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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心底的恐惧

“没关系的,师傅啊,要不你也收衡公子做徒弟,这样我们两个人也能跟你一起外出行医,济世救人啊!”锦素无心地说了一句。

没想到衡庆轩却是一愣,卫父已哈哈大笑地拒绝了:“教了你一个,带回来一个人,要是教你们两个,到时候又不知道会被带回来多少人了,弟子可不是说收就收的。”

“哎呀师傅……”锦素正欲开口替衡庆轩恳求,他却打断了锦素不好意思地阻止道,“庆轩此番打扰,已是过意不去,哪里还敢奢求卫父收做弟子,庆轩只待这伤势好些,便会出谷手刃仇人!”

“啊?你那么快就要走啦?”锦素有些讶异地说道,“那我岂不是又变成一个人了。”

“少女情怀总是诗。”卫父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还未等衡庆轩反应过来,锦素却是最先红了脸,白了卫父一眼,“师傅……”

不可否认的是,这位名叫衡庆轩的人,长得的确是英俊潇洒。锦素自小生长在宫中,虽说也见过不少王公贵胄,但是除了锦年之外,锦素还从未见过像衡庆轩如此清俊洒脱的男人,虽说之前见过几次面的那位穆离欢长得也不错,但比起他刚毅的脸和浑身冒出的那股寒气,显然这位温文儒雅的衡庆轩更令人好相处些,日子久了,两人的感情不免也日益地慢慢增长。

不到一个月,衡庆轩手臂上的伤已经完全康复,除了有卫父高超的医术之外,更重要的是锦素对他的悉心调理。只是慢慢地,衡庆轩却甚少提出要离开之事,锦素更是没有多问,卫父也不多管,任凭他们二人在谷中一起帮忙打理着日常琐事。

“锦素,要不我教你骑马吧?”这天,天气晴朗,看到山谷中鸟鸣一片,衡庆轩不禁来了兴致,便主动对锦素开了口。

锦素起先是微微一愣,但很快便笑嘻嘻地答应道:“好啊!”

其实锦素想学骑马已经很久了,毕竟将来她要面对的是她的锦年哥哥,那个骁勇善战之人,倘若不学会骑马,她又怎么能够有机会打败他?但奈何一直不知道该找谁来教她才好,现下衡庆轩却主动开了口,恰恰合了她的心意。

山谷中鸟语花香,在这样天清气朗的日子里骑马,倒也不失为一件惬意而又浪漫之事。

“庆轩哥哥,你是怎么学会骑马的呀?”日子相处得久了,两人之间越来越熟悉,所以称呼上也变得比以前亲密了一些。

“我出生在练武世家,自小父亲便教着我骑马打猎,我很喜欢那种骑着马儿驰骋在天地间的感觉,所以便刻苦练习,所以就学会咯。”

“那……骑马难吗?”锦素看着那高大的马匹,有些怯怯地问。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衡庆轩笑了笑,伸出手对锦素说道,“来,我先扶你上马吧。”

锦素闭着眼睛,微微喘着气,她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两年前的那一天,锦年骑着马将她带出了宫外,最后却是独自将她留在了马上,用鞭炮使马儿受惊,她便狠狠地从马背上跌了下来,剧烈的疼痛充斥着她的四肢百骸,而紧接着,他却命人将毒药撒到了她的脸上,让她疼痛难忍,最终毁容!

“锦素,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衡庆轩看锦素的脸色不大对劲,关切地问道。

“没事,我没事。”锦素睁开眼睛,平复了一下紊乱的心绪,然后将手放到衡庆轩的手上,双手触碰时,掌心的温度忍不住让她的脸上飞起两片红晕,衡庆轩并没有在意,他一个用力的托起,锦素便稳稳当当地踩着马鞍坐了上去。

“我先牵着马儿在前面走,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告诉我,记得要抓紧缰绳,知道吗?”衡庆轩体贴地叮嘱着,锦素点了点头,马儿便抬脚走动了起来。

虽说早已有了准备,但随着马儿的走动脚步越来越快,锦素心跳得就越来越厉害,她在马背上一颠一颠地左摇右摆,心底的那股恐惧之感再次铺天盖地地袭来。

“停……呕……”锦素刚开口让衡庆轩把脚步停下,身子却不听使唤地往前倒,胃里顿时翻江倒海,一股脑将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锦素,你不要紧吧?”衡庆轩见状大惊失色,他飞身上马将锦素抱了下来,任凭她倒在他的怀里,只柔声道,“我这就带你回去。”

不出锦素所料,衡庆轩的确是会武功的,此前他虽没有显露出来,但这次因为紧张她而走得急,他便稍用轻功一跃,很快就将锦素带回了谷中的竹屋。

所以,令锦素没有想到的是,她这不经意的一吐,倒是让衡庆轩将武功底子显了出来。她表面虽是不动声色,暗地里却仔细观察,不过因着此番的折腾,她是真的被吓得不敢再骑马了。

“锦素,你怎么样了?”衡庆轩的眼神里满是关切和焦灼,“都怪我不好,我不该让你去骑马的。”

“不,庆轩哥哥,这不怪你。”锦素虚弱地解释道,“其实我是真的很想学骑马,但我很小的时候从马上摔下来过,所以便一直对此有了阴影。我原以为我能够克服,却没想到还是失败了,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怎么会,你那么聪明,我怎么会对你失望。”衡庆轩温柔地笑了笑,又道,“等你好了,我再教你别的吧,你想学啥尽管开口。”

“你口气倒是不小。”锦素也被他逗乐了,眼珠子一转,说道,“庆轩哥哥,要不你教我射箭吧,这个我总不会再犯晕了。”

“好!”衡庆轩也笑起来,“没问题!”

