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言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许久,感觉到怀里的人情绪缓和了许多,柔声开口:“你······不是一直在猜想我的身份吗?今日,我将我的故事也告诉你,好不好?”
苍凌洲讶然,震惊过来过来宽慰她,“你若是有什么苦衷,可以不说的,现在,我信你。”花言笑着摇摇头,“不,你虽信我,但若是我不说,你永远不会真正明白我,你会不明白为何我突然的转变,不明白为何从前的我那样跋扈、专横,不明白为何我再次醒来,不愿再提起过去,将所有人的关系都疏通好,你不会真正明白我的心。”
苍凌洲看着逐渐激动的花言,很疑惑,她此刻给他的感觉,就好像在说的不是同一个人,“我怎么觉得······你此刻说的,就像是另一个花言?”
“是啊,那的确是另一个花言的故事······”
“你的意思是······有两个花言?还是说,你是其他人?”
花言将苍凌洲抬起来指着自己的手压下,有些担忧的问:“若是我说,那是另一个我,你会不会相信?”
苍凌洲现在头脑一片复杂,“什么叫另一个你?”
花言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始缓缓道来了:
“从前,有一个江湖之家,父母做的生意是培养杀手,帮助旁人买凶杀人,因为当家的武艺高强,培养出来的杀手个个武艺精湛,执行任务从未失手,因此,在江湖上极负盛名,来找这个杀手团杀人的人越来越难杀,价钱也越来越高,就这样,凭借着极高的信誉和能力,这个杀手团越做越大。”
“但是,这个当家人虽然心狠手辣,却唯独对自己唯一的女儿宝贝有加,姑且,你就将这宝贝女儿当作是我吧,从不让她过多接触他生意上的事,可这些年还是积攒了很多仇家,这当家人不得不日夜在外对付仇家,很少有时间来陪伴家人,可是,往往越不愿意发生的,就越有可能发生,在我还很小的时候,便有一个非常厉害的仇家,找到了我和母亲居住的地方,意图将我和母亲杀死,想以此报仇,还好父亲和叔叔及时赶来,将年幼的我和毫无半点武力值的母亲救下。”
“自那以后,父亲觉得,只有自己能够保护自己才是最安全的,便让叔叔教我武功,叔叔一生未曾娶妻,膝下无子无女,便一直将我视如己出,不仅教我各种厉害的防身术,还时常陪伴我,渐渐的,陪伴我的时间竟比那个常年很忙,比我一年也难得见几次面的父亲与我的关系更好,虽然后来渐渐长大的我也能明白父亲的苦衷,可是又有哪个孩子不希望自己的家人能多陪陪自己呢?还好,有疼爱我的叔叔,我的童年并不缺失爱。”
苍凌洲看着女孩向往、怀恋的表情,“想必女孩和叔叔的关系很好吧。”
“那是自然,女孩最依赖的,只有父亲和叔叔。就这样,那个女孩,也就是我平安喜乐的成长到了二十岁,可谁都不会料到,就在我二十岁生日那天,家里突遭变故,很多杀手开始内讧,开始互相残杀,我害怕极了,只想着父亲和叔叔早点将这件事平息,可是,没想到的是,叔叔不但不帮着父亲将叛变者缉拿,还将枪······剑指向了父亲,话都不曾多说一句,就将父亲杀害了······”
花言停顿了会,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悲痛欲绝的事,许久,才艰难的继续往下说:“女孩亲眼目睹了被杀害的父亲不敢相信地看着叔叔,然后,剑指向了母亲,奇怪的是,母亲并没有像父亲那般不解,反而像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脸上不仅没有震惊,还很安详,仿佛这就是母亲希望看到的局面。最后一个,是叔叔亲手带大的孩子,我看着叔叔提着剑向我走来,每一步······都是走在我的心上。在叔叔的剑端停在我额头上方时,我仍旧不明白,为何那个从小看着我长大,教会我功夫和道理的人,此刻想要送我离开人世,那个曾教我如何去看透人心的叔叔,如今,我倒是越发看不懂他了······”
“锋利的剑放射过来的寒光晃了我的眼睛,我仿佛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瞬间,听到了血流喷薄而出的声音······再醒来,女孩就成了被毒害的花家二小姐,那个嫁进摄政王府仍旧不知天高地厚的花言。”
苍凌洲听得一愣一愣的,“所以······你是在昏迷期间做了一场梦,一场记忆深刻、足以忘却今生的梦?”
花言听到他这个说法,一时间有些愣神,她一直觉得自己是穿越了,可现在,有人告诉自己,自己不过是在毒发期间,做了一场梦。
“我也不知道,可能······这就是当年庄子老先生所说的梦蝶吧!以为是梦,可醒来却再难分清自己是沉浸在蝴蝶的梦里,还是依旧在自己的现实中,我不知道,现在的我,是现实,还是梦境。”
苍凌洲自是不愿看她这样纠结,拉过她的小手紧紧握住,缓缓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自然是在现实,你的梦境里没有关于小道清的、你长姐的,还有就是,没有我,有的是难过,困惑不解,只有梦境才会这样毫无理由的缠人,你说呢?”
花言笑得勉强,她多希望如他所说,一切都只是梦,可那些心痛在心间固执的迟迟不肯散去,可是,“事情总要过去的,不管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我现在想要做的,就是过好当下,珍惜眼前人。”
落日的余辉倾斜着透过窗户投射进到房间里,将两人相拥在一起的身影镀上一层柔和的暖光,此刻,在他们二人的眼里,只有彼此,再没了多年的重担,没了与最亲的人解不开的心结,就这样,柔和而静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