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手中画轴猛的从陌笑之的手中滑落,较之刚刚一脸的绯红,此时的陌笑之已然是脸色苍白,就连涂了胭脂的小嘴也没了任何光泽。
这女子……这画中女子……
“白良辰?!”刚从地上捡起画轴的季晨敏看了下画中女子,不禁惊呼出来。
季晨敏这一说不要紧,却硬生生的将陌笑之气得晕了过去。
“公主,公主!”一见公主晕倒,所有人都慌乱起来,大叫着扶着陌笑之的身体。
“快,快去叫太医!”也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马上有人朝着书房大门跑去。
“怎么回事?”陆远兮刚刚换好衣装,还不等走出房间,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之声。
“少,少爷,不,不好了!”刚刚从外面倒水回来的贴身小厮慌张的冲了进来,对着陆远兮大叫道:“公,公主在,在您的书,书房里晕,晕倒了!”
听到小厮的话,陆远兮腾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什么?”
一把推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厮,陆远兮风风火火的冲了出去,却和抬着陌笑之的几个宫女迎面而撞。
“陆大人,快些让开,让公主进去躺下来!”其中一个宫女推了推陆远兮,让身后的人抬着陌笑之进了陆远兮的卧房。
别院一直都是陆远兮一人居住,除了下人房之外,就只有他这房间里有床铺。
如今公主晕倒,离着最近的房间莫过于别院里的屋子,而这千金之躯又怎能去住下人房呢?所以陆远兮的房间便成了目前唯一的选择。
陆远兮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陌笑之就已经被抬了进去。
“啪!”陆远兮刚要询问下人事情的经过,却被陆仲民迎面打了个巴掌。
“父亲,你!”陆远兮不明白这父亲为何动手打了自己,不由得一脸惊骇。
“孽子!我陆仲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孽子!”陆仲民将手中的画轴一把扔在陆远兮前面的地上,浑身颤抖的指着陆远兮的鼻子大骂。
“我说呢,你上次会好心的提醒我,怎么才能助璇玑登上后位,敢情你是舍不得这画上的女人。”
低头看了一眼那画轴,陆远兮顿时紧张起来,那画轴不是自己为白良辰所画的那张吗?原本已经被自己所在箱子里,准备向白府提亲的时候拿出来的,这会儿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赶忙蹲下身子将画轴捡起,却被陆仲民一脚踩在脚下,“孽子,还不快去给公主赔罪!”
陆仲民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与白家的女子有任何联系,尤其是那个白良辰!
画卷散落在地上,上面踩着陆仲民的白底缎面的鞋子,不偏不倚踩着的正是画中白良辰的面容。
“不!”不管不顾的推开陆仲民的脚,犹如抱起爱人的身体一般,极尽温柔的将地上的画轴抱在怀里,失神的朝着书房走去。
“良辰,良辰……”心中原本就担心白良辰的下落,如今可以让自己念想的画轴也会损坏,陆远兮的心犹如被掏空一般,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也什么都想不起来。
“孽子!来人啊!给我看住这个孽子!不允许他离开书房半步!”陆仲民怎么都没想到陆远兮竟然会推开自己,这样的行为彻底激怒了陆仲民。
“父亲,你!”陆远兮不明白这父亲为何动手打了自己,不由得一脸惊骇。
原本陆仲民说出这句话,只想着陆远兮服个软也就罢了,然后却发现,事情并非他想得那样子,陆远兮竟连头也没回,像是失了魂似地走进了书房,门也没有关,似乎连自己说了什么也没听见。
这种无视的态度顿时让陆仲民觉得自己胸口闷得像是要喷出一口血来,一下子恼了,“好好好,我看你能熬到什么时候。”
陆仲民心里恨恨地想着,一甩长袖,怒气冲冲地抬步离开。
而原本应陆仲民指令聚集过来的家丁们,此时也规矩地站在了门外,其中一个领头的大约是想上前去讲书房的门给关起来,然而手方碰触到门边,书房中就直直地砸出了一只精致的白瓷茶盏。
“给我滚开!”
那被茶盏砸中了额头的家丁连“哎哟”一声都不敢,连忙就退了下去,其他家丁则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能让向来温和待人的二少爷如此发怒,想必也是了不得的。
另一边,陆仲民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别院,却转念一想,长叹一声又是转身回去,毕竟笑之公主是因陆远兮才昏迷,此时又昏睡在了他的卧寝之室。
那个不争气的孽子只知道儿女情长,不为自己前程考虑,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总要帮着维护一些。
这世上,说到底,总归是虎毒不食子的,即便陆仲民平时在人前做出各种不喜这个庶子的样子,到底是他的骨血,哪有不护着的道理。
心里如此想着,陆仲民踏步进了房间。
许是走得太急,陆仲民因为陆远兮而产生的怒气都还没有完全消散,季氏原本站在床边焦急地看着大夫为笑之公主诊脉,一见到陆仲民便立即抽身过来。
“老爷,远兮如何了?怎么也不来见见公主。”季氏一脸担忧地看着不远处床榻上的陌笑之,又看了看远处书房的位置。
“笑之公主在我们陆家昏迷,此事定是要报给宫里的贵人们知道的,只是因何昏迷,这可不好说。”
陆仲民听着季氏担忧的话语,心里也不由提了起来,一时脑子里主意纷乱,也不知如何是好,又想起这事的始作俑者,顿时狠狠地拍了拍桌子道:“那给孽子,现在满脑子都是白家那个狐媚子,心里哪里还有一点我们陆家的前程。”
“老爷消气,远兮还年轻,总是有做错事的时候,也怪妾身不好,没有好好看着他。”
季氏说着,假惺惺地用帕子按了按眼角,满腹担忧的摸样更是让陆仲民对不识趣的陆远之不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