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寂静的房间里,同床而睡的两人,只闻呼吸声平稳沉静,仿佛是熟睡状态。
只是,同床未必同梦,谁的梦里,梦见的谁?
许久的寂静,湄之突然动了动,随后凤尧也动了动。
湄之一动,将手缓缓移到凤尧的死穴,凤尧一动,整个手臂压下,将湄之的手困在其中。
又过了许久,湄之又动了动,凤尧也动了动。
湄之一动,脚已经移到放置在床尾的锦囊,凤尧一动,大腿毫不客气的压在了湄之的脚上。
许久的许久后,湄之放弃了动弹,干脆让自己沉静下来,只是哀怨着锦囊中的迷药,这次没用上。
就在这哀怨的恼怒,在疲倦的动弹下,终于湄之沉沉睡去。
等湄之再次醒来,天已经发亮,曙光初露,只是身边的人早已失去了踪迹,湄之初始还有些诧异,到后来简直是高兴的无以复加。
只是,难免的,泛起一股很古怪很古怪的错觉,因为她觉得昨夜比任何一个晚上都睡的沉。
是错觉吧!湄之再次重复了这句话。
此时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子洒了湄之一身,她抬眸望去,虽然视线仍旧模糊,虽然还隔着一层纱布,但湄之仍旧感觉到了暖意,只是她仍旧习惯性的抬手去挡,仿佛不喜欢这样的暖意,还有这样的阳光。
沉静了有一会,湄之拿着杨俊为她准备的竹棍,小心的让竹棍撑着,凭着模模糊糊的影像缓缓的走向门口。
这样走也不会太难,这是湄之在已经成功的走出门,站在算不上整齐的院中时的想法,当然也不能怪这院子不整齐,因为只是一个废弃的驿馆。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湄之再次走动起来,她走的很慢,缓缓的,闲适的如同游览。
一个半瞎的人,毫不畏惧的走着,走的这样大方,这样潇洒,也是一抹景观。
这样的景观落在杨广眼中,那就叫奇观,奇的是湄之这个女人眼睛居然成这样,奇的是自己的想法似乎又错了。
本来杨广以为湄之照着那纸条上的说法做了,放弃他,一个人逃生。
但此刻再次看到湄之,看到湄之的眼睛,杨广又想起林中的情况,想起湄之把眼上染了树汁的帕子给他系上,这样的舍己为人的一个人,怎么又会放弃他人,独自逃走。
更不要说,这个女人还是深爱杨广本尊的人,所以杨广不断推翻之前的猜测,到最后他真的觉得这个女人看不透。
也许是因为阳光太好,也许是眼睛的疼痛有些让人受不了,湄之突然的皱了皱眉,伸手再一次想挡住那阳光,只是在手指碰到眼睛时,又透过指尖的缝隙‘望’了望天空。
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落在杨广眼底却如同惊涛骇浪,他有些出神的看着湄之,看着离他不过一百米的湄之,却无意打扰,他仿佛陷入了一个难解的谜题。
而这样的驻足观望,在湄之一个极为慵意十足的懒腰后打破,杨广觉得湄之这个女人很费解,相当的令人费解,更费解的是,湄之有那么点像zero。
可是杨广非常清楚,湄之不是zero,自己也绝对不允许把湄之当zero的影子,因为没人能当zero的影子。
湄之似乎感受到强烈的视线,她回眸,看向了那个走向自己的模糊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