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临趴在门边,极力想要打听里面两人的对话内容。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被人打开,林临冷不丁差点扑了上去,好在赵软眼疾手快拉住了她,这才稳住身形。
男人脸上表情很淡,看不出任何一丝情绪波动。
赵软心思全在赵田身上,也没去注意男人看向她的眼神时带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赵田已经很虚弱了,说话都已经不太利索了。
赵软趴着床前,拉着他的手,眼里闪着泪光,嗓音苦涩。
“爸。”
“软软,听爸爸的话,以后一定要开心,...去做你想要做的事。爸爸,这一生做了很多破不得已的事情,但是我不后悔,我很骄傲,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爸。”
“以后,就拜托林先生照顾你了。...林先生是我的旧识,把你交给他,我足够放心。”
林临站着旁边,闻言偏头去看门口立着的男人,眉宇间尽是疑惑和茫然。
男人倚在门框,低着头,眉眼懒散,脸上神情很漠然,丝毫没有因为这边两人的对话有过情绪变化,仿佛置身于外。
林临更加疑惑了,叔叔怎么会把赵软托付给这种人?
“...林先生,我信得过他,我相信他能够照顾好你...”
赵软只觉得手里握着的那只手,逐渐无力并下垂,眼看着面前的人慢慢地合上眼皮,陷入沉睡。
赵软眼里盈满的泪水此时决堤,汹涌地溢出眼眶,可她也只是无声地,紧紧地握着那只下垂的手,任由眼泪滑过脸颊。
赵田曾经跟她说过,这一天迟早会来临,她也一直安慰自己,不去想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剩下的日子好好陪他。可这一天到来,她才发现,她想要的更多,她贪心地奢求想要更多的时日。
...床边的心电图机屏幕逐渐显示为一条直线,停止了波动。
—
赵软回到家的时候还在回想短短几日发生的事,她感觉恍如隔世,明明才过几天,却比二十年都长。
家里还保持着赵田失踪那天的样子,她倚着门框,仿佛她只是做了一场梦,梦醒后,她看见厨房那个忙碌的身影一直都在。
“爸,我回来了。”
“回来了?快去洗手,我做了你爱的排骨汤。”
“好嘞。”
可事实是,家里空荡荡的,只余满室的孤寂和沉闷。
林临知道她难受,只是紧紧地抱着她。赵软回抱她,眼泪无声地没入衣领间。
她看着白净的墙面,心疼地抱着她,“赵软,你还有我,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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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要去游乐园玩。”
“我想吃冰激凌,炸鸡,汉堡…,爸爸,你给我买好不好?”
“好好好,软软想吃什么爸爸就买。”
“……”
“哥哥,你看,那边电线杆上有两只小麻雀,它们叽叽喳喳的,是在吵架嘛。”
“哥哥,今天的白云好白啊,好像前几天吃的棉花糖啊。”
“哥哥,我的小裙子漂不漂亮,是爸爸给我买的哦。”
“真漂亮。”
是谁?是谁在说话?
稚嫩的声音破空而来,嘈杂无比。赵软只觉得脑袋千斤重,疼痛感一阵一阵袭来。
“呼~”
窗外的圆月高高悬挂在天空中,朦胧的月光透过窗子镀进床边。
一抹蜷缩的黑影落在被子表面,隐隐有泣音传出。
“爸,我想吃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