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之看了看月亮,此时月正浓,然后她继续看着,直到眼眶再也承受不住水份的重量,直到颊边湿润如潮,才继续转头看着那院中的人。
那是她看了无数次的人,即使再看一万遍也不会腻,她也曾无数次的如同今日一样驻足凝望,只是却没有一次犹如今天般不想再看再听。
是怕?是不敢?还是不愿意梦被打碎?
都有吧!湄之慌忙的后退,想要逃离,想要逃避,却撞到了一个人的胸膛,她退无可退。她恼怒的转头,张唇却是无声的语言,“为什么要逼我?”
凤尧眯了眯眼,看着湄之那无声的控诉,忽然笑了,他揽了湄之的腰,唇在她耳边轻飘飘的说了几个字。
几个字的重量显然超出了湄之承受的范围,湄之的双眼睁的大大的,毫无焦距的看着凤尧,手指紧了再紧那盒子,身子骤然一软,无力的瘫在凤尧怀里。
不是她愿意,而是真的无力,连站的力气都消失殆尽。所以她只能由着凤尧的手捂住自己的唇,由着那冰冷的温度侵袭着自己,虽然忍不住的全身颤抖。
凤尧的手和杨广的手不同,杨广的手随时随地都是温暖的,像火一般温暖,而凤尧的手却一点像人类的温度都没有,冷得湄之心肝直颤。
但她还必须在这样的胁迫下眼睁睁的看着,看着院中的两人,听着两人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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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假扮敌人刺杀殿下,接着殿下救尉迟姑娘伤重,从而以伤的名义让尉迟姑娘入陈国皇宫拿希望之戒,再撤离陈国等大军压境。”
一点一点,萧诸说的很详细,比如当初杨广以私奔名义带湄之逃出长安,比如萧诸率领卫队刺杀杨广和湄之,再比如计划有变,中途又出来一伙真正刺杀的人。
当然结果不变,杨广真的受伤了,所以计划继续进行,至于那些真刺杀的人,也就是那群狼,由于杨广没见到人,当然见到也想不起来,所以查不到了。
至于杨广当日的伤寒,自然是假的,昏迷却是真的,只是这些真真假假却已经不重要了。
杨广一直很沉默的听着,那是一种旁观者的态度,当然他本来也就是旁观者,所以他更不能露出任何马脚。但听着听着,他突然想见一见那位尉迟姑娘,因为他觉得那是个很奇妙的人。
用奇妙来形容一个人本来就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杨广之所以用这样一个词,是因为觉得这个女人很傻很天真,而以前他身边的女人全都聪明的有些过头,比如zero。
想到zero,杨广皱了皱眉,颇有些神伤的意味,这一切看在萧诸眼底却松了口气,萧诸以为杨广在为湄之神伤,这才是萧诸认识的杨广,虽利用但感情是真的。
“等希望之戒拿到就撤吧!”杨广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月光,心思很复杂。总觉得事情没有这样简单,但他真的不好问,只能一点一点旁敲侧击。
甚至连那位尉迟姑娘的名字也不好问,所以只能淡淡的仰望月光,淡淡的说着话,心绪却是一阵烦闷,带着这样的心境他回身朝房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