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回到源清山流水的山洞里。流星派一只乌鸦把升舸找来,跟他说了流水和花盛开因天定三世姻缘而定下婚约的事。升舸听后暴跳如雷,怒不可遏,指天骂地。骂上天怎么会把流水嫁给一个瘸子,还要嫁三次,气得大眼睛里充血,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为什么不把流水嫁给他,不用嫁三世,嫁一世就好了。
流星拍拍升舸的脑袋,“别生气了,三天后花嫁来下聘礼,你是小舅子,可得在场啊。”
“去他的小舅子,我才不来!”升舸变成麂子刨着蹄子,鼻孔喷出气,奔出洞去,横冲直撞。
“姐姐算了,还是不要让他来了。万一他见了花家人,一头把他们顶了,可怎么办。”
“不行,做戏要做足,在你成亲之前,他都得在场。对人来说大舅子、小舅子是很重要的。”
“他可是傻倔,傻倔的。”
“放心,我八百年的修为,你五百年的修为,还怕他一头两三百年的小麂子。”
“我嫁到花家去,就无法专心修炼了。”
“你先把这五百年的修为保住吧。既然天赐你三世姻缘总是有道理的,也许是上天对你的考验。也许三世姻缘就是你的修行呢。”
“有这个可能吗?”
“凡是有果必有因,相信上天的安排。”流星把流水的一缕贴在脸颊上的乱发拨到耳后去,“准备起来,做你的新娘子吧。”
三天后,花家送彩礼的人来了,他们到了山顶各个汗水涔涔,气喘如牛,大口大口的喝水。无媒不成婚,花家请了一个媒婆来送彩礼,黄福也来了。为了让流水家里显得热闹些,柏祖来了,并且让一些修为高一些的妖精们变成人身冒充亲戚。柏祖让一个鸡妖去把升舸找来,有柏祖在,升舸不敢耍脾气,就是一直黑着脸。
柏祖冒充流水的叔叔,这是他一手造就的婚姻,他呼客起客人来很是积极。没有见过人类彩礼的妖精,对彩礼很是好奇,东翻翻西动动。彩礼有五千两白银、金银玉首饰、几十匹绸缎、各种糕点,和六坛酒。妖精们对首饰和绸缎不感兴趣,忍不住拿起糕点来吃,搞得流水姐妹很尴尬。柏祖盯着酒坛子流口水。
临安城里一年一度的花神节要到了,花盛开想见流水,正好有了借口,他派黄大永到源清山来请她。流水叫升舸一起去看热闹,他死活不肯去。
花神节是除了新年、元宵、端午之外的最热闹的节日。每一年花神节的主花仙子都是不一样的,今年是桂花仙子。人们会抬着一个由漂亮姑娘装扮成的花神进行巡游,就是绕着香积寺周边走一圈。能见到流水,花盛开就满足了,他不方便上街,就让花李氏带着流水去逛街,当然还有花明镜、花美美,花佳仁。
江南三月好春光,百花盛开散芬芳。大街上人头攒动,商贩们摆出各种盆栽,水仙、君子兰、海棠、杜鹃---姑娘们手持花枝,鬓边插着花朵,穿街过巷,汇集到香积寺附近。花神节也是城中男女寻觅佳偶的好机会。桥下船只穿梭往来,船里的人探头出船窗外,有的干脆站在船头赏花,赏景。有一手持杏花枝的姑娘走到桥中间,不经意地朝桥下一瞥,目光正好与站在船头的公子的目光撞到一起了。姑娘连忙用花枝挡住羞红了的脸,公子微微一笑。船穿过了桥,公子转身寻找那个消失在人海中的姑娘。
流水的鬓角插着一朵海棠,花李氏发髻上插着一朵大红的茶花,她的心情如同这茶花一样。花佳仁很喜欢流水,一直牵着流水的手。
每月的初一十五,花李氏就来香积寺烧香拜佛,十分虔诚。最早是保佑家里生意兴隆,后来保佑花盛开的腿能好起来,再后来就是希望傅家不要解除婚约。
花李氏带流水她们进了香积寺大殿,大殿中供着一丈多高的观音菩萨金身,左边一位金童,右边一位玉女。菩萨庄严慈悲,一双慈眼俯视众生。
花李氏不理她的女儿们,只牵着流水的手跪下,双手合十,“菩萨,这是我儿媳流水,(花盛开告诉花家人,流水全名叫刘流水)这个月初八她就和我儿盛开成亲了。这都是菩萨保佑的结果。请菩萨保佑他们夫妻恩爱,早点让我抱上孙子。”花李氏眉开眼笑,让流水和她一起磕头。
流水双手合十,虔诚下拜。
“白鹤,五百年不见了。”观音菩萨说。
流水抬起头,纳闷,谁在和我说话,还叫我白鹤?(除了流水没有人听见菩萨的声音)
花李氏往功德箱里放了点香油钱,带着她们走出大殿。
“菩萨,白鹤要和牡丹成亲了。”金童对菩萨说。
流水回头目光搜寻大殿内,自语道:“谁在说话啊?”
这时候,傅李氏和傅佩瑶正朝大殿走来。她们撞了个正着。流水不由自主地慌了,头低得不能再低,挠挠右脸,抓抓左脸,就像偷了别人的东西,遇到失主了,很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花李氏抬头挺胸,大步走过去,“这么巧,妹妹你也来烧香啊。佩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昨天刚回来。”傅佩瑶屈膝行礼。
傅李氏母女都注意到了流水,她们露出吃惊的表情。
花李氏把流水拉到她们面前,得意地介绍,“这就是流水姑娘。”
流水侧过脸去。
傅李氏走到流水面前,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看,“还真跟传的一样啊。”
“也许您当年生了双胞胎,被人偷走了一个。”花美美调侃道。
“也许是姨母偷了一户人家的双胞胎女儿。”花明镜呛道。
傅佩瑶看了流水几眼后,脸窘迫的和流水一样红,也别过头去。
“流水姑娘你真是好福气啊,”傅李氏以嘲讽语气说,“你嫁进花家以后就享福了,不用做那些砍柴,采蘑菇、挑水、喂羊的辛苦活了。你弟弟也可以用花家的彩礼娶个好媳妇了。”
流水一听来了火,指关节按得嘎嘣响,“我常年干粗活,不止砍柴,挑水、采蘑菇、喂羊这些轻松的事儿,我从小习武,经常打猎,”她捏起拳头,“我力气非常大,能把一匹马给掀翻,能打死一头熊。还有,我弟弟一表人才,媳妇早定下了,不用傅夫人操心了。”
傅李氏脸上是不屑一顾的神情,“是嘛,能把一匹马给掀翻,能打死一头熊,有机会倒要见识见识。姐姐,以后你茶行搬茶叶的工人可以辞退了。”
傅佩瑶拉拉傅李氏的胳膊说:“娘,快去烧香吧,等会儿巡游开时了,人一多,我们连茶楼都进不去了。”
傅家母女走向大殿。
“这个月初八,早点来帮忙啊。”花李氏大声地朝着傅李氏后面喊。
“舅母你更漂亮。”花佳仁说。
花明镜和花美美朗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