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幕开了!”浅蓝女孩对深紫女孩道,“糟糕!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开场时间!”
楼座的灯光转暗。不愧是符合会员制招揽观众的立意,顿时人声皆息。
舞台上,极其自我的博克曼夫人至今都是在日本戏剧所表演的桥段中,说着要博得观众同情般的理由,等待儿子的归来,但等到的不是儿子,而是少女时代的情敌以及抱着利他主义的妹妹—艾尔拉。在她诉说着令人神伤的荒唐故事之前,两人展开冗长的对话。深入地倾听下,理由井井有条的夫人强势中带着软弱,让人渐失同情,说着懦夫般故事的妹妹则是软弱中带着毅力,自然而然凝聚起众人的怜惜。观众多多少少都发现了这点改变,虽然对话索然无味,却压抑住心中的期待,屏气凝神地静耳倾听。二楼传来过大的脚步声,虽然众人都知道来者是破产的银行总裁,不过对于尚未习惯这种绘声绘影表现手段的观众而言,仍是第一次接受这般新鲜的刺激。儿子的情妇薇尔顿夫人登场。儿子登场。情感逐渐被激发。等到全体观众如痴如醉后,只剩博克曼夫人在□□烦躁地翻转着身子,幕渐落。
观众席灯光转亮。
“我本来一直以为博克曼夫人转动身子的那一幕会很可笑,但刚刚却一点也没这种感觉。”深紫女孩道。
“的确,一点也不滑稽,反而十分有趣呢!”浅蓝女孩回答。
右手边的妇人在幕落后便迅速起身离开,不久后回来时,身上的厚毛裘皮围巾与外套已经脱下,应是因为室内温度变暖的关系。鹑绉绸上衣搭着外褂,系着金春式唐织圆腰带,但纯一眼中只有妇人一身乌黑气派的外褂,之后察觉到她膝上交迭握着的手指头上,戒指的光辉正闪闪发亮着。
妇人的眼睛再度看向纯一。
“你应该读过小说吧?下一幕会出现在哪里呢?”
沉着、清晰的嗓音,有种带着金石之声的清脆感。然而比起声音,眼中闪闪流动的目光更让纯一留下强烈的印象。潜藏在眼底的笑意与嘴里透露出的话语背道而驰,表现出另一种不同的风情。纯一心思流转的同时,发现左边的两个女孩也一起看向自己。
“我没有读过这一次演出的剧本,不过我读过法文版。下一幕会以出现脚步声的二楼开始。”
“啊!你是法文学者。”妇人说道,像是想到什么般眯眯笑着。
此时正好到了开幕时间,仿佛是个不需要多作回答的问题,妇人的话语不知是基于什么样的情感,不觉间对纯一吐露而出。
舞台上,笼中狼的博克曼偷偷窥探弹琴给自己听的小女孩的心,看到里头早已凝聚了失意人的痛苦幼苗,企图借此安慰自己抑郁不平的心。观众只听得到小女孩佛莉德如雏鸟般的可怜哀求声,感觉上仿佛像是进入浅草公园的菊形人偶处,在红雀笼前驻足停留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