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稷不知现在他身何处,只是觉得身处一片黑暗之中,诡谲难以探测。不知道是从他的脑海还是视野中出现一道道难以理解的奇异光束,裹挟着无边无尽的寒意……
“咻!”陈稷突觉腹部一震,眼睁睁见一道令人生怖的光芒穿腹而过。开始无什么感觉,可是过了几息,便是彻骨的寒意!
“我不会又死了一次了吧。”陈稷无力地自问。
“徒儿。”一道人影自黑暗中而走出,难道那便是百无相?
“你是……师父?”陈稷这几天来才是第一次见到百无相真身,自然觉得惊异。
此前所见,百无相乱髯与眉须相结,只见得到须发底下若隐若现的肌肤,却也是宛若初生般富含光泽,只是在他那浑浊的双眸,闪烁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哀伤与刻意显露的轻狂。他身上只着了一身褐色布袍,但却凛凛生风,衣袂无风而动。陈稷所见,不由得叹服。
师父我这是怎么了?陈稷问。
“你淋了雨,受了风寒,我引导你的身体进了一处客栈。”
“我受了风寒?我这么强大的体格!怎么可能?”陈稷一惊。
“别逞强了,就你那体格,又受了伤,抵抗力自然弱些,不过现在你的身子倒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百无相轻轻一叹,似乎欲言又止。
“师父,为什么我会好的这么快?”陈稷紧接着问。
“我替你在你体内运转了‘遮天诀’……”百无相吸了口气,旋即又道,“在‘遮天诀’运转之下,顽疾立除,百毒难侵,更别说你的风寒了。”
“什么‘遮天诀’?”黑暗中陈稷望着唯一可见的人影道,看着百无相的神情,这绝对不是什么喜事。
“一门最为邪门的功法,相传是由邪遮天所创的。”百无相道,“据说,修炼遮天诀之人,可以开启一共九个境关,每个境关都可以使得施术人在每一个方面都获得违背天道自然的增幅,同时使体内灵气威力暴涨!邪遮天曾说,九境同开时,可令星河倒灌,日月逆行!”
“能变得厉害还不好吗?”陈稷不解,“邪遮天又是谁?”
百无相面色凝重到了极点:“遮天诀太过于狂暴,据说连邪遮天这样的人物都是因为开启第五个境关迎战,才最终陨落的……”
陈稷心中不禁狂跳:“我还没修炼灵气呢,不说这么远哈,怎么修炼灵气才是对我来说的大问题。”
“那我就给你讲讲。”似乎是意料到陈稷对于修炼一无所知,百无相暗叹一口气,“万千世界中,皆是有灵气充斥其中,而仙古以来,有异人灵体,可以吸收天地灵气化为己用,申脉境为第一个境界,乃是打通体内九大灵脉的境界。一个申脉境初期,可以轻易打翻十几个普通人,即便他是多么高大威猛。”
陈稷听得极为不爽:“那你是说,当时跟着赵满月的那几个男的女的,个个可以把我揍到怀疑人生?”
“理论上来说,是的。”
“……”
只见百无相指尖亮起一道黑紫色的光点:“至于邪遮天,你还是自己看看吧,一张肉嘴可讲不清楚他。”
指尖点在陈稷的额头上,顿时,他又仿佛置身于另一个玄妙的世界……
陈稷仿佛在天空中,静静地望着底下的世界……
荒凉的原野上,黄沙遍地,风裹挟着的是鸡蛋大小的盐粒,竟然将地面都犁出一道道深沟……一道人影凝滞半空,两手空空,发丝飘飞。
他身上披着一块极为宽大的麻布,用兽皮裹着下身。看不见他的面庞,却见得到他的双眸
满眼的都是睥睨绝伦的气势!视死如归的豪魄!眼瞳里映射的,是一片乌泱泱的人群。
无数人影峙立半空,个个神盔天甲,手执兵器。远望犹如山岳一般,而靠近些,却是直接被那沉重的杀意给震慑得魂飞魄散!
那群人的气势已经凝实到了极点,将原野都生生压低了几丈,但到了对面那人之处,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与他身下之地,形成阶梯之势。
“十万灵师至强者,顺应天道,遵从亿亿万子民意愿,截杀邪谷——邪遮天!”
