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住!”元白有力的手臂拉住了她,两年了,他还是那么讨厌,一点也没变!不知为何,方婳心里却有些窃喜,仿佛她这一走不是两年,仿佛往日之事还在昨夕。
今天她回来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变。
所以元白越恼怒,方婳就越开心。无视他的生气,她正要开口,忽听见那边的房门被人打开了。她惊喜地回头,里头的光亮已直直照在了院中的青石板上,而出来的人却不是燕修,是一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姑娘。她怔怔一愣,又见人走出来,是她朝思暮想的燕修,他只简单的一身纳白衣衫,高华清贵。
她听那姑娘道:“修,这书今晚借我拿回去看可好?”
他含笑点头:“好。”
元白趁机在她耳边道:“那是吏部尚书之女楚小姐,一年前得了场大病,来白马寺疗养的。她可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她博览群书,与我家王爷志同道合,我家王爷早已引她为知己……”
她如被雷电击中,一步动弹不得。
只是知己吗?
可她却叫他“修”,修,修……自己却偏偏要叫什么“师叔”!她恨死这两个字了!
楚小姐来了一年了,原来燕修早已有人陪伴,只有她却还傻傻地以为他也同她一样孤单。楚小姐转了身,元白匆忙将方婳拉至角落里,她走了,丝毫不曾注意到院中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门口的那抹身影正要转身,方婳不顾一切推开了元白的手冲上去,大声叫他:“燕修!”
“你……这两个字也是你能叫的!”元白的脸色比月更白。
燕修终于回头看向她,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笑,抬手将脸上的血污擦擦,再擦擦,然后不着痕迹地拭去眼角的泪。他的目光看过来,轻盈似履带,温柔若春水。方婳低头将那两个檇李拿出来,放在手心里小心地递给他。
那一年的那一天,她趴在他的膝盖上问,如何才能使他快乐,他说他想吃野果。
这句话,她记了整整两年多。
他看着她手中的檇李,眸中似有疑虑,片刻,才低声道:“姑娘这是何意?”
他叫她姑娘……
他问她何意……
腿好像不是她自己的了,方婳忍不住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手中的两个檇李一下子滚落在地,一个还眼巴巴地滚去了他的脚边。
燕修看着她的样子,眉目更沉了些,他突然道:“你受伤了吗?元白,去叫华年成出来看看。”
元白没有动,方婳却转身就跑了。
她想了他两年,念了他两年,不惜毁了婚约跑来见他。
他,却没认出她来?
眼泪滚出来了,仿佛是要将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倾泻了。方婳,方婳,你还那么傻吗?若非他忘了你,两年而已,又怎会认不出你!
寺门口,那小师父还在,见她跑出来,他想与她说什么,可是她没给他机会。一路冲出去,脚绊在台阶上,从高高的地方一直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