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李氏和傅李氏都在茶楼二楼里定了桌位,桌子靠近窗户,这样可以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看巡游了。流水和花李氏她们先进了雅间,不久后,傅李氏和傅佩瑶也进来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花美美靠近花明镜的耳朵说。
傅佩瑶抱怨傅李氏,“街上有那么多茶楼,瞧你定的好位置。”
“你现在是绍兴知府家的少夫人,怕了她一个山里丫头不成。”
“那姑娘还真是粗鲁。”
花李氏跟傅李氏打招呼:“妹妹过来一起坐吧。”
“佩瑶,咱们过去。”
“好啊,大家坐一起,热闹。”傅李氏走过去说。
傅家是米商,生意没有花家兴旺,也算是家底丰厚。当初傅家与花家结亲也是看上了花家的实力。傅佩瑶和花盛开青梅竹马,从小感情就好,小时候的傅佩瑶认定了自己要嫁个花盛开的。花盛开腿不能走之后,她常来陪伴。她很聪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能写诗,能做赋,文采在花盛开之上。后来,花盛开的腿实在治愈无望,傅李氏阻止她再去花家,人情来往走动,都不带上她了。但傅李氏贪着花家的富贵,拖着没有提解除婚约的事。柳慧来求亲后,傅李氏风风火火地跑到花家解约。
花李氏让傅李氏过来坐一起,就是为了出出气,让傅李氏看着流水喝不下茶,吃进去的糕点噎住她。
傅李氏捧着热茶,两手的小拇指翘起来,喝了一小口,装模作样地说:“姐姐,恭喜你找了个这么好的媳妇。”
花明镜磕着瓜子,说:“那是,菩萨那里的香可不是白烧的。”
“姐姐,你是找对媳妇了,我们佩瑶从小娇生惯养,只会抚琴,画画,写诗,吃不了苦。刘姑娘身强体健,她和盛开成亲后,黄福父子那两倍工钱都可以省了。”
花美美白了一眼傅李氏,直接了当地说:“姨母,听你的口气怎么酸溜溜的,根本不是真心为我哥高兴啊。既然佩瑶表姐已经另嫁他人,我们恭喜她有了个好归宿,我哥现在也有心爱之人了,大家以后还想做亲戚的话,心里要有个数。”
“美美不许对长辈无礼。”花李氏假意教训道。
流水和傅佩瑶谁也不瞧谁。
“话说开了也无妨,”傅李氏说,“我知道你对我不满,但哪个做母亲的不为女儿的幸福着想呢。你们也希望佩瑶幸福不是。”
“姨母,你这是什么话,嫁给盛开就不幸福了?”花明镜反击道。
“好了,好了,”花李氏打圆场,“今天是带流水出来玩的,不是出来吵架的。”花李氏拿起流水的手,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今后我不会把你当媳妇,我会把你当亲生女儿的。”
“我娘生升舸时难产去世了,那时我才三岁。”流水装得哀哀戚戚,“我姐姐的婆婆非常的凶,搞得我十分害怕嫁人。哪里想到我会有这么好的婆婆,不,是娘。”
“唉。”花李氏拖长了声答应道。
“不止只多了一个娘啊,还多了两个姐妹。”花明镜说。
“不止两个,是三个,还有大姐那。”花美美说。
“对对,娘,您有四个女儿了。”花明镜说。
花家人欢声笑语,傅家母女俩坐如针毡,她们不能离开,离开就认输了。傅李氏飞快地思索着如何反击。
“盛开能娶得如意媳妇,我这个做姨娘的也为他高兴。想想也真是对不起盛开,害得他心情不好去投湖。”
傅李氏的话音刚落,花家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落水怎么传成投湖了呢,”流水装作十分吃惊的样子,“他明明是在湖边钓鱼,钓到一条巨大的大青鱼,”她伸开手臂比划长度,“那青鱼劲头十足,把他拖进水里。我当时正好在湖边,把他给救了,我们也就这么认识了。”
“对对对,”花李氏急忙呼应,“也不知是哪个坏心眼的,传成投湖。”
傅李氏窘迫不已,脸都红了。
“娘,我们走吧。”傅佩瑶气恼了,拉住傅李氏的手。
“走走走,这个茶楼太小了,我们换一家大的。”
傅氏母女起身离桌。
外面传来锣鼓之声。
“姨娘,现在走来不及了,”花明镜说,“街上肯定是人山人海的,你们怎么挤得出去。”
“我们看巡游。”傅李氏推着一脸不情愿的傅佩瑶往窗边走。
巡游开始了。为了给巡游的队伍通过,维护秩序的人,人手一根长棍子,橫着握在手上,把人群往两边推。临安府的衙役们大声呵斥百姓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