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换成明贵妃傻眼了,她指着秀巧,不禁哑然道:“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一旁的暇贵人和秋荷也被吓了一跳,不由得脱口而出喊道:“鬼啊!”
“怎么?这回知道做贼心虚了吧?”穆离欢似乎很满意看到这样的场面,此时的明贵妃已是被吓得六神无主哑口无言,穆离欢又对李福全道,“这个场面不错,去把晴贵嫔也带过来一同瞧瞧吧。”
“嗻。”李福全抹了把汗又退了出去。都说伴君如伴虎,他这回可算是真正见识到了。后宫这些美貌的妃子,个个都是朝廷重臣的女儿,没想到陛下却如此胆大地下得开手。这种风险如此之高的行为,估计也只有他凉王做得出来了。而身为奴才的自己,看来以后跟对主子很重要啊,昭充华无疑才是陛下的心头肉。
李福全亲自去大牢里领着晴贵嫔到锦銮殿,她还以为陛下终于想通要放了她。一路上高高兴兴地走到锦銮殿的门口,却赫然看见跪了一地的奴才以及明贵妃和暇贵人,她不由得惊了一下:事情果然是东窗事发了么?
她跪在穆离欢的面前,缓缓道:“臣妾参见陛下。”
穆离欢此番却没让她起来,而是对她说道:“爱妃啊,你要的当面对质,可以开始了。”
晴贵嫔抬起头看着穆离欢,发现此时他的表情虽然仍旧是在笑着,但那抹笑意的背后,似乎隐藏着深深的怒意,让她不禁为之一颤。
晴贵嫔扭过头看着明贵妃,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道:“姐姐,你为何要害我?”
明贵妃听到这句话却突然大笑了起来,道:“陈婉柔,我早就看出你是这种人了,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想把所有罪责都推到我身上么?你的丫鬟奴才以及表妹全都招了,我倒是想害你,可惜我没那个能耐。”
明贵妃的话让晴贵嫔无言以对,她看着身旁跪着的秋荷以及秀巧还有暇贵人,心知自己已经是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开脱了,便只好转换态度,对穆离欢哭诉道:“陛下,臣妾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臣妾知道错了,还望陛下开恩啊!”
“贱人,有胆做却没胆承认,现在又装可怜来求饶,陈婉柔,我还真是看不起你!”明贵妃在一旁啐了一口,道,“我至今最后悔的,就是找你合作!”
“哼,明贵妃,当初明明是你先起了歹意拖我下水的。”晴贵嫔气呼呼地指责着明贵妃,道,“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对昭充华下毒的!亏我好歹还叫你一声姐姐,可你如今却丝毫没有顾念我们的姐妹之情!”
“姐姐?你倒是真的有把我当姐姐吗?现在不顾念姐妹之情的人是谁?”明贵妃不屑地看了晴贵嫔一眼,说道,“况且,当初我找上你的时候,你可是兴奋得紧呢。当初你一听说我的意图是让锦素死,你可是高兴得将全部的重任都揽了去,说是要全权由你负责,所以你便派人联系了你南方的姑姑,要来了滴水观音这种毒药,而且,你的这位表妹暇贵人,打小就喜欢研究各类毒药,所以你便想方设法地让她进了宫,将来也好为了你的出路助你一臂之力,难道你不是这样想这样做的吗?现在事情败露了,你就想让我一个人来背黑锅,可没那么容易!”
“你胡说!”晴贵嫔心虚地指着明贵妃道,“你……你别血口喷人!”
“哼,像你这样的贱人,我即便是死,也要拉你当垫背!”明贵妃狠狠地对晴贵嫔道。
穆离欢坐在殿上,就像看好戏一般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指责,终于有些听不下去了,便道:“很好,既然你们都承认了,那朕也就不多费唇舌了。”话毕,他的声音变得冰冷威严:“来人,将明贵妃、晴贵嫔、暇贵人三人打入冷宫!”
“陛下,臣妾知道错了,陛下,臣妾不要进冷宫!”晴贵嫔彻底失去了理智,不停地哭喊道,“陛下,你再给臣妾一个机会吧!臣妾只是一时鬼迷心窍,陛下,你就饶了臣妾吧!”
穆离欢站起身,走到晴贵嫔的面前,冷冷道:“朕给过你机会的,只是你不肯说实话,你可知,欺君是死罪?”
顿了顿,他又走到明贵妃的面前,对她说道,“紫烟,其实这几年来,你将后宫打理得是挺不错的,只可惜,你的妒忌心太重,无法母仪天下。”
明贵妃愣了愣,似乎是决定破罐子破摔了,便对穆离欢道:“陛下,这些年来,臣妾也自认是做得不错,任何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不让你担忧。虽然后宫的事情也说不上多,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臣妾一心把选秀大典操持好,为的就是给您充盈后宫。可是……臣妾实在是不明白,为何您的心里,只有昭充华一人,从来都不碰我们这些后宫的妃子?”
