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跃腾空二十丈,等到姜一白双脚再落地时,踩到的不在是冰冷的石板而是沙洲上的黄沙。深吸一口这古墓之外的空气。
“这或许就是自由的味道吧”
姜一白再次暴起一跃十丈,趁着身体腾空之时双目环顾四周探查这周遭地形。
盐湖万亩接长天,黄沙漫漫无人烟。姜一白这才确定自己的确身处的沙洲四周被一片广袤的盐湖环绕,按照祁武古籍记载,此地便是漠北盐湖塞上洞庭。
既然我乃南秦姜氏,那么便沿着盐湖以东那漠北走廊,一路向东南到爹爹从小生长的南秦之地闯荡一番。
意决身动,姜一白依靠着由秦岭登云纵和缥缈陆地式融合而成自创的身法——缥缈踏云步,双脚踏水,鞋未沾湿,掠过盐湖而行。
如此轻功身法放在当时已是仙人之姿。
纵然是从七岁起开始内修真气,至今已有十年再加上源自父母的雄厚内力,一直使这‘缥缈踏云步’内力也是禁不起消耗。姜一白改用疾行之法,快速行走在这黄沙蓝天之间。
一直向东南已经七八个时辰了,姜一白初次闯荡江湖大意得竟然忘带了干粮水源,正是口干舌燥,饥饿难耐之时姜一白远望见漠北走廊前方有着点点火光。
“跟这生人讨些吃食”
姜一白整整自己破烂的衣衫,就要上前拜访。
首先出现在姜一白眼前的是一个头戴汉人发冠正在饮马的白净男子,可这白净男子竟然生得一绺浓密的胡须,加上夜色的遮掩隐隐约约看不清他的五官。
姜一白正想着这人清瘦白净却生得长须甚是奇怪之时,那男子发现了走近的姜一白,沉声沙哑的问道:
“来着何人呐,还不快快交代来历。”
姜一白初次和除父亲姜元骁之外的第一个人说话难免十分紧张,他整理一下在古书中看到的说话方式,答道:
“吾乃南秦姜氏姜一白,年方二八进一,从漠北来往南秦去,正要”
“闭嘴!你小子消遣本,哦我是不是”
女扮男装的萧婧雅实在是受不了这装腔作势的逃荒者了,再清清嗓子沉声道:
“你个沙漠里破破烂烂臭烘烘黑黢黢逃荒的,跟我在这装什么腔作什么势,直说你来讨饭不就完了吗。”
姜一白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可是古人云“相马失之瘦,相士失之贫”这瘦汉子怎么嫌弃自己穿着破烂呢?刚要出言驳斥,只听见那汉子唤人前来:
“把这乞丐领进去给些吃食,然后把他撵走。”
接着来了几个商队护卫推着姜一白往营地内走去,姜一白虽然武功放在同龄人中已算是翘楚,但是书中和父亲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外面的人功夫如何。
到现在他还觉得他不过是老庄笔下,洪荒之间的一只蝼蚁,只能顺从那几个护卫被活生生推进了营地。
那护卫头子吩咐伙夫给姜一白拿来几个白面馍馍一碗清水:
“逃荒的,吃了就赶紧走,我们公子可不想再多看你一眼。”
姜一白心中静默道德学说,忍常人之不能忍!
也管不了许多,姜一白抓起白面馍馍就开始吃,吃野草青苔小鱼小虾长大的姜一白哪里吃过这等细粮,纵然是无味的面团送到嘴里也是山珍海味饕餮盛宴。
四个馍馍吃完喝了一碗清水,姜一白刚想询问伙夫是否还可以再吃一些时,只听见巡营护卫大喊:
“恶豺成群来啦!”
恶豺乃是这漠北荒漠真正的霸主,夜间成群结队四处觅食,因为这畜生性情极为凶残,死在它们口中的驮马、骆驼甚至活人数不胜数,商队驼队都为此头疼不已。
萧婧雅的护卫甚至仆役伙夫共计五十多人统统燃起火把,拿上武器收缩到萧婧雅帐外,卫队长对帐内大喊:
“公子休要出来,剩下只要是带把儿的都给我拼死保护公子。”
恶豺群冲入营地,朝着商队之人狂吠撕咬,人群和恶豺缠斗到了一起,局势瞬间大乱。
帐中的萧婧雅从小过着众星捧月锦衣玉食的日子哪里见过这样凶残的景象,哪里舍得错过这样的沙漠奇遇,偷偷探出个小脑袋偷看这帐外的情景,一眼看去五十个人和上百只恶豺厮打在一起,如同战场一般血肉横飞,残酷非常。
萧婧雅再环顾一看,伙夫营帐旁那个浑身破破烂烂的逃荒者还在找馍吃。
恶豺同样是扑向落单的姜一白,姜一白一手拿碗一手拿馍,只出左腿,一脚一脚的踢向扑来的恶豺,甚是云淡风轻。这一幕恰好被偷看的萧婧雅看在眼里:
“这憨货破破烂烂的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高手”
细细数来姜一白一炷香的时间里已经踢晕踢死了二十多只恶豺,这样彪悍的战斗力吓到的不只是一直在看的萧婧雅还有慢慢后退的恶豺们。
边踢边吃,差不多吃饱喝足的姜一白想着去道谢顺便再问问那长须公子,自己是否可以再借宿一晚。
同样是一边走,一边猛踢豺群,刚走到萧婧雅的帐前,豺群竟然也全被踢死赶跑了。不光是目瞪口呆的萧婧雅,营地中的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这帐前俯身作揖的‘怪物’。
俯身作揖道谢之后,姜一白抬头学了学刚刚萧婧雅那模样清清嗓子。
“嗯哼!”
这一声“嗯哼”吓得众人皆倒退三步,只有那军人出身身手不俗同样杀死十几头恶豺自己还毫发无损的护卫首领,走到姜一白跟前拱手作揖道:
“鄙人萧远,乃是武道阁亲评五级武者敢问阁下名讳,武道实力如何?”
姜一白听完这萧远之言,顿时感觉云里雾里,何为武道阁?何为武道实力啊?
萧婧雅天资聪慧哪里又看不出这呆子根本听不懂萧远之言,不知道怎么的就帮着圆场:
“大家可能还不完全清楚萧统领所言吧,这武道阁乃是八年前江湖上刚刚兴建的门派,除了广招门徒以外还专门派人收集天下各路豪杰讯息,汇集成册编出一套颇为确切的武道实力评定之法。上下共分九层,从一至九实力逐级递增,每一级武者人数也依次变少。知道这传说之中的第九层。”
姜一白这才对这没听父亲说起也没从古书中看到的新鲜事有了一知半解,接着问:
“那么请问兄台,这第九级共有多少人啊,万望兄台倾囊相授。”
这呆子说话看来真是习惯于装腔作势,真是让人听了起一身鸡皮疙瘩,萧婧雅无奈地说道:
“这九层之巅天下共有十人,北辽、南秦、西祁各占三人,还有一人便是这武道阁阁主,一手‘无愧君子剑’独步天下的无涯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