休息了两日,锦素的身体便又完全恢复了。自从衡庆轩来到药王谷之后,好像卫父不在谷中的日子也越来越多了。这日,在前一晚征得卫父的同意之后,衡庆轩便想着带锦素到集市上玩玩。锦素倒是很高兴,只是她却忍不住有些担忧地问道:“你不怕被那些追杀你的人发现了你的踪迹么?”

“没事,你可以尝试一下给我易个容啊,这样我就不怕了嘛。”衡庆轩打趣道。

“啊?给你易容?”锦素显然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这个法子倒是不错,刚好她最近也跟卫父学了几招,可以拿衡庆轩来练练手,“那好吧,那我得给你整个丑八怪的脸。”

“为什么呀?难不成是因为我太过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你怕街上的美女看到我便流连忘返不成?或者说,你在吃味?”

“衡庆轩,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锦素气恼地举起左手,作势要向衡庆轩打去。

不料手却一把被他抓住,他两眼直直地看着她,脸慢慢在逼近,锦素不禁感到心跳加速,呼吸也在顷刻间变得急促起来,她缓缓地闭上眼,感觉到衡庆轩的呼吸仿佛近在咫尺,她有些紧张,又有些害怕,下意识地将右手扶到身后的桌上。

“哐啷”一声巨响,吓得锦素马上睁开了眼睛,她转身一看,发现由于自己刚才右手没扶稳,竟不小心打翻了一个药罐子。

“完了完了,这下师傅该要骂我了。”锦素有些懊恼地蹲了下来,连忙捡起地上的药材。

“别紧张,咱们重新找个罐子装起来不就没事了么?”说着衡庆轩也蹲了下来,正打算跟锦素一起捡那些散落的药材,却突然听到锦素“哎呀”的一声低呼,然后指尖上便浸出了血来。

衡庆轩心疼不已,连忙抓过锦素的手指用口含住,一边帮她吸着血一边轻轻地舔舐着她的伤口,嗔怪道:“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呀!”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流血啊,疼死我了都。”锦素心慌意乱地把手从衡庆轩的掌中收回,胡乱地撇嘴道。

衡庆轩笑着用手勾了勾她的鼻子,一脸的宠溺:“不懂事的小丫头。”

锦素一愣,记忆里,似乎是自己很小的时候,哥哥和父王才会对自己做出这般亲昵的举动。想到此,锦素的鼻子有些微微发酸,她轻轻地抽了抽,站起身来,“我去洗个手,一会儿给你做一张人皮面具。”

“好。”衡庆轩继续拾掇着掉下的药材,温柔地答道。

重新整理好情绪之后,锦素便着手尝试着做人皮面具。毕竟这药王谷始终不是久留之地,锦素最害怕的,就是自己倾注过多的感情在里面,她要扮猪吃虎,所以她不能把自己的真实情感给搭进去,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锦素时时刻刻都用来告诫自己,一定一定不能流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

关于人皮面具,虽然师傅之前有提点过她,但锦素还从未尝试过自己一个人独立完成。不过好在锦素天资聪颖,加上有衡庆轩在一旁帮忙和鼓励,她完成得倒也还算顺利。将面具完全打造完毕后,锦素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对衡庆轩说:“来,赶紧戴上试试吧。”

衡庆轩心里也有些小期待,待得锦素帮她戴上之后,乍一看,竟还真的看不出区别了。

“怎么样?我的手艺还行吧?没真给你整个丑八怪。”锦素有些得意自满。

“唔,勉勉强强吧,就是不如我原来的样子帅气了。”衡庆轩故作不满抱怨道。

“少臭美啊你,赶紧带我出谷吧,因为这面具的事儿,都耽搁了两天了,再不去玩师傅都该回来了。”锦素嘟囔的样子,衡庆轩看在眼里却只觉得如同孩童一般天真可爱,他笑了笑,道:“好好好,这就带你出去啦,这回想玩什么我都奉陪到底,好不好?”

“哼,这还差不多。”听着衡庆轩跟哄小孩似的语气,锦素又开始有些心慌意乱,她故意躲闪着他的目光,故作潇洒地说道。

“诶,庆轩哥哥,我记得上一次我出谷还是在一年前呢,那时候刚跟你认识,现在一转眼都一年多的光景过去了,你不回家么?”趁着游玩心情好,锦素便不经意地脱口而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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