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予很少再出现在98班。
陆远澄离开后的第一次考试宁栩排在了年级第一。
两分之差的莫铠位居第二。
但陆远澄还是排在光荣榜榜首，将近满分的成绩无人超越。
以前都赶在陆远澄那儿问问题的现在分开成两拨，一边是宁栩，一边是莫铠。
何安予再一次去98班的时候，很巧，看见了传说了很久的，莫铠的“学妹”。
名字叫宁愿，看起来纯良无害，眼睛里都闪着灵光。
她听说了，宁愿以前在他们年级经常惹事，每次都能被莫铠逮到。
一头酒红色的卷长发，喝酒上网吧，跳墙，顶撞老师样样精通。
当然，检讨也是写得极好，字很好看。
电脑玩得飞转，像个自学的黑客。
周琛易发的什么黑贴都是她帮忙着删除，甚至搞一堆水军反黑回去。
除了陆远澄他们，最让阿拉丁头疼的莫过于她了。
仅次于他们这一群以外的风云人物。
应该是个年级老大。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被管教改好了。
起码形象给人很亲近的感觉。
应该一半都是莫铠的功劳。
看见何安予，她甜甜的笑着，“学姐好。”
“你好。”
莫铠去学生会那边开会了，她就在听宁栩讲题。
讲的是何安予以前最头疼的向量。
两个都姓宁，一家亲。
而且这女孩跟莫铠关系不一般，宁栩很乐意。
“学姐，法向量怎么求啊？”宁愿蹲在地上，捧着脸听。
宁栩用笔在草稿纸上写了一大堆。
何安予凑近看，好像跟陆远澄之前说的不太一样。
她疑惑道，“你们不是教过二阶列式吗？数字简单可以口算的啊。”
“什么东西？”宁栩抬头，更加疑惑，还有宁愿。
“第一个和最后一个是交叉相乘再相减的结果，中间那个在结果前加个负号。这不是你们班教的吗？”
宁栩摇头。
回想了一会儿，得出结论，“班长跟你说的吧？”
“是啊，有问题？”
“没，只是我们班没教过而已。”
“……”
何安予花了点时间说了一遍，然后让宁栩用以前的方法再验算一遍，结果一样。
宁栩感慨：“大佬还是大佬啊。”
宁愿：“要是全部的题目学长都有更简单的方法就好了。”
宁栩摸摸她的头，“确实有，只是路子太邪太险了，洛必达法则你敢用吗？”
宁愿摇头。
宁栩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写吧。”
他只管按自己的思路写出来，老师给不给分是老师的事情。
他的方法过程结果都没问题，只是有些部分已经超越了高考大纲，老师给不给分确实很难说。
老师说：“夜路走多了总是会见鬼的。”
陆远澄：“鬼见多我了总是会腻的。”
“……”
这你怎么说？
陈妄给陆远澄打电话的时候陆远澄正在午睡。
一看“儿子”两个大字，陆远澄把手机接通压在耳朵下，“干啥？”
陈妄说话时好像极力在压抑自己内心的狂喜：“哥，我谈恋爱了。”
陆远澄听着就没啥兴趣，“你知道错了没？”
“什么？”
“知道错了没？”
“我错哪了，哥。”
“你错哪儿都不知道还来找我？”
“我错了哥。”
陆远澄懒懒的声音传来，“谈吧，爸爸支持你。”
陈妄在屏幕的另一头一脸问号，表情还十分生动。
这是个什么鬼？
陆远澄：“该教给你的都教了。”
陈妄：“哥，嫂子不开心你会二话不说就认错吗？”
“昂。”
“……”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酷炫狂霸拽，操天操地的陆哥吗？
其实陆远澄早就预感过了，陈妄和林柚恩肯定会有一段。
陈妄问他：“你知道和谁吗？”
“林柚恩。”
“你怎么知道？！”
“你好好保重，你要欺负她，她去找我媳妇儿，我媳妇儿说到我这儿我帮谁你应该知道吧？”
陈妄突然卑微：“知道。”
陆远澄一向“见色忘义”，他们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
“还剩下两个月了，好好努力一把吧，谈恋爱的时候顺便复习一下。爸爸祝福你们。”
“谢谢哥。”
跟陈妄唠嗑了几句陆远澄就把电话挂了。
说实话他估计还不是清醒的，挂了电话没多久又迅速进入梦乡。
至于陈妄和柚子。
目前除了陆远澄谁也不知道。
柚子还没想好怎么告诉何安予呢。
一等就等到了高考之后。
准备高考那几天，北中作为整个市最大的考场，高一高二的同学也纷纷收拾东西整理教室。
何安予趴在栏杆上看他们为了搬东西走来走去，内心很是感慨。
之前看别人高考，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
再也不能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了。
再也不期待那两天了。
曾经盼望着的高考假，如今却是上踏上战场的日子。
高考结束之后呢？
结束了这么久的复习，告别同学老师，校园，高中生活逐渐远去。
高一的自己仿佛还在眼前，抱着太阳花在校道上行走，天气很热，来到教室同学们叫她随便坐。
想着，何安予笑起来。
班上的同学趴在旁边，好奇问，“你在笑什么啊？”
何安予摇摇头，“笑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我终于要摆脱你们了。”
“我也要摆脱你们了。”
两人相视一笑。
班级里为了迎接高三激励大家努力学习的横幅，贴纸，黑板报，擦得擦，撕的撕，被处理的干干净净。
想起刚把他们全部弄好的那天距离高考还剩下三百天呢。
同学们把教室清理干净，关上窗户，关上门，相继离开。
何安予回头看了好几眼，那个曾经坐过的位置，熟悉的老师讲课的讲台，还有布置讨厌的作业的黑板，冬天了，纠结着要关还是要开的门和窗，后面推搡着出什么板报的地方，还有放了很多课外书的图书角。
不知不觉，科任老师就上完了最后一课，匆匆离开，有的甚至没有来得及留下一句再见。
同学们也可能不会再见到那一个曾经最喜欢的老师了。
因为喜欢一个老师而喜欢一门课。
再也没有同学在走廊上排着队等老师解决问题了。
再见了，我高三备战的所有时光，还有陪我度过春夏秋冬的老师。
后天就是六月七号，我梦想启航的时刻，我展现自己的时刻，我努力十二年终于要有收获的开始。
最后一天，同学们都待在家里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何安予接到了好几个电话。
收到了很多消息。
悠扬姐的，陆远澄的，姐姐的，父母的，表哥的，高一六班的，文科五班的，98班的。
接受了大家的祝福，就不能让大家失望啊。
何安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
高考啊，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