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您可以封锁消息不让我知道阿柔出使炎国一事,却不能阻止我去找她!”冷澈用力拂开冷浩的手,扭头继续踏开了脚步。
她只是一个女人,这种担家为国的事情不该由一个女人来撑住!
“大哥!你不能去!大夷需要你!”冷浩用尽全身的力气叫道,挡到了冷澈的面前阻止他的离开,剧烈地咳嗽着。
“可是我的妻子也需要我!”冷澈几乎是嘶吼出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抬起双手狠狠抓住了冷浩的手臂,冰寒眸子里透着猩红,此刻的他,仿佛一头狂暴的凶兽,随时都有可能将对方撕裂的可能。
冷浩震惊,因为他从没见过一向冷静的大哥会这般失控,从小到大,他还从未见过大哥大声说过一句话,更枉论情绪失控,看来大哥是真的很在乎嫂嫂,他突然很是后悔让嫂嫂出使炎国,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纵是他想挽回,也挽回不了了。
“大哥……我……对不起……”冷浩看着狂暴中的冷澈,喉间有些哽咽,是他让大哥变成这样的,可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大哥离开,只能舔着脸面宽慰道,“三国联军已经退兵,证明嫂嫂在炎国是安然无恙的,大哥无须……”
“对不起?呵……”冷澈的一声冷笑打断了冷浩的宽慰,讥讽道,“王上的一句对不起能换回阿柔么!王上的一句安然无恙就能让阿柔回到我身边么!那假若现在身处炎国的是王后,王上是否也能这么淡然地说出安然无恙!”
冷澈觉得自己该是疯了,不然他不会在王上面前说出这么以下犯上的话,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他只要一想到阿柔孤身一人身处炎国,他就控制不了自己!他当然知道她安然无恙,可他要的不仅仅是她安然无恙!而是在他身边,让他守着她护着她!可现在这是什么!是什么!
“大哥……”冷浩并没有怪罪冷澈的以下犯上,而是面上浮上了浓浓的歉意与哀伤,他知道大哥苦了三十年,是嫂嫂的出现带给了大哥温暖,他这么做,无疑是在大哥的心上扎刀子,可是在大夷的平安与嫂嫂之间选,他选择了大夷,所以面对大哥,除了抱歉,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请王上让开。”冷澈松开自己紧抓冷浩手臂的双手,面无表情道,“王上无须再多费唇舌说劝阻的话,我意已决,谁人阻拦也无用。”
“大哥!嫂嫂会回来的!你为何就不能等嫂嫂回来呢!”冷浩依旧挡在冷澈面前,“大哥,我不能让你离开!”
“请王上让开!”冷澈低吼一声,正要挥手推开冷浩,眼前的一幕让他的手僵在了半空,双眸再一次圆睁,心猛地颤动着。
因为,冷浩在他面前,直直地跪了下去!
“大哥!大夷需要你!你绝不能离开!”冷浩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吼道,现在的他根本无法处理一件国事,若是没有了大哥,战后的乱事无人理,新法也会无法继续推行,大夷必亡无疑!如此种种,他怎能让大哥在此时离开!
“我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根本什么都做不了,若是没有了大哥,大夷该如何是好……”冷浩哀凉地说着,对着冷澈就是要磕下一记响头,却在俯身之际被冷澈制止,震惊地抬眸,发现冷澈竟在他面前跪了下来!继而朝他俯身,磕头。
“大哥!”冷浩抬手扶住了冷澈。
“臣明白了。”冷澈抬头之时,眸子里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沉静,冷静道,“臣留下。”
冷浩震惊。
“可是,若阿柔在炎国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届时请王上不要再阻拦臣下。”阿柔之所以会只身前往炎国,完全是因为他,因为要保住完整的大夷,如此苦心,他又怎能在一夕之间毁了,为不负阿柔的这片苦心,他当是要重整大夷,还大夷一个国力强盛,届时以兵戈相向,把她接回来!
“大哥放心,若是嫂嫂受到丝毫伤害,届时就算大哥不说,我也会拼尽大夷的所有,出兵炎国!”冷浩目光盈亮,有大哥在,他不怕大夷重整不起来!
冷澈的眸光深邃如寒潭,却坚定如磐石,阿柔,等我,等我!
冷澈离开冷浩寝殿的时候,发现沈绿衣正向寝殿走来,她的身后跟着一个端着药的宫人。
“臣下见过王后娘娘。”冷澈向沈绿衣微微俯身,眼神瞟至她身后宫人手里端着的药上,问道,“一直都是娘娘在给王上送药么?”
沈绿衣在见到冷澈时,眸子里有一闪而过的欢喜,柔声答道:“王上自从患病之后心绪很是不稳定,总是不满宫人们的伺候,总将端到面前的药碗给摔了,我担忧王上的身子,所以大多时候的药都是我亲自来送,怎么了白王爷?有何不妥之处吗?”
“没有,只是娘娘这般为王上上心,臣下替王上高兴。”冷澈注意着沈绿衣的眼神,淡淡道,“那么王上便多劳娘娘照顾了。”
王上的病,太医院和沈绿衣之间是否还有什么关系,他觉得王上的病绝对不仅仅是劳累过度这般简单。
“白王爷见过王上了,现下是要回府了吗?”沈绿衣关心道,“白王爷近几个月来奔于战事,我瞧着白王爷消瘦得很是厉害,让太医院备了些滋补的药物开了些滋补的方子已经送到了王爷府上,还望王爷不要推拒才是。”
“臣下谢过娘娘美意,可是臣的身子自有臣妻关怀,无须劳娘娘费心。”冷澈毫不留面子地推拒,让沈绿衣嘴角的柔笑有些难堪。
“阿柔如今不在府上,王爷要照顾好自己才是。”
“娘娘知道臣妻不在府上一事?看来王上与娘娘是无话不谈了。”冷澈的眸光骤然一凛,他还未能从温柔前往炎国一事中完全冷静下来,尤其是见到自己不喜甚至怀疑的人,管她身份地位,冷澈第一次没有了仪礼之说,冷冷道,“还是说,臣妻出使炎国一事,有一份娘娘的功劳?”
听着冷澈毫不拐弯抹角的话,沈绿衣心一紧,面色一僵,随即微微蹙起眉,一副委屈的模样,“白王爷的话,我不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