穆离欢皱了皱眉,道:“朕的事情,岂是你能过问的?”他深呼了口气,又道,“没错,这些年你的确把后宫打理得很好,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起了毒害锦素的心思。”
话毕,穆离欢挥了挥手,对侍卫道:“都带下去吧!”于是,明贵妃和晴贵嫔以及暇贵人三人,便被侍卫带了下去,就此打入了冷宫。而明贵妃和晴贵嫔的侍女,翠喜和秋荷,因为揭发有功,所以都被贬到了浣衣局。
“陛下……”一旁的卫父走上前来,想要开口说话,穆离欢却抬手挥了挥,道,“不必多说了,朕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一切等到明天就能有结果了。”
“是。”卫父恭敬地朝穆离欢行了个礼,道,“那老臣就先行告退了。”
穆离欢点点头,卫父便将秀巧扶回了昭阳宫。
这一晚,穆离欢睡得并不好,他知道,天一亮,他就有一场硬仗要打了。而此时他也很清楚,将要面对的,是多大的压力和斥责。
果然,第二天穆离欢上朝的时候,许多的重臣都早已在锦銮殿恭候多时了。他刚坐下,就有大臣说道:“陛下,关于明贵妃和晴贵嫔以及暇贵人一事,臣以为,陛下判得有些过重了。”
“哦?”穆离欢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挑了挑眉道,“朕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当臣子的来管了?更何况,这里是朝廷,不是凉亭,是谈朝政的地方,不是聊家事的地方。”
“陛下。”明贵妃的父亲云清站了出来,道,“老臣对女儿管教不周是老臣的失职,还望陛下能责罚老臣,不要迁怒于烟儿。”
“此事不必多说了,朕自有定夺。”穆离欢依旧三言两语打发了云清。
云清刚想开口求情,晴贵嫔的父亲陈大将军也沉不住气,站了出来,道:“陛下,明君都是赏罚分明,而不是意气用事。老臣知道,柔儿脾气倔强,总是会对您使小性子。只是她进宫这么多年,一直陪在陛下您的身边,你怎么可以因为一个小小宫女,就将她打入冷宫呢?老臣不服!”
“陛下,臣也认为,此番做法的确是有失偏颇。”
“陛下,臣也觉得,打入冷宫对妃子而言,的确是判得太重了些。”
“陛下……”
众位大臣纷纷站了出来说出自己的意见,穆离欢不禁有些生气地怒吼道:“够了!”
“你们为人臣子,在朝政上不替朕分忧解难,却是多嘴管朕的闲杂家事。怎么?是要群起造反么?”穆离欢甩掉了手里的奏折,怒道:“在你们心里,自己女儿的性命重要,幸福重要,那锦素的性命就不重要,幸福就不重要吗?难道宫女的命就不是命,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么?看来,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陈大将军,你刚才的那番话,是在说朕非明君么?”
陈大将军此时也有些气结,但又不敢真的跟穆离欢顶撞,只是忿忿地把头扭到一边,赌气似的说道:“老陈不敢。”
“你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穆离欢冷笑了一声,继续道,“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那点小动作,你别以为你手握着重兵大权朕就不敢奈你何!”
陈大将军脸上的表情一滞,微微有些惶恐地看着穆离欢,继而也冷笑道:“陛下是害怕老臣功高震主么?”
穆离欢也笑了笑,道:“陈大将军,朕果然没看错你,你的确是胆识过人啊。只是,你毕竟年纪大了,这大将军之位,还是交由年轻人来做吧。”
这下换成陈将军愣住了,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穆离欢,道:“陛下这是要趁这个机会,将老臣和柔儿一起治了罪么?”
“大将军说笑了,将军何罪之有呢?只是既然你已经年老体迈,不如回家颐养天年吧,也好教导一下你的女儿。”
“年老体迈?”陈将军依旧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说道,“陛下还真是体恤下臣啊,只是这兵符还在老臣的手里,若是老臣不肯交出来,陛下你又能耐老臣如何?”
“怎么?刚才说朕不是明君,现在就要起兵造反了么?”穆离欢摊了摊手,道,“无所谓,你们要是有谁对朕不服,大可以跟陈将军一起。只是,朕要奉劝你们一句,要想起义,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陈将军,你太冲动了,怎么能跟陛下顶嘴呢?”有人出来打圆场道。
“可是陛下这番话,未免也太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了吧。”也有人在小声地议论着。
穆离欢倒是不管不问,任由他们讨论,只是眼神时不时地看向卫父,卫父笑着朝他点点头,他便又对众人道:“好了,既然没什么事,大家都散了吧。”说完他作势要离开大殿。
“陛下!”陈将军伸手拦住他的去路,道:“你若是想要削了老臣的兵权,老臣毫无异议,只是你需将柔儿给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