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换冷澈有些怔忡了,所谓极阴之女,便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女子,莫非,那所谓的药引就是极阴之女的血?不然岂非毒衣仙子都说“可遇不可求,皆在缘”!
“如此说来,王妃的血即是药引?”
“若非如此,怎可说可遇不可求?而王爷身上的毒,又怎会拖了整三十年无治?”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连自己身上之毒的解毒之法都不知晓?
“那王妃岂不是我命中的贵人了?”冷澈的心底突然泛起了“缘分”二字,却又平白地联系到了青王与严无离这几个字眼。
“贵人可不敢当,只望王爷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才好。”温柔一边说着,一边拔掉冷澈身上的银针,“只不过,想要解掉您身上的毒,并非朝夕之事,也并非如王爷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因为,最后一步,她目前还没有想好要以什么法子来替换,她可不想为了这么一个于她不相干的人搭上自己,“若不是如此,温柔可怎敢开出休了王爷的条件?”
“不知青王将王妃让渡与我,可否后悔?”几番交谈下来,冷澈似乎觉得她并非青王的人,难道她救他真只为了离开白王府而已?
“王爷已两次提到青王,不知王爷是想知道温柔对青王的旧情还在呢?”温柔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恼怒,在拔掉最后一根银针的时候,再一次凑近冷澈绝美的脸庞,“还是在怀疑温柔是青王派到白王府的细作?”
有身份的人总会有疑心,更何况在这种古时,为了地位连手足之情都能斩绝的皇族子弟,谁能说这个与世无争的白王不有着些算计?谁又能说这夷国的王爷们没有对帝位动心思的?她是杀手,亦是卧底,不会连这些个心思与猜疑都丝毫不觉。
“王妃倒是冰雪聪明。”冷澈微微笑赞道,“只是,这还要由王妃自己说,是对青王怀有旧情,还是青王派到我身边的细作?”
冷澈这次虽不再因温柔的靠近而满面绯红,心跳却是加快的速度,他竟是没想到,面前的女子竟然如此聪慧,猜得到他心中的想法。
“细作?王爷认为青王那样的人值得温柔去做他的细作么?”温柔忽又妩媚地笑着,右手撑在榻上,左手则轻轻附在冷澈的胸膛上,轻轻地朝表面淡定的冷澈吹气,“若说是余情未了,温柔既然都做得出与人私奔之事,又何谈余情?但若真要谈钟情,温柔倒不如钟情王爷。”
温柔一边对着冷澈柔柔吐气,一边柔荑在冷澈身上肆意游走,足能魅惑她心的美男在眼前,不逗逗怎么对得起,她就不信方才还会害羞的他,会忍得了多久。
“王妃真会说笑。”冷澈依然表现得无动于衷,却一把抓住了温柔在他身上肆意游走的柔荑,却是不再失态地推开温柔,任由她靠近他。
“温柔可不是在说笑。”左手被冷澈紧紧握住,温柔却不在意,依旧笑着,“王爷生得这般美,如何能不让温柔动心?”
“再说了,王爷是温柔的夫,不对王爷动心,温柔该对谁动心?”
“既然王妃动了心,又为何想要休了我呢?”冷澈美眸相迎,此次心下倒很是冷静,非但没有再次失态,反倒抬起了手替温柔拢起了鬓边的碎发,温柔地笑着,“若是我对王妃也动了心,王妃岂非是伤了我的心?”
“温柔一向只在乎自己,不在乎别人。”温柔也不反抗,愈加地靠近冷澈的耳畔,“所以王爷动心与否,都与温柔无关。”
说罢,温柔慢慢直起了身,冷澈也慢慢松了手。
“王爷还是好生歇息,下次治疗之前,温柔再让大管事通传。”温柔起身走了。
冷澈望着温柔的背影,漆黑的眸子里,闪动着若有所思,抬手抚向方才温柔的柔荑游移之处,嘴角勾起了一记邪魅的笑。
温柔夜半回了烟水阁,尹儿正在阁子院外一直对着双手哈气,远远瞧见了温柔便跑着迎了上去,温柔笑笑,拍了拍她肩头,也没说什么便往阁子里走去。
到了卧房,温柔解下了肩上的大氅,躺到了美人榻上,尹儿随后便端了盛了热水的铜盆进来,正要伺候温柔净脸,忽然发现温柔左手手心上的伤,又是着急的询问,然后立刻跑去拿金疮药,温柔看着尹儿紧张的模样,嘴上虽没说什么,心里却有些暖暖的,毕竟,前世今生,尹儿是第一个出自真心待她好的人。
待得尹儿为她的手心上了药,再包扎好,再唠唠叨叨地叮嘱了些什么,温柔终于忍不住凶了她说“一点芝麻点大的伤,又不是掉了老命了”,让她赶紧歇了去,尹儿才闭了嘴退下,温柔自个儿也寻周公去了。
翌日清晨,温柔莫名的好心情想要到白王府的四处走一走,方走到正厅,便见夙夜手里拿着张红底描金边的帖子往瓦釜雷鸣的方向去,立刻出声叫住了夙夜。
“大管事请留步。”温柔含着淡笑朝夙夜走去,“大清晨的便瞧见大管事脚步匆匆,这是要去作甚?”
夙夜停下脚步,朝着温柔垂首拱手道:“夙夜见过王妃,宫里来了帖子,夙夜正要去递与王爷。”正好可以去问问爷,昨夜里王妃有无触犯到爷。
“哦?宫中来的帖子?”果然不出她所料,这天底下除了宫中帝王,谁还有胆敢用漆金边的帖子,“这帖子里写了些什么,大管事是否方便告知?”
“回王妃,并无不便。”夙夜回答得恭谨,“这是大夷皆知之事,即两日后便是王上诞辰,宫中着意下来帖子,请王爷两日后入宴。”
“往些年的圣上诞辰也这般下帖子么?”宫中为帝王的诞辰下帖子,她倒从未听闻,不过夷国男子二十一岁行冠礼她倒是知晓。
“王妃有所不知,圣上今岁诞辰之后便是加冠之年,太后讲究礼仪,故向所有皇亲国戚和文武百官都发下皇帖。”不过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种形式罢了,只是不知圣上加冠之年的诞辰这么重大的皇宴,爷是否推脱得掉。
“倒是温柔孤陋了。”温柔轻轻一笑,心下突然有了主意,这么难得的机会她怎能放过,又道,“不知往些年圣上的诞辰,王爷可有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