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冷澈抱着温柔出现在白王府门前的时候,尹儿已是担心得泪流满面,可是在冷澈冰冷的眼神面前她连喘口气都觉得害怕,温柔只是笑笑说她没事,说这又不尹儿的错,哭什么,可是尹儿还是没能忍住泪水,哭着说一后一定会寸步不离地照顾王妃的,温柔笑了,冷澈则是冷冷地命令尹儿去备热水,抱着温柔往烟水阁的方向走去。
“看来我需要给你换些可靠的婢子。”冷澈一边往烟水阁的方向走,一边冷冷说道。
“我不需要,有尹儿就好。”温柔果断拒绝。
“那还是住到瓦釜雷鸣我才放心。”
“可没有人时时惦记我这条命。”
“那日后我亲自来照顾你。”
“噗……”听着冷澈一本正经的话,温柔忍不住轻轻笑了,将脸更贴近他的胸膛,笑道,“今天的事不过是意外,用不着这么担心。”
“可我接受不了这样的意外。”冷澈依旧冷着脸说着,“这样的事情,日后再也不不会发生,我说过的,不会再让你过枕匕而眠的日子。”
“可是……”冷澈忽而地下头,看着怀中的温柔,抱歉地说道,“对不起。”
“傻木头。”温柔抬起手用指腹摩挲着冷澈下颚刚长出的短小胡渣,柔声道,“又不是事事都会在你的预料之内,今日之事又岂能怪你,何须与我道歉。”
“让你身处危险之中就是我错了,没有保护好你就是我的错。”冷澈说着,将温柔抱得更紧了,“我答应过你的,要好好保护你的。”
“傻木头,我快喘不过气了。”还是这么固执的不知变通,也只有他,让她觉得他是固执的可爱。
说着,冷澈已经抱着温柔走进了烟水阁寝居,将她轻轻放坐在床榻之上,自己则握着她的手问道:“可有伤着哪儿,让我好好看看。”
“扭了右腿而已,没有再受什么伤。”温柔回握着冷澈的手,笑着回答道。
“我看看。”冷澈微蹙起眉,小心翼翼地替温柔脱下了靴子,将温柔小巧的玉足捧在手里,只见她藕色的脚踝此刻已是红肿得几乎变了形,不由将眉心蹙得更紧,将裤腿往上翻卷,膝盖亦是红红肿肿的,不禁心疼,“还有哪儿受伤,告诉我。”
“没有了,就这点伤而已,不过几日走不了路而已,没什么要紧的。”温柔轻捧起单膝蹲在自己面前,为她小心翼翼地查看伤势的冷澈的脸,轻声说道,“孩子也没事,不用担心。”
冷澈将温柔的裤管缓缓放下,而后将她在床上放躺好,替她盖好衾被,“好好躺着,我去让人去请太医来为你诊脉。”
“太医?”温柔拉着了冷澈的手,“我自己便是大夫,何须再劳请太医来。”
“只管好好养伤,其余的不用你来管。”冷澈轻轻拍了拍温柔的手背,而后将她的手放回衾被下,“待婢子准备好了热水,就好好沐浴一番,而后好好睡一觉。”
“你去哪儿?”
“我去看看三弟,他似乎伤得不轻。”冷澈抬手轻轻抚摸着温柔的脸颊,柔爱道,“放心,不会再有危险的,我很快就回来。”
“嗯。”温柔忽然觉得有些面红,微微将头头缩到了衾被里,她是否是表现得太过明显了?只是不知为何,她此刻只想他陪在她身边,不仅是因为她有很多疑问要问他,有很多话要与他说,还因为她想他了。
“我很快就会回来。”冷澈在温柔的眉心轻轻落下一吻,而后站起身走了,他不想离开她身边,但是他必须去处理一件事,这样才能更进一步地确保她的安全。
害他之人,他可以做到不计较,但是伤她之人,他绝不会宽恕。
他与他之间的情谊,迟早要斩断,他本不欲取他性命,可如今是他逼他的,他从不会心慈手软,如今,也绝不会!
白王府南苑,太医正为紫王处理包扎好伤口,开了服方子,冷澈颀长冰冷的身影便出现在屋子中,命了夙夜随太医按照方子去抓药,自己便坐到床沿上。
“云……云公子!”冷澈堪堪坐下,原本处于昏迷状态的紫王忽然惊叫一声,蓦地睁开了眼,猛地坐起了身,面上还有难掩的惊慌之色,因为他在梦中梦到了魂牵梦绕的那个人被人一剑刺穿了咽喉,就在他的面前,而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救都救不了他。
“好小子,这么多年未见,还是这么有精神。”冷澈并未在意紫王嘴里喊的是什么话,只是看到紫王醒来,嘴角自然地挂上一记浅笑。
“大……哥!”在看清眼前之人是冷澈之时,紫王眼里尽是震惊,而后眼里有抑制不住的激动与笑意,双手紧紧握住了冷澈的双肩,再一次问道,“大哥!”
“是我。”冷澈一拳轻轻捶到了紫王未受伤的右胸口上,难得笑得爽朗,“身子还是这般硬朗,这么快就醒了,枉得我操心。”
“哈哈!”紫王亦是朗朗一笑,不轻不重的一拳砸到冷澈心口,“若是人人都像大哥你这身子骨,还怎么冲锋陷阵。”
冷澈知道紫王是玩笑话,也不在意,只是定定注视着已然成熟了不知多少的紫王,紫王亦是朗朗笑过之后,张开双臂猛地搂住了冷澈,头微昂,不让自己的眼眶不争气。
“大哥,十年未见,我回来了!”十年,曾经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再见到大哥,见到他最敬爱的大哥。
“已经是个壮硕的小子了!”冷澈亦是回以紫王一个情谊深厚的拥抱,十年前,为保大夷边关安宁,他不得不将年仅十五岁的他派往边关,如今,已是十年已过了,当年的小子,已经长得连他都快认不出来了。
“大哥,究竟出了什么事,可否与我说说?”久久,冷澈松开了紫王,紫王也严肃了脸色。
冷澈与紫王长谈至寅时,期间紫王有震惊,有沉默,有沉思,夙夜期间端来了药,放下,便又轻轻地带上门出去了。
“庙堂诡谲,大哥这些年,辛苦了。”紫王重重地叹了口气,大哥自小便身中奇毒,偏偏拥有任何人都无法匹及的才华,为保大夷,不知牺牲了多少,从小他就怜惜大哥,觉得大哥不当受这种苦,所以兄弟几人之中,也唯有他与大哥走得最近,情谊最为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