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安浅抓住叶苗青的衣袖,这回是真的有点慌了,如果叶苗青想要处罚自己,那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之前叶苗青就说过,姚安浅要是想要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那就得做的干净一点,不要让人抓住把柄。
“我相信你的为人,但是在场还有这么多人,他们总不会全都相信。”
叶苗青说着,又叹了口气,转而看向明显心不在焉的姚瑞。
“老爷,您看这事……该怎么处理?”
“什么?”姚瑞显然还在想书信的事,压根就没有听姚淇悦她们说的话。
姚淇悦对于这封信产生的效果十分期待,看姚瑞这模样,十有八九是成了。
“老爷,就是这个盒子……还有安浅……”
叶苗青也十分好奇,姚瑞刚才拿的那封信到底是什么,怎么会跟这个木盒在一起。
她回头看了眼一旁的姚淇悦,见她神色间没有半点异样,内心愈发的犹疑起来。
“安浅去祠堂思过,等老夫人出来了再去跟老夫人道歉认错,今天的晚饭也不用吃了,要是有人给她送饭过去,就赶出姚府。”
姚瑞没听几人说什么,只以为这木盒就是姚安浅拿的。
姚安浅赶忙转身拉住姚瑞的袖子,“爹,可是这木盒不是我拿的……”
“现在无凭无据。”姚瑞说的也是事实。
叶苗青知道姚瑞是个冷情的,恐怕除了死了的清瑶,他就没真心对哪个人好过,尽管安浅因为她的原因,看起来还挺得宠。
“可是,爹——”
“此事之后再议,先把二小姐带去祠堂,二小姐身边的奴才就交给夫人来审问。”
姚瑞说完,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看样子,应该是迫不及待的要去看那封信。
叶苗青不知道那是一封信,但是心里清彭姚瑞想要做什么。
可惜,她被姚安浅这里的事绊住了手脚,也不好找借口跟上去。
“那母亲,二姐姐,我也先走了。”姚淇悦朝姚安浅微微一笑。
那些家奴不敢怠慢,直接架起姚安浅就要带去祠堂。
“你们放开!我自己会走!”
姚安浅挣脱了他们的手,然后冲到姚淇悦旁边,“姚淇悦,你等着!今天我只是在祠堂思过,你很失望吧?等下一次……你可不会这么轻易就脱身!”
她现在已经认定了是姚淇悦反过来算计了自己,看向姚淇悦的眼睛里都快冒火了。
“二姐姐是在说什么?”
姚淇悦轻笑着开口,好似听不懂姚安浅话里的意思。
姚安浅还想说什么,叶苗青就已经开口制止了,“安浅!怎么跟你四妹妹说话的?”
姚安浅闻言,这才闭嘴。
姚淇悦看了她一眼,又朝叶苗青笑了笑。
她是不可能让她们害到自己的,别说姚安浅,即便是叶苗青动手,她也不会怕。
而且要是那封信起作用,估计姚瑞很快就会变成她的靠山。
到那个时候,叶苗青也拿她没办法吧?
所以,姚淇悦今儿个心情很是不错。
她回院子的时候,姚瑞刚才坐在了书房里看起了那封信。
那封信的开头就是“郎君”这两个字,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会称呼姚瑞郎君,那就是清瑶。
而且,他们私底下写信的时候,清瑶都会写上这个称呼。
那信上面的字并不是十分流畅,字迹是清瑶的,但是看得出来,写字的人似乎是在经历着什么痛苦一样。
[……我十分期待淇悦的出生,淇悦意为夜将尽,我希望郎君与我也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但是这已经是奢望……我的身体原来早就出了问题……还望郎君善待淇悦,我这一生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孩子……郎君,珍重……]
这封信上面的大致内容就是如此,无论是字迹还是说话口气,甚至是称呼以及写信的习惯,全部都是姚淇悦模仿出来的。
如果不是清瑶本人,基本上不可能察觉出这封信有什么问题。
而且这封信落款处的时间,恰好是清瑶即将临盆的时候。
姚瑞看完信,愣了好一会儿,才将信好好的收了起来。
这信既然是跟那个木盒一起,那就说明是被叶苗青拿着的。
现在木盒被人偷拿出来,那人应该是太匆忙了没有注意……
姚瑞心中后悔不已,他这些年来对姚淇悦不闻不问,没想到清瑶竟然是让他好好照顾他们的女儿?
