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心里乱,无法集中精神修炼,流星留下来陪她。晚上她们同榻而眠,流水辗转反侧,流星已经睡着,被她给折腾醒了。
流星侧身朝里躺着,迷迷糊糊地说:“别想啦,快睡觉吧。”
“我只想好好修炼,根本没有想过要嫁给一个人。”流水美丽的大眼睛盯着洞顶,“上天为什么要给我安排姻缘,而且三世都要嫁给同一个人,我的命运怎么会如此?哎---”
“也许---是你自找的。”
“怎么是我自找的?”流水转过去把流星翻过来,两人面对面,“你是我姐姐嘛,说出这种话。”
流星闭着眼睛,“傅佩瑶不要花盛开,你就是另一个傅佩瑶,上天可怜他,安排你嫁给他,谁叫你把自己的脸变的和傅佩瑶一样。有因必有果,准备嫁他吧。”
流水拉起被子蒙上头,生闷气。
流星把她的被子拉下,“明天还去别院吗?”
“不去,不去。”流水没好气地说。
“你明天不下去,他肯定会上来找你,他就跟团火似的,估计过不了几天就求你跟他成亲了。说实话,你嫌弃他是个瘸子吗?”流星睡眼惺忪。
“我倒是没有嫌弃他腿瘸,原先是被他那疯癫的样子吓到了。”
“那现在呢,还害怕吗?”流星笑着问。
流水似笑非笑。
“是有点心动了吧?”流星伸手挠流水咯吱窝,流水痒得咯咯咯笑。
“肯定动心了,他握住你手写字时,你那脸红的,羞不羞啊。”流星继续挠着流水。
“痒死了,别挠了。”流水推开流星的手,“我也不知道啊,他这样子,搞得我不敢接近他了,心好慌。”
“那就是动心了,喜欢他的了啊,哈哈哈---”
“有嘛,害怕心会跳得厉害,喜欢一个人心也会跳得厉害嘛,我不知道。”流水把手枕在头下。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流水没有下山去。流星催她下山去,要不元丹又要出问题了。她下不了决心。
第五天早上,流星坐在梳妆台前一面梳头,一面开玩笑说:“他等着你还衣服去呢。”
扑棱棱,一只乌鸦飞进山洞里,“他来了,他上来了。”
流星放下梳子,“我说的不错吧,他准会来。姐我要会会他,把亲事给定下来,多跟他要点彩礼。”说完,她噗呲笑了。
“他是怎么上来的?”流水问。
乌鸦落在梳妆台上,“他坐轿子,有人抬着他。”
“我们去瞧瞧去。”流星说。
姐妹俩变身成乌鸦,飞出山洞,飞到一棵香樟树上停住,俯视下方。
越往上山路越陡峭崎岖,两个轿夫紧握肩膀上的竹杠,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热汗直流。花盛开害怕,腿不能动,只能紧抓着竹椅的扶手。黄大永走在前头,走几步就回头瞅瞅。
流水三天没有下山来,花盛开一天比一天焦急。她第一天没来时,他对着大门望眼欲穿。第二天,黄大永说上山去找她,他口是心非地说,“明天她会来的。”
第三天,花盛开决定亲自上山去,让黄大永找了轿夫抬他上去。两轿夫一听抬人上山,就狮子大开口。他一分不还价,还多了给一倍,一共十两银子。
两个轿夫面脸上全是汗,前头一个跟黄大永说:“先停下歇息会儿吧。”
“再走一段儿,再歇息。”黄大永喘着气。
轿夫抹一把脸上的汗。
后面一个轿夫也是汗流满面,汗水流到他左脸,他用袖子擦干,刚擦完左脸,右脸马上一窜汗珠滚下来,汗珠流到了眼睛上,眼睛刺痛,他忙不迭地用袖子去擦眼睛,右手一抬,肩膀上的竹杠滑了下去,失去平衡。花盛开惊叫,掉了下来,头撞到石板路上,接着滚到了路边的草丛里。后面的轿夫也摔倒了。
“公子!”黄大永从上面直接跳到花盛开旁边,摔了个大马趴,顾不得身上疼,先把花盛开拉起来,”公子你还好吧,没事吧,没事吧?”
两轿夫吓傻了,尤其是后面的轿夫,愧疚惶恐,跪下说:“公子您没事儿吧?工钱我不要了。”
花盛开撞了头,整个人都懵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黄大永快哭了,用哭腔说,“公子您说句话,别吓我。”
流水和流星从上面的山道上飞奔下来。
“花盛开---”流水喊。
“公子,公子是刘姑娘,刘姑娘来了。”黄大永说。
花盛开听到她惊慌的声音,他笑了,一道血从发间流到额头。
流水先流星一步跑到。
流水拿出袖子里的手帕按住他的头,“你真傻,这么高的山路,上来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花盛开握住流水的手,表情羞涩,“我---我想你了。”
此刻,流水被花盛开感动了,心中泛起涟漪,动了情。
流星的分身已经到山顶上变幻出屋子,“快上家里来吧,家里正好有止血药。”
黄大永和两个轿夫轮流背着花盛开爬到了山顶的屋中。流星把一个小瓶子交给流水。小瓶子里装的是三七粉,是流星的分身用极快的速度从山里找来的。流水把三七粉往花盛开头上破损处倒,嘴里责备:“山路这么陡峭,抬轿子的人很吃力,你何必吃这个苦头。”
“值得,见到了你,流再多的血都值得。”花盛开痴痴地笑着。
“听说你以前的未婚妻长的和我妹妹很像,叫傅佩瑶。”流星一摆出一副大家长的姿态,口吻严肃,“后来她跟你解除了婚约,另嫁他人。我怀疑你追着我妹妹不放,是不是仅把我妹妹当成了代替品啊?”
花盛开被问地措手不及,结结巴巴,“没有,没有,我没有把流水当成代替品。傅佩瑶已经另嫁他人,我也死了心。”花盛开一把抓起流水的手,“我是真心喜欢流水。”
“死了心,是伤心的要死吧,”流星冷面相对,“不然怎么去投湖呢。”
花盛开面红耳赤,无语相回,握住流水的手不放。
“我们公子是一时糊涂,”黄大永卖力地解释,“人总有一时激动的时候。我觉得刘水姑娘比傅小姐更好。公子投湖,刘水姑娘马上来救,这完全是上天的安排,天作之合啊。我们家老爷、夫人都见过刘姑娘了,喜欢的不得了。他姐姐,您就成全了吧。”
“你们城里人大富大贵,我们山里人家高攀不起啊,”流星把流水的手从花盛开的手里拉回来,“我不想让我妹妹被人说是贪图富贵。”
花盛开捏着拳头,发起抖来,“你不是怕人家说流水贪图富贵,是怕人家说她为了富贵而嫁给一个瘸子!”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为她着想难道不对吗?”
“瘸子,瘸子,我这个到处被人嫌弃的瘸子!大永,我们走!”·花盛开伸手去够黄大永的衣角。
黄大永对流星的态度也不满,背起花盛开就走。
“姐姐,你干嘛要揭人家的伤疤啊。”流水说。
“没事儿,多考验考验他。”流星大起嗓门,这个人真禁不起说。还是杨公子脸皮厚,我真后悔前天把他派来的媒人给打发走了。我妹妹这么美丽,有的是人上门求亲。”
“快回去。”花盛开说。
黄大永转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