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洋的消息言简意赅,却是让一向不喜形于色的陆远兮陡然变了脸色。
汪洋说,烟波镇往帝都的方向,发现了带血的太监服,已经被人用内里搅得粉碎。
到目前为止,陆远兮对何人掳走良辰,真真是一点也不知情,他心里能料想到便是,那些歹徒将她押回帝都的唯一可能便是,用她去威胁什么人,以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反之,若是目的达不到,良辰或许会遭遇撕票的危险。
一想到那王洋口中那带血的太监服,一种隐忧浮现在陆远兮心头,不顾剑伤还未痊愈,顶着伤口崩裂的蚀骨疼痛,陆远兮马不停蹄的从烟波镇到赶往帝都。
一路的颠簸,好几次都让他有些充血不足,差点从马背上栽倒下来,可只要一想到良辰还在某个地方等着他,便告诉自己要咬紧牙关的撑下去。
这一次,他一定要在陌易唐之前赶赴良辰身边,做她最坚实可靠的依靠。
“少爷,再这样找下去,也于事无补啊。”王洋已经处理完其他事,赶赴过来与陆远兮汇合,“这官道已经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了,要是掳走白姑娘的那歹徒,当真从这条路上走,只怕咱们这样大的动静,只会打草惊蛇。”
经过一夜的找寻,陆远兮再也没有找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但他却在这一夜之间冷静了许多,“你说的有道理,只是王洋,要我就这样放弃,我做不到。她也许现在正受着苦楚,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我怎么能放任不管。”
疲乏的身体拖着赤红的眸子,在这样清冷的早间,陆远兮话语里的执拗让王洋不禁心里一颤,“可再这么漫无目的的乱跑,只会浪费更多时间,也许还会因此而错过真正搭救白姑娘的大好时机。”
这话算是戳到陆远兮的心尖了,马背上他捋着马匹的髻毛,想了好半晌才做了决定,“王洋,你带人再回烟波镇一遍,这一次你从小道走,看看能否有新线索。”
王洋不无担忧的问,“那少爷你呢?”
“我要回帝都。”陆远兮掐了掐眉心,“按理说,我们得到的线报,皇上没道理不知道,可这一路唯有我们在盘查,竟然没有一个皇家密探的踪影,我在想,既然那****说的太监服是在这条官道上发现的,没准良辰已经进了帝都,而我们还在纠缠于路途,根本就没有对症下药。”
将随性的侍卫进行了分配,留了大部分给王洋,陆远兮只带了两人,此刻,天色刚微微亮,东方鱼肚方隐约有些显现,陆远兮就已经从烟波镇往帝都赶了。
九重宫阙,金銮殿上。
陌易唐随意翻弄着呈上来的奏章,听着朝臣奏议北国风沙、广域旱灾,另有奏请今年科考之事。
立身殿下的汪凌峰有些诧异的望着龙椅之上的男人,见他一改前几日的漫不经心,而是专注的处理着朝务,汪凌峰是既欣慰又纳闷他这好兴致是源自何处。
朝议过后,汪凌峰找了个空档,将禄升喊道一边问道,“公公,皇上呢?”
“你们几个,赶紧的去尚寝局宣旨,让白雪晴前来乾坤殿面圣。”禄升一边随着汪凌峰往隐蔽处走,一边交代着身边的小太监,等到吩咐完毕,这才打起精神头应付汪凌峰的疑虑。
“哎哟,汪大人您可算看出来,皇上自打昨个夜里了解到情况,现在正关在乾坤殿内奋笔疾书,想要将这些日子积压的奏章都批阅完,然后出宫去呢。”
闻言,汪凌峰眉头陡然皱起,“皇上了解到什么情况,非要出宫去?”
“汪大人,您不是外人,杂家就不瞒着你了。”禄升瞥了眼周围,眼见没人过来,这才低声道。
“皇上日前下令彻查宫闱窝藏禁药的事,又加上白姑娘被掳,宫中人心惶惶,那守卫宫门的憋在心里怕担事,昨个来跟杂家交底,说是白氏失踪那日,曾有人假扮说是杂家的小徒弟混出宫去了,还有,这些日子,薛蒙月因为白将军粮饷被劫之事,常常走动在宫闱,皇上怀疑是这薛蒙月的欲盖弥彰手法,想用白姑娘来在皇上这儿扳回一局。”
“不说了,奴才还要去白府宣旨,传薛蒙月进宫面圣呢。”禄升说着就要走,却被汪凌峰拽了回来,“公公先且慢,微臣有事要奏请皇上的待皇上决议之后,到时候再看看是否宣那个薛蒙月入宫吧。”
禄升一听,心里一激灵,“难道和镇国将军府府有关?”
汪凌峰点头,随即有人出来宣他进殿面圣,他这才理了理朝服,踏步入内。
“皇上,整个皇城里,根本没有青芜的半点影子,另外将军府昨夜突然遭贼,虽未有什么财物损失,但据微臣所致,白姑娘曾住的院子却被翻得乱七八糟,丝毫没有之前的模样。”
“镇国府被盗?”这样的消息听在陌易唐的耳朵里,马上掀起层层涟漪。
到底是什么人有这等勇气夜探将军府?别的房间不看,单单把白良辰的房间来了个底朝天似的搜索?这贼人的目的到底是何用意?
一时间,白良辰被掳一事更是添了一层疑惑,陌易唐隐隐觉得这些事情当中,定然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联系。
还有青芜,白良辰不见的同时,为何她也没了下落?陌易唐心里料定这青芜肯定知道白良辰失踪的消息,但是这两天来帝都里面全都是搜索的官兵,手中又有白良辰的画像,寻常百姓若不知道的也就算了,可是青芜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
一个个的疑惑困扰着陌易唐,这个人间帝王眉头紧锁,陷入深深的沉思当中。
“皇上,微臣听闻您下令传唤白雪晴母女入宫对峙,想要查清楚是否她母女暗中操纵手脚,偷天换日的将白良辰掳出宫去。”汪凌峰凛了凛身子,到底还只是站了出来,上奏道。
“皇上,微臣有一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