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米距离,对于蛮者来说,也不过眨眼之间,地宫上,火焰耀眼,藤蔓摇曳,空气中,剑鸣激荡,久久不绝,数不清的长剑,灭不尽的火藤,足有数千人马踏入地宫前方,身躯刚刚进入百米范围,天地突变,火焰熄灭,万剑隐藏,随之而来的,则是无尽的黑暗,宛若九幽,深不见底。
“怎么回事?”
奔跑到最前方的人群,开始惊疑,可是他们的声音,后方人听不见,疾速奔跑的人群,眼中依旧是万剑呼啸,火光漫天。
当所有的人,都进入百米范围之内,地宫突然间动了一下,雄伟如山的巨型宫殿,一阵跳跃,没错,就是跳跃,像是一个活泼的孩童,上下跳跃,只有一下,紧接着,天空大亮,烈日悬挂在地宫巅顶,鲜红如血,墙壁上,火焰藤蔓再次出现,万剑震荡,呼啸齐吟!
“嗡嗡嗡…”
一连串嗡嗡的剑吟声响起,大地震颤,接着,火藤大涨,呼啸,随即,万剑涌动,化作团团大火,从天而降,直直射入人群之中,火光汹涌,落地生雷,一声声夹杂着凄厉惨嚎的爆炸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数千人马,浴火哀嚎,这些贪得无厌的家伙,眼前的美好宝剑,随着他们踏入地宫百米范围后,便是变作勾魂的鬼火,从天而降,焚尽万千!
时飞倒吸一口凉气,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太过壮观,一条条火蛇,不断的吞噬着千人的生命,一根根藤蔓,缠绕着活人的身躯,处在那片火海,想死,没那么容易,想活,断然不可能,想逃走,下辈子吧!
地宫墙壁上,原先动人的火藤,似乎活了一般,缠绕在墙头,见到有人脱离了火海,立刻化作火蛇,将其缠绕,重新拖进来,焚烧,空气中,渐渐的弥漫起浓烈的焦臭味道,千人生命,片刻湮灭在火海之中。
冼双刀与莫掌柜相视一笑,后者沉声道:“想不到今年的地宫幻象,倒是别开生面了一些,比起往年的剑阵枪域来说,精彩了许多!”
冼双刀哈哈大笑,高声道:“我看此火,虽然为幻象,可是其浓烈程度,丝毫不亚于真正的火焰,这些贪得无厌的家伙,醒来后,一定不会再有人,有勇气继续往前走一步了!”
时飞站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幻象?怎么可能,明明是那么的逼真,甚至自己还闻到了人肉烤熟的味道,难不成这也是幻象?
然而,还不待时飞问出口,地宫处,火海幻灭,地上,躺满了,不住哀嚎的人群,这些家伙,像是抽筋一般,无病呻吟,明明浑身上下,毫发无损,却又在使劲的拍打,真的犹如被火烧一般,声音惨烈,满地的烟尘!
幻象寂灭,古老的地宫顿时沉寂了下来,一股沧桑的感觉,扑面而来,带着些许腥臭,飘荡在空气之中。
烈日渐显浓烈,悬挂在东边的树梢上,照耀着这座浑身斑驳的古老地宫,直到现在,时飞才有机会,好好的观察眼前的巨型宫殿,说是宫殿,其实就是一间占地颇大的房子,四方结构,有棱有角,四个角落上,皆有一座神态逼真的蛮兽石像,或红或黑,或白或紫,品种不一,气势非凡。
地宫的正前方,一座高高的牌楼,上书篆体地宫二字,字迹模糊,依稀可以辨认其形,牌楼高大,两根白玉石柱架着一块紫金牌匾,这篆体地宫二字,更像是人用墨汁,随意写上去的,很是斑驳模糊。
在两旁的白玉石柱上,分别有着两个巨大的钥匙孔,相对而立,清晰夺目。
“咦?”时飞稍稍疑惑,转过头,望着身旁的冼双刀,他明明清楚的记得,这地宫的钥匙,可是有着三把,为何地宫之门上,却是只有两个钥匙孔。
冼双刀和莫老头对视一眼,皆是凝重的点点头,也不解释,纷纷纵身跃下堤坝,朝着地宫掠去。
堤坝之上,所有人都随着两人的异动,紧紧跟上,能够看穿地宫幻象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自然知道这地宫,真正的掌控者,是谁。
冼双刀和莫老头,来到白玉牌楼前,四下环顾了一圈,似乎在寻找路超延和花舞的身影,只可惜,一无所获,等待片刻,便是从手上兽环中取出一把足有一尺长的漆黑钥匙,两人微微点头,几乎在同时,插入了两根白玉石柱之中。
钥匙入孔,锁芯转动,接着沉闷的空气中,便是传来咔嚓一声脆响,牌楼震颤,继而缓慢的下沉,没入地底,消失不见。
牌楼消失,眼前的场景斗转星移,原先漆黑如墨的地宫,光华大涨,一道道七彩的琉璃光束照耀宫殿,宛如仙境,迷人万千。
琉璃光束现,七彩门上浮,就在众人陶醉在琉璃光束的同时,眼前的空地上,诡异的上浮起七道铁门,颜色不一,每一道门都大门紧锁,按照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顺序排列,分别代表着通往七个不同的空间!
