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婳蓦地抬眸望着面前之人,他一字一句道:“那一箭射断公主心脉,公主她……承受着心碎之痛而亡!”
方婳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冰凉感觉一直从指间蔓延而上。
心碎之痛……
竟这般残忍!
袁逸礼继续道:“皇上乃公主双生兄长,便在公主死后也心绞痛了整整三日,他们从小感情深厚,你觉得皇上会轻易放过九王爷?”
所以不让他死,还要他日-日承受病发的痛。
“可是,公主之死与王爷无关。”她的声音颤抖。
袁逸礼却笑了:“我以为你不是那么天真的人,他说无关便无关?宫里人谁不知道九王爷箭术了得,百步穿杨,例无虚发!”
他虽笑着说完,方婳却从他的话里尝出了丝丝冰冷的恨。
是吗?他会箭术,她确实不知。
他一松手,转身负手对着她,道:“这宫里头,有些事不该你管的便不要管。否则别说你还想为妃,便是项上人头也难保!”
她凝视着他的背影,咬牙道:“袁大人为何恨他?”
他终是转过身来面对着她,猝然笑道:“你不知吗?若没有五年前那场惨事,莹玉公主早已嫁于我大哥为妻!公主去后我大哥自请戍守边疆,今日若换做我大哥,九王爷的痛必会多承受百倍!”
方婳不免震惊,原来公主与袁家还有这等渊源。
远处,一个太监急急跑来,隐隐已瞧见树后的二人。太监绕过来便道:“袁大人在这里啊!皇上来了,正要见您呢!哦,方典正也在?那奴才不必多跑一趟了,请随奴才走吧。”
方婳不免朝袁逸礼看了一眼,他已恰到好处地敛起怒意,笑着道:“有劳公公。”
方婳跟上走了几步,闻得袁逸礼的话语传来:“皇上面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必我来教你吧?”
她低着头不说话,自是不必他来教。皇上对燕修的恨是散不了了,若让他再知道她与燕修的关系,对燕修而言只会更不利。
燕淇今日穿着庄严帝袍,墨云翔龙风氅逶迤身后,他折了一截紫薇在手,看起来心情很好。
玉策从外头进来,低言道:“皇上,袁大人和方典正到了。”
他“唔”了一声,将紫薇搁在窗台,转身抚袍落座。玉策递了茶盏给他,他抿一口,笑道:“你的手艺越发好了。”
玉策垂眉一笑。
袁逸礼与方婳入内行了礼,方婳退至一侧听袁逸礼向燕淇汇报各位王爷的行踪。晋王与陵王一早便去看了太皇太后,昌王去了御花园,只有寿王一直闭门不出,却独独未提及燕修。
燕淇的面色柔和,听他说完便起了身,道:“事情交给袁爱卿朕很放心,朕出去走走,都不必跟了。”他的目光却瞥向方婳,“方典正。”
方婳应声跟上他的步子,他沿着回廊往前,步子不缓不慢,她低着头,忽而听他道:“听闻你一早去了夙锦轩,可是那边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