邪遮天仰天长笑:“鸿蒙宇宙,强者千千万!而英雄者!惟我邪遮天一人!”
话音刚落,便是一道令所有人胆折的爆炸在原野上绽放。陈稷惊视无语,心中唯有四字炸响——毁天灭地!!
精神突然一颤,便又是回到了那一片黑暗之中。百无相正盯着他。
“……刚刚……我看到了……”陈稷扶着额头满眼的震惊。
“我知道,你看到的便是邪谷老祖——邪遮天,邪谷圣典便是他所创的。”百无相道。
“怪不得气势绝伦,好像万物跪伏于他一样。”陈稷摸摸后脑,他仅仅是置身于另一个世界旁观,便已经受到了如此大的影响,那要是正面遇上这种人物,那还了得?
百无相知道他此时心中所想,道:“其实你不必害怕,毕竟你也是可以修炼‘遮天诀’的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俩才是亲人、”
“!!”陈稷心中不禁一阵狂跳,连忙道“师父那您还是教我修炼吧,变强才是王道啊,我可不想再被瞧不起了。”
“好说好说,遮天诀你已经习得,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我最多指点你修炼,剩下的都是看遮天诀了。”
而此时的他依然是沉睡状态,但却可以开始在体内缓缓运转“遮天诀”,他只觉得浑身上下莫名一暖,好像被包裹住一般,说不出的舒服。
……
过了半晌,他睁眼了,起身了,浑身都充满了能量,一挥拳,拳锋所略之处,呼啸相随,犹如万马嘶鸣。
“诶哟,这个遮天诀厉害啊,哎呀,其实我可能本来就是天赋过人,都是那个老家伙害得我这么惨,现在没有拖后腿的,我就牛炸了哈哈!”陈稷端详着自己的拳头,不禁道。
正当他洋洋得意时,突然经脉一颤,百骸一凉,刚才的力量荡然无存,只剩仿佛抽筋扒皮一般的剧烈疼痛!
他倒吸一口凉气,蜷缩在旅店柴房的地下。
“呃——啊——呃……”
陈稷的左手紧紧按着欲裂的头颅,却将脸颊都生生抠出几道血印,右手艰涩地在地板上抓挠,留下了一道红白……
他紧紧地咬住舌尖,满嘴的血红,顺着苍白的脸颊流出,一直流到凌乱的地面上。但陈稷看不到,他眼前突如其来一片眩晕,令得他眼球发胀欲裂,时时刻刻可以从眼球上感觉到脉搏的跳动,但耳朵却听不到一点声音,他只感到那难以遏制的血气向天灵盖不断冲击着。
渐渐地,外面的天,黑了。
但陈稷却没有安生下来,腹中极冷极热先后交替,阵阵密汗涌上他的额头,过了一会便是又冷的发抖。
知道深夜,才有了些许的空隙,他大口大口地喘着,过了不到几息,便又是筋脉一颤,完了!又要来一次!
“……”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但下身死死地僵在那,天已经亮了,
“嚯~”陈稷无力地摊在那里,双目无神,血汗相融,带来一丝寒意。
已至正午,陈稷才缓缓爬起身,颤颤地走出门外去。
“小子!你在我们店里住了一夜,钱还没付呢!就想走?”陈稷前脚刚踏出门,后脚就听见一声粗放的男声。
回头一看,是个虬须粗颈大汉。但见他两臂全是横肉,上面还有着青色的纹龙,正流着汗珠。两鼻孔一朝天,便盯着陈稷。
付钱你大爷!把老子扔在柴房连看都不看,饭都不管,哼!别想从老子这拿半个铜钱!陈稷想着,旋即没说什么,装作没听到,作势便要出去。
“当啷!”一个瓷碗正砸在陈稷后脚跟旁边。
“徒弟,这你还忍?”百无相戏谑道。
“不管了,揍他!”陈稷一回头。
杀气凛然,整个客栈瞬间噤若寒蝉,落针可闻……
“我不抢你钱就不错了,还想要钱?”陈稷冷哼。
“干你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