“路超延,你也该出现了吧,如今地宫已经开启,就等你那最后一把钥匙了!”冼双刀转过身,一声大吼,身后的众人,皆是让出一条道,人群漠然,交头接耳,谁都不知道冼双刀话语中的意思。
气氛一时间变得略显尴尬,七彩门阻挡了众人的去路,现在离真正的地宫开启,只剩下路超延手中的最后一把钥匙了!
时飞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眼前漂亮的七彩门上,七道大门,一样高,一样宽,除了颜色不一,其他的皆是相同,铁质大门,厚重异常,唯一不同的便是,那门上的锁,七道大门,除却第一道红门上,那把漆黑如墨的黑锁是真正紧锁的,其余的,都只是挂在门上,并未锁严,也就是说,这七道大门,只有第一道被锁,其他的畅通无阻!
时飞稍稍有些激动,迈步向前,径直走向身前的第三道黄色的大门,伸出右手,刚欲去开启大门,身躯便是遭到一道重力的袭击,宛如闪电,瞬间便将时飞击飞,摔在地上,喘息不已。
冼双刀稍稍惊讶,旋即释然,冲着时飞摆摆手道:“你小子别自作聪明,这地宫神奇异常,想要进入,必须从第一道红门进,每一道门,代表一层,唯有顺利通过第一层,才能到达第二层,进入这第二道没有上锁的门,所以说,我们现在也只有等路超延和花舞的到来了!”
时飞稍稍惊讶,望着眼前相距不过咫尺的门,眼中惊色更甚,想不到这短短不到一米的距离,竟然隔着一层之远,当真是神奇!
时间流转,众人一等,便是半个时辰,四周依旧没有路超延和花舞的踪影,冼双刀可以肯定,这两个人一定就在附近,只是他们不敢露面而已!
当烈日挂在头顶,众人的耐性,也快要被磨完了,残余的人群,皆是露出不耐烦的目光,望着冼双刀和莫掌柜,只是苦于实力一般,不敢发难而已。
谁都知道,每年地宫开启的时间只有这短短的三天,如今已经过去了半天,可是这地宫之门却迟迟未能开启,换谁谁能不急!
然而,就在众人烦躁不堪之时,远处的湖岸上,路超延手持短刃,缓慢而来,短刃有光,照映着一张娇艳的容颜,只是脸色稍稍有些苍白。
“母亲!”冼如风第一时间发现了自己的母亲,望着路超延短刃下的女人,神色激动,“你个卑鄙小人,竟然敢绑架我的母亲,信不信我将你碎尸万段!”
路超延依旧微笑,推搡着冼夫人,快步而来,大声道:“冼总镖头,没想到咱们会以这种方式再次相见,怎么样,等了一上午,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吧!”
冼双刀微微一愣,旋即怒上心头,大声道:“路超延,你有本事冲我来,抓我妻子,这算怎么回事?”
路超延的脚步越来越快,冼夫人此时似乎十分的痛苦,黛眉微蹙,凝望着自己的丈夫和女儿,满脸的惨白,“识相的就都让开,你们不是想要进入这地宫吗?钥匙在我手里,只有确保我安全靠近大门,你们才能有机会进去!”
众人闻言,皆是让出身体,路超延就站在离冼双刀十米的地方,明晃晃的短刃,架在冼夫人的脖子上,微微转动,“冼双刀,你以为你真的赢了吗?只要我高兴,随时都可以让你后悔终生,只可惜,今天我还不想杀人,赶紧给我让开,我只要进入地宫!”
冼双刀皱眉,望着自己脸色苍白的妻子,最终只能狠狠的咬牙放行,莫掌柜一行也是一脸的警惕,望着路超延,满脸的戒备。
路超延走的很慢,越是逼近七彩门,越是要小心,谁知道这些人会对自己怎么样,安全第一。
架着冼夫人,足足走了有十几分钟,才慢悠悠的来到红色门前,小心的从兽环中取出一把造型精美的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扭,只听咔嚓一声,锁落门开,然而,正当路超延一脸得意之时,身边的冼夫人,却是突然暴动,猛的一掌拍击在路超延的胸口,旋即冲着冼双刀诡异一笑,钻入门中,消失不见。
“糟糕,上当了,那个人是假的!”冼双刀一声怒吼,望着消失在眼前的女子,心中悔恨万千。
“不好,肯定是花舞,那丫头精通易容术,咱们都上当了!”莫掌柜也是一脸的惊诧,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他们会玩这一招!
“掌柜的吗,现在怎么办?”身后的长老,望着莫老头,轻声询问。
莫老头微微皱眉,旋即目光注意到躺在地上,微微呻吟的路超延,面露狰狞,“说,花舞千方百计的想要进入地宫,究竟是为了什么?”
路超延原本身体就有伤,本来跟花舞商量的完美计划,没曾想在关键时刻,竟然会被同伴出卖,花舞那个贱人,竟然想将自己置之死地,当真是最毒妇人心,“我不知道,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呵呵,想不到你死到临头,嘴还是这么硬!”冼双刀轻声笑道:“你以为你现在替她掩护,她会感激你?笑话,一个早已出卖自己的叛徒,你竟然还想为她掩护!”
“哈哈…”路超延一阵狞笑,望着冼双刀,笑声很是清亮,“你说的没错…那个贱人的确出卖了我…可是…她现在不也还是你们的敌人吗?想知道答案,你们就要自己进去寻找,两虎相争,我坐收渔翁之利,无论你们谁生谁死,对我…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