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怎么了?”温柔突然间的失神让尹儿一阵紧张,王妃这到底是怎么了?怪怪的,总像变了个人似的,莫不成是太过想念王爷了?
“尹儿,昨日与你说的,都准备好了?”罢了,暂时无法抉择的事情便先放下也无妨,倒是这是她重生之后的第一个除夕,亦是与他一齐度过的除夕,她总觉得自己该为他做些什么,家国之事似乎用不到她来费心,那么只能换种方式。
“王妃,您……真要亲自下庖厨……”尹儿还是觉得怎么看都觉得王妃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小姐,这亲自下厨……她有点不敢想象。
“怎么?信不过我?”温柔看着尹儿一脸的疑惑与不可相信的表情,莫名地觉得心情爽朗了些,不由笑了,“怕我做出的东西能毒死人?”
不就是亲自下个厨房,难道她看起来像是做出的东西能吃死人的人?
“不不不,奴婢哪里敢。”看到温柔笑了,尹儿也不禁心情大好,赔罪似地笑道,还不忘乐呵呵地补一句,“奴婢这是在想王爷好福分,有王妃这么好的妻子!”
“那这么说来云浪是没有福分了?”温柔打趣道,难得可以无外顾之忧地过一回除夕,何不就敞开心扉,让自己开心一番也没什么不好。
“奴婢可没这么说!”果然,尹儿立刻涨红了一张俏脸,温柔也不再管她,转身往厨房去了,尹儿连忙跟上。
就让她为他做顿饭,这些日子他该是累坏了,只不知他见到了可会开心?
温柔不知自己何时有了这种寻常女人的心思与情节,只想为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做能让他开心的事,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爱。
宫里。
冷澈批阅完最后一本折子,将毛笔搁在砚台上,闭上眼用手指轻按了按眉心,这些日子未再有噬心的痛传来,想来是他体内的毒清干净了,如此想,他的脑子了闪出了温柔的面容。
“安公公。”
“奴才在。”小安子在旁垂首等着冷澈吩咐。
“将这些折子都拿去给王上再审一遍。”冷澈闭着眼冷声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白王爷,现下已是酉时了。”小安子躬身小声回答道。
“酉时了?”冷澈眉心微蹙,蓦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吩咐道,“立刻备马车。”
“回白王爷,马车早已备好,只待王爷命令。”
冷澈大步走出了书阁,屋外已是夜幕降临,心里多了一分急切,竟是酉时了,她可有在等他回去?这些日子他尽想着国事,甚至连一句话都未有捎给她,她可会生气?
马车辚辚驶出了宫门,径直取道白王府,途径街市,已是有人家在燃爆竹,冷澈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幸而他有为她备一份跨年之礼,不知她可会喜欢?
突然,驭手骤然勒马,突停下的马车让冷澈不禁收了嘴角的笑意,眼神变得如常一般的冰冷。
“漓惊扰了大哥车驾,还望大哥勿怪。”马车外传来了玄王如春风般和煦的声音。
冷澈眸光更冷,玄王?掀开了车帘走下马车,只见玄王正含着歉意之笑望着他,因今日是除夕之日,家家户户均在忙着为社火做准备,一时间竟无人注意到街市上两个风华绝代的男子正站在一起,一白一黑,极是引人注目。
“二弟好兴致,今日还有心思到外游逛。”冷澈的语气淡淡的,没有一丝惊讶。
“大哥哪里话,不过是找大哥好好坐上一番,漓发现已是许久未有与大哥好好说会儿话了,奈何大哥近来是公务繁忙,漓寻你不得,想着今日大哥必是要歇歇的,故漓才特意在此等候大哥。”玄王的声音极是温和,若是有姑娘在旁,定要被他迷住,相较之下,冷澈便显得一丝人情味也无,仿佛冬日里最寒的一场雪,玄王笑着接着问道,“不知大哥可否应漓之邀,与漓一齐做饮送别这旧的年月?”
“二弟身边佳人颇多,哪里需得着我与二弟相度这除夕之夜。”冷澈淡淡一笑道,心里在忖度玄王的心思,“且我需有事先行回府,二弟的盛情相邀,我来日再应,如何?”
“呵呵,大哥如今是有家室的人了,大哥这般急切回府,是否是嫂嫂在府里等着大哥归去?”玄王眼底闪过一抹不易为人察觉的寒意,很快便又被温和取代。
“二弟何不是有佳人等着二弟归去,在此耽搁了时辰,二弟怕是要伤坏了佳人们的心了。”冷澈此刻不想与玄王多话,时辰不早,他需快些回到白王府,“我便不耽搁二弟的时辰了,便先行回府,二弟也还是尽快回府为好。”
“既然是嫂嫂等着大哥归去,便是漓不识趣了,大哥请回,记得来日应了漓的邀便好。”玄王拱手相送,冷澈微微颔首,登车去了。
玄王望着冷澈渐行渐远的马车,心底的一股莫名的怒意窜起。
“公子,看来白王爷是真的在意白王妃,不然白王爷不会如此急着回府。”沐风小声道。
玄王微微一笑,明知故问道:“哦?沐风你是如何看出的大哥在意嫂嫂的?”
“若没有白王妃,白王爷今日必会在宫中度过,而如今必是有白王妃在的缘故,白王爷才会急着从宫中赶回府。”沐风虽知玄王是明知故问,却也回答得恭敬,“只是不知,这白王妃可会成为白王爷的软肋。”
“软肋?你说呢?”玄王嘴角的笑意更浓,转身也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他从未见大哥在意过任何人,如今会在意那个女人,那么毫无疑问的,那个女人会成为他的软肋,只是,为何觉察出大哥的在意,他会觉得这般不甘。
到漕城的探子已有密信传来,竟是漕城当时爆发过疫病,而还未待疫病扩散便又被悄声无息地平复了,而他们之所以一直未能将消息送达,是因为当时漕城已被封锁,莫说人,怕是一只飞鸟都莫想飞出漕城,至今他们仍未探查出究竟是何人使得漕城之疫平复。
然而,虽然探子尚未查明是何人挽救了漕城变为死城的命运,他心里却已有数,究竟是何人所为,而他认为就算大哥是为漕城疫病一事而去到漕城,目的也是为平息这一场疫病,但是他绝不认为挽救了漕城的是大哥,因为这个世上想必没有几人知道疫病的防治之法,即便是使出这一龌龊手段的海国,怕也是只知如何防而不知如何治,那么他能联系到的,就只有她,因为当时她是与大哥一齐去的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