自己以为是姚淇悦害了清瑶,没想到不是……
这封信怎么会落入叶苗青手里,姚瑞不用想都知道。
叶苗青是正房,自然是看不惯清瑶这种烟花之地出来的女子。
可是没有人明白,姚瑞这一生也就爱过这么一个人。
既然是清瑶所愿,姚瑞是一定会想办法实现的,而且他对自己和清瑶的女儿这样冷落,这又不免让姚瑞心生愧疚。
“香儿。”姚瑞朝门外喊了一声。
“老爷。”
“你去看看四小姐在做什么,看她还缺什么东西立马告诉我。”
姚瑞现在极其愧疚,又想起之前看到的姚淇悦住的地方,心里更加不好受。
在官场混迹这么多年,姚瑞不是那么容易心软的,但是姚淇悦可是他和清瑶的女儿,而清瑶,是他唯一的白月光。
香儿听到这话,一阵迟疑,老爷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看那模样,好像是特别关心四小姐?她没有看错吧?
香儿进府时间不长,但是也听说了,这府里最没地位、可以欺负的,就是四小姐姚淇悦!
“还不快去?”
香儿大着胆子问道,“老爷,是要问四小姐缺什么?是吃穿还是……”
这样突兀的过去问话,四小姐恐怕也是一头雾水吧?
“所有的东西。”姚瑞按了按额头,现在就想着一门心思对姚淇悦好。
清瑶还在的时候,姚家在京城压根就是个说不上话的小家族,所以姚瑞对叶苗青颇为忍让。
清瑶暗地里吃了多少亏,姚瑞不是不知道,但是他无可奈何。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姚家已经好了起来,就算是叶家也不能对他怎么样。
可是,清瑶也已经不在了。
现在姚瑞对叶苗青好,多半是念她帮了自己,还有那个主母的位置。
恰好叶苗青又是个爱吃醋的,所以姚瑞也没再想过要纳妾。
对于叶苗青“私藏”这封信,姚瑞是很生气的。
今后,他偏要好好对淇悦。
抱着这个想法,姚瑞又在书房坐了许久。
与此同时,叶苗青也去了祠堂。
她倒不是担心那些奴才会苛待姚安浅,而是要去问问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把姚安浅身边的丫鬟都遣了出去,叶苗青才问起今天这件事。
“你是说,木盒你已经让那丫鬟放到姚淇悦房间去了?”叶苗青皱起眉头,她刚才就已经看出来了。
自己这女儿多半是想要嫁祸给姚淇悦说她偷了老夫人的镯子,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是,只不过,娘,我也不知道这盒子怎么又放在我的床上了……”
“那还用说,肯定是姚淇悦放过去的。”叶苗青真的想拍醒姚安浅。
“可是她怎么会发现的……”
“肯定是那丫鬟做事不干净利落,待会儿我会好好罚罚她,一点小事也做不好。”
虽然是姚安浅鲁莽了,但是叶苗青还是直接把错归结在了姚安浅身边的小丫鬟身上。
“那娘你可要重罚她,那丫头真的是害死我了!一点用都没有!”
姚安浅说着,之后又骂骂咧咧的念叨了好一会儿。
叶苗青抬手敲了下姚安浅的脑袋,“还有你!做这种事也不找娘商量,自己动手做什么?”
“还不是娘你说不要去招惹姚淇悦,我还以为娘不会同意……”
姚安浅觉得十分委屈,她也很想让姚淇悦帮忙的。
“行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叶苗青愈发觉得那姚淇悦不能轻易招惹了。
“你这是被姚淇悦给算计了,而且还不止这些,那木盒下面还沾着一张纸,你知不知道?”
“纸?”姚安浅怔愣,随即摇头,“没有,娘,我去拿的时候,就只拿了木盒,其他的什么也没动。”
“我知道。”叶苗青叹了口气。
“怎么了?”
“那张纸被你地方拿走了,我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想必十有八九是姚淇悦放过去的。”
姚安浅不解,“只是一张纸,她还能写血书跟爹哭诉?就算哭诉也没用吧……爹可讨厌她了……”
叶苗青没有搭话,她对姚安浅,真的是格外的恨铁不成钢。
“娘,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下次有什么事我一定跟您好好商量。”
姚安浅拽着叶苗青的袖子撒娇,“娘,你就放我出去吧,我不想在这里跪一个晚上!”
“不行,这是你爹吩咐的,被他知道了,可就不好了。”
叶苗青跟姚瑞这么多年都是相敬如宾,尽管如此,叶苗青也明白,姚瑞对她还不如对姚安浅这个女儿好。
“那就不要让爹知道了……”
姚安浅露出委屈的表情,“而且,娘,你真的忍心我在这里一直跪着?”
“我不忍心有什么用?”叶苗青反问。
经过这次的事,叶苗青还是想好好惩罚一下姚安浅的。
要不然,她永远都不知道教训。
“可是……娘——”
姚安浅一想到要在这个祠堂里待到明天,就觉得眼前一黑。
因为姚家祠堂里放的可都是列祖列宗的牌位,里面怎么看都让人觉得阴森森的,更何况姚安浅还是个闺阁女子。
“行了,我会让林嬷嬷还有翠儿他们过来陪你。”
叶苗青当然知道女儿害怕,刚才也不过是嘴硬了点。
“还是娘亲最好了。”姚安浅撒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