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姑娘说话就不对了,这匕首可是上等的钢石,再加上这细致的手工,要二两已经都算便宜的了。”
“这钢质也算好的?你骗谁呢!我告诉你,我们……”青芜怎么说也是在将军府待过的,高档的东西她还是见过一些,对眼前的匕首虽不说有多了解,但总归也是熟悉,才不相信那卖货小厮的信口胡编。
卖货小厮一见这两个小丫头要诋毁自己的东西,顿时撒起泼来,一句高喊,顿时从后堂冒出好几个大汉,各个身形彪悍不说,周身筋骨分明,肌肉紧绷,一看就是练家子的。
白良辰一见这架势,暗叫不好,便想着赶紧给了钱,拿了东西走人。
只是她们两个姑娘家,到底是势单力薄,那群卖货的贩子一看就不想错过,一窝轰的围上来,将良辰她们逼在中间,一手惦着那块匕首,一手伸着,摆明了要银子。
“你们这是强买强卖。”青芜下意识的站在良辰身前,挡着那些人靠近,倒是良辰想起来夜白衣临行前的交代,心里不免留了个心眼,伸手一拉,将青芜护在身后,“别乱说话。”
转而又抬头看向为首的那个小厮,“这匕首的确成色不错,我又没说不要,你们犯不着这样大动干戈。”
那小厮看她不像做假,摆摆手让身后的大汉站定一旁。
放在平时他也绝非小题大做之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女流之辈。可他被自家公子提拔上来当了一方掌柜,自然是要立威的。
青芜越是诋毁他的匕首,他越是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变这相的还将他的匕首夸赞一番,“这就对了,我还没说完呢,这匕首熔铸时候可没有添加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是天然材质的,而且……”
他将匕首放在手心掂了掂,“而且,重量轻,所谓刀轻马快,你们姑娘家远行在外,最是适合不过这样的好货色。卖你五两银子,不贵。”
原来他早就看中她们不是本地人,又乘机讹人一把。
良辰也只能认栽。
“做生意还如此不老实,是不是觉得这钱太好赚了?”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传来,白良辰下意识的抬头看去,之间一个高大的青衣男子摇着折扇,衣袂翩然的迈腿进来。
良辰心里第一反应就是:正如爹所说,这世上还真有替人出头、打抱不平之人。
可扫了他一眼,不是她不识好歹,只是他那小身板也忒单薄了点,再看看小厮身边一溜排的彪悍大汉,良辰只觉得脱身,还要多救一个。
出乎她的意料,小厮却是脸色变了几变,最后颤颤着声音,“东家,这大热天,您怎么来了。”
身后几个大汉都是他喊过来镇场子的,除了小厮本人,其他人一概不识。
“还傻站着干嘛,还不去给东家沏杯凉茶来。”小厮又是一吼,良辰这才算明白过来。
“不用了。”青衣男子一声淡淡的,刚挪了几步的大汉,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听他的还是听小厮的。
“东家,里面请。”
“提你上来,不是让你欺生的。”
“是,东家说得对。”
眼看青衣男子面色无喜色,小厮顿时没了刚刚叫嚣的气焰。
青衣男子拿过小厮手中的匕首,回头看向身后的白良辰,“姑娘,这匕首可还要吗?”
“要。”良辰嘴角勾勒一抹浅笑,“青芜,备银子。”
“不必了。”他将匕首塞入了良辰手中。
手中一凉,良辰低头看着手中被强行塞入的匕首,再抬头,就听见他噗的一声将扇子铺开,伴随着扇风,还有他不愠喜怒的声调,“就当是赔罪的。”
这样一来,这一劫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去了,面上良辰还是要推辞一番的,“我若没记错,西夜是命令有禁刀令的。这匕首虽不如这小厮说的削铁如泥,值不了五两银子,刀刃也算锋利,倒是应得上那句话。”
青衣男子慢条斯理的扇着风,“哪句?”
“奇货可居。”她才说出口,就听青衣公子朗然笑出了声。
“你也别笑,我们不能白拿,这是二两银子,虽然不多,也算是公平买卖了。”
青芜眼色好,人也机灵,见她这样说,立马就配合着递过去二两银子,那小厮不敢伸手,抬了抬眉目请示青衣公子,见他微微颔首,这才敢伸手接过银子。
“制成这种匕首的玄铁,是我从南域渡过来的,这匕首不是他鼓吹,放眼整个西夜还真找不到第二把。”青衣公子这会算是止住了笑。
“你挑着匕首的眼光不错,没想到对律法也熟络的很。我朝的确有禁刀令,可那又怎么样,过了扶摇山就是邺城,这里向来兵铁荣盛,朝廷也需要熔铸兵器,自然不会多加管制。倒是你……”
“我看姑娘也不像本地人,在我朝,除了扶摇山周围百公里内会名目贩卖兵器,在其他地方,管家对冷兵器管制的非常严格,一般平头老百姓是不可能拥有兵器的,能够佩兵器的不是政府、官兵、就是镖局、一地富绅。”
他眉目含笑,荡漾在双眸的笑意是那样不抵眼底,“倒不知,姑娘,您是哪一种呢?”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现在局势动荡,出了想怒之类的大杀器有官职外,一般兵器也并不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良辰只觉得在他的直视下,太阳穴的那根神经突突直跳,这里虽然远离帝都几百公里,良辰还是担心泄露了行踪,尤其是不想与他这样的聪明人过多的打交道。
“告辞。”
说完,转身提步离开,已经撩开珠翠帘子,迈出了半个步子,伴随着珠翠帘子碰撞的清脆声,身后传来青衣男子喃喃声语,“再会。”
本是一声再平常不过的招呼,良辰却不知,这一句‘再会’足以颠覆她往后的半生。
而另外一边的夜白衣也是一刻不得闲,将怀中的用绢布包裹的树脂,递给面前一声黑色劲衣的女子,“红绯,你擅长用药,知道这是什么吗?”
红绯接过来,还未揭开绢布,就已经有一股熟悉的味道窜入鼻息,脸色瞬间浮起一片潮红,她惊诧,“教主,你怎么有女人家用的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