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怀慕紧急之中只抓住了我裙摆的一角,想必裙子被撕烂了,顾不得可惜我这最喜爱的嫩黄流萤蚕丝夏衫,口中被灌了一大口湖水。
我扑腾了几下,又喝了两口水进去。就要呼吸不过来,胸闷的发慌,我想我应该会凫水的,却是昨日崴伤的脚抽筋了,迅速往下沉了,莫非我今日要命丧于此,还是因为贪恋自己美色走火入魔而死,这要是去了地府,还有何颜面见阎王。
我迷迷糊糊的,想着要如何跟阎王解释自己的死因,才让自己的脸上有些面子。
一股清新的暖流充盈了我的胸腔,周身顿时温暖起来,张大嘴,想要更多新鲜的空气,有条滑溜溜的东西趁机深入里面,与我的舌头交缠在一起,像是在汲取什么甘甜的琼汁蜜液。
感觉空气愈加的稀薄了,我浑身软绵绵的躺倒哪里,使不上任何力气,就去咬那片柔暖的、软软的东西,谁知那柔软马上离开,我贪婪的大口吸气,还未觉得足够,唇上又是一热,随即苏苏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然后是湿热的柔软在我的红唇来回允吸,耳畔传来急促的呼吸声,我撑开酸涩的眼皮,眼内是放大的清雅绝伦的容颜,唇与我的唇贴合的毫无缝隙,鼻子被两指捏住。
我的脸一下子燥热起来,望着他的眸内热烈的燃烧着难以名状的火,平日的淡雅清凉都不见了。
“公子,公子,你没事吧。”岸边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急切担忧。恨不得能够飞身来到船上。
夏怀慕侧开我惊讶的睁的极大的双目,眸光躲闪了下,便推开被他压在身下的我,起身拿着船桨划着朝着岸边去了。
“我没事。”他高声回答。
一盏茶的时间,舟泊了岸,我瘫软在船板上,风一吹,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原来刚才高叫的人是田致远这个讨人厌的小厮,害的我落入湖中。
船刚一到岸,他马上跳上小舟,舟身因他的跳动,左右的摇来晃去,“公子,你得马上泡个热水浴。”他拉着夏怀慕,如个老妈子般寒嘘问暖。
我侧目望向远处,碧水蓝天,和香扑鼻,微风过处,清荷如浪。
夏怀慕拂开田致远放在他额头上的手,走到我躺处,弯下腰身,抱着我进了矮蓬。
船虽然其貌不扬,但是侧壁上能抽出暗格,夏怀慕从里面拿出一套牙白衫子递于我,我愣怔于自己的大命,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满脑子还是刚刚属于意中人之间的亲密动作,让往日不知羞涩为何物的我,想钻进地缝里去。
作为当事人的另一位,却可以往事如风,像是我们之间未发生任何事。是男子都善于隐藏,或者是男子动情快,忘情也快呢?
所有的女子也许都弄不清楚,自己如何倾心于一人,为何暗许芳心于一人,当然,我也是女子中的一个。
“不想死的话,赶紧把湿衣服换下来。”他清冷说道,说完背过身去,从暗格里抽了其他东西,置了案几。
低眼看到身上轻薄的蚕丝衫子全都浸透了水几乎变成透明的贴在身上,突兀有致的身形毕现,连胸前的白底海棠肚兜都清晰可见。
面上一热,赶紧脱去湿衣,匆忙换上宽大的白色儒衫,应该是夏怀慕的衣服,我穿上长了许多,只好把下面撩起来系在腿间,看起来颇为不伦不类。
等我换好了衣衫,夏怀慕才唤了田致远进来,田致远又开始跳脚,一脸不满的说道:“公子,您怎么可以把衣衫让给她穿,您要是病了可怎么好。”说着就要脱去自己身上干衣服,往夏怀慕身上套。
“咳咳…我说了,没事。”夏怀慕安抚着急躁、贴心的小厮。案几上的壶上冒起了白烟,他倒进案几上的一个青瓷杯里,袅袅的雾气升腾,暖意如春。
然后递给我一粒褐色的药丸,我冰凉的手捧着热茶,和着热水吃了药丸,热直达内心。
我倒是忘记了夏怀慕身体虚弱这档子事,他的身体就跟易碎的瓷瓶似的,他要是病了这不得一年两载吗。
我的悲悯之心,还是别的心思,开始作祟,把手里他续给我的第二杯热茶还给他,他起初并不接,还云淡风轻的说道:“你要是死了,我绝对直接把你扔进湖里喂鱼。”执意要让我喝完。
田致远也劝慰着他,急的差点连男儿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最终他把剩下的两杯热茶喝下去,也吃了药丸。
好在一会儿,他的咳嗽声渐渐平歇了下来。
这时田致远这个小厮才开始数落我,无奈说道:“我承认,我田致远是长的英俊潇洒,风度翩然,玉树临风,可你见到我激动的掉进湖里,害的我家公子去捞你就是你的错了。”
不是吧,我哪有看到你,我是被你的声音吓到的,大哥。
还不等我辩驳,他伸长了脖子,把他那张单独看还算俊秀,跟他家公子必相差不知几万里远的脸凑近,厚颜无耻道:“喏,看仔细了,现在给你看个够,以后别再办这等丑事,连累我家公子。”他指着他自己的脸在我眼前晃动。我向后使劲仰脖子,他却努力的往前伸。只差分毫就要零距离接触。
叹一句,人自恋了还真是无可救药。
耳畔夏怀慕的轻笑声,比莺啼还要好听不知多少倍。
他嘴角稍稍上扬,虽是浅笑,但我分明看到那深达眼底的笑意,阿慕,我期盼见到你春意盎然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