷先端起酒杯,脸上尽是笑意,一边的四皇子彭从云却急了,皱着眉头叫道。
“姚小兄弟,我跟大哥同为客人,刚才我也替你说了好话,你怎么单敬大哥不敬我啊?”
“姚淇悦哪里敢忘了四爷您呀。”
姚淇悦嘴里就像是抹了蜂蜜,甜而不腻,嘴里脆生生地叫着,那双莹白的小手执着金壶,倾出一道淡黄色的酒水,注满了四皇子的杯子。
四皇子端着杯子,脸上一副馋相,一双小眼睛就像是狼眼睛一样,散发着幽幽绿光。
彭云涪沉默着,由着姚淇悦也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便端起杯子,向二人叫道。
“两位哥哥,五弟先干为敬了。”
说完,也不等大皇子和四皇子举杯,自己便一个仰脖,把那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只是,这酒水自喉灌落,直入肠子,却是一阵冰凉,激得他一下子撂下酒杯,瞪起眼睛看向一边的姚淇悦。
刚才这小子不是热酒去了吗?怎么这酒竟还是凉的?
彭云涪一把撂下酒杯,厉声喝道。
“姚淇悦,你可真是该死了!”
“怎么了?”
大皇子和四皇子尚未开始喝那杯中酒,见彭云涪扔下杯子就骂人,都是一愣,四只眼睛一起望了过来。
姚淇悦却抢在了彭云涪开口之前,忙忙凑了过来,一只手执着金壶往酒杯里倒酒,一只手却按住了彭云涪的手,低声叫道。
“主子,奴才今儿冒失了,惹得主子不高兴,奴才知错,奴才再给主子倒一杯,请主子息怒。”
“你给老子消停会儿!这酒怎么……”
彭云涪心中本就窝着火,刚才喝了凉酒,便更不高兴,可是嘴里的话说了一半,他却又顿住了。
少年柔软细长的手指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他的目光便被姚淇悦倒酒的动作吸引了。
这只金壶是只脖儿细长的大肚壶,看起来与一般的酒壶并无差别,只是姚淇悦在倒酒之前,右手拇指轻巧地在那把柄之上的红宝石珠子上捻动了一下。
那红宝石珠子转了一个圈,变成了蓝宝石珠子,姚淇悦笑吟吟地重新倒满了一杯酒,送到了彭云涪面前,恭恭敬敬地叫道。
“主子,这酒就是您吩咐上的花雕酒啊,这是我跟陆宇大哥刚从后院酒窖里搬出来的,这酒没坏,您再尝尝。”
少年笑意盈盈,那张俊俏的小脸色若春晓,漆黑明亮的眸子冲他挤了一下,十分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