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剪不断,理还乱’那就由我来替你们之间了断个干净,让我给你们一个一刀两断,从此断了念想。”
苏子苒看着她满脸不甘的将手中的纸撕得粉碎撒向窗外,就像是在泄愤。突然觉得绣兰和舒亚其实挺像的,不由笑了一下。
“你很得意?”绣兰眼角瞥见苏子苒,来不及收起的笑容,以为那是对她的嘲讽,一下子转过身一把拽住苏子苒推倒在地上。
“我让你得意,我让你得意!”
苏子苒没想到绣兰身为王后居然还会亲自动手打人,看着骑在自己身上毫无章法乱抓乱打的绣兰,既不敢出声叫人来阻止,更不敢随便反抗,只好伸出双臂挡在自己面前,只希望不要在脸上留下伤痕,免得到时候难以解释。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王兄因为你而牺牲了我,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年到底是怎么过的?当你和王兄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时候,我受着怎么样的煎熬,你知不知道?!”
绣兰就像是要把这些年所受到的所有委屈、伤痛都在苏子苒身上发泄掉似的,一边哭一边骂一边打,简直就是乱了章法。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为什么不真的死掉?为什么还要回来找容恒?为什么?”
苏子苒只感觉到头皮一阵阵发痛,眼前覆盖的都是自己被抓乱的长发,看不清绣兰的脸,只能从她的声音里面听到她的哽咽,想要开口劝阻,却完全没有机会插上话。
“你在干什么?!”
只听容恒一声大喝,两人还没反应过来苏子苒只觉得身上一轻,然后是一声巨响,“你没事吧?”
苏子苒摇了摇头,却还是觉得眼冒金星,自己现在的样子想必很狼狈,却根本无暇顾及,只见自己的书桌上的所有东西翻了一地,而绣兰的额角居然有一大片红印。
此刻正坐在地上,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一声巨响是因为她撞翻了书桌。
容恒看了地上的绣兰也是一愣,没想到自己盛怒之下没能控制住力气,居然把她掀翻在了地上,但回头看着怀里满脸伤痕的苏子苒,对于绣兰的那一点点的内疚,也烟消云散了。
“你在发什么疯?”容恒冷冷的瞪着绣兰,“身为王后不好好呆在寝宫里,居然跑到这里来骚扰贵客,还对芙蕖动粗,我看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是不是连王后都不会当了?”
绣兰一愣,没想到容恒会突然对自己这么说,有些发愣,眼神呆滞的停留在苏子苒的脸上,看着她脸上清晰可见的无辜神色,即刻口不择言,“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一手指着苏子苒,被容恒大力拍开之后,像是破罐子破摔似的,从地上勉强站了起来,走到了容恒面前。
“我看你是早就有了废后的意思,只不过碍于父王的遗诏,没有那个胆子,再加上一直没有得到你心爱的芙蕖,所以一直忍着的。现在可好了,四国大乱在即,又有谁会来管西京大王的家务事?呵,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王后,可有可无的小角色,你是这么认为的是不是?!”
“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就是不可理喻,我已经疯了!”绣兰一下子休斯底里起来,“不过容恒,你给我记住,我是被你,被你们这对狗男女逼疯的!”
“你在胡说什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苏子苒看着绣兰捂着左脸,偏过头去,整齐的发髻也被打乱;而容恒脸色铁青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掌,一言不发。
苏子苒看着绣兰嘴角的一丝血迹,脑子里乱成一团,明明想着不想把事情变糟的,却没想到成了自己都没能想到糟糕境地。
绣兰狠狠的瞪了苏子苒一眼,推开门外看热闹的侍从,一个人一瘸一拐的跑回了王后寝宫。
“容恒……”苏子苒有些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绣兰她不过是想发泄一下罢了,我又不是没被打过,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你……你这是何必呢?”
“芙蕖,你别说了……”容恒有些懊恼的坐在桌边,一手支着额头,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苏子苒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放弃了,只是在一边又叹了一口气。
“这几年,你们到底是怎么过的?”
容恒没想到苏子苒会问这个,不免有些语塞,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绣兰她,是不是过得很不好?”
“芙蕖,你不要再问了。”
苏子苒看到容恒这种逃避问题的态度,就知道自己猜测的没有错,耳边不由回响起绣兰对着自己大吼“王兄因为你而牺牲了我,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年到底是怎么过的?当你和王兄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时候,我受着怎么样的煎熬,你知不知道?!”的话语。
“容恒,你们毕竟已经是夫妻了,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是有什么样的误会,她会这样对我,其实也是有理由的。”
“无论她有什么天大的理由,都不可以拿你出气。”
“容恒……”
“好了,”容恒在苏子苒面前竖起手掌,“我不想再听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我去给你找个大夫看看伤势。”
苏子苒看着不顾自己阻拦着急着离开的容恒,长叹了一口气。
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绣兰自此以后就被容恒禁了足,之前如论绣兰做出了多么过分的事情,容恒也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予理睬。
这次居然对王后下了王令,侍从们纷纷在背后猜测,这一切和之前王后挑衅南昭公主的事情有关。
比较老资格的侍从这个时候就会在新手面前炫耀,自己当年跟着容恒到北齐,是怎么一个壮观的景象,而那个时候的芙蕖,是一个怎样让人神魂颠倒的美人。
对于这些,苏子苒自然是被蒙在鼓里的,即使她知道了,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别人要怎么说,是他们的自由。
更何况,苏子苒此刻正为了怎么让容恒和绣兰之间的关系得到一些缓和而忙得头头转呢。
时隔多日,容恒再来看芙蕖的时候,看到她带着一大群侍女不知道在花园里疯些什么,脸上依旧是自己熟悉的,那没心没肺的笑容的那一刻,觉得自己这几天来所有的担心一下子都化为乌有了。
苏子苒没几天就把西京后宫的侍女哄得对她惟命是从,这会儿更是没大没小的和苏子苒混在一起笑作一团,甚至都没注意到容恒的到来。
“咳咳……“容彬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见大王半天都没什么大反应,甚至还挺高兴的样子,只得轻咳了一声,吸引一下他们的注意。
总算有离容彬比较近的侍女发现了他们两人的存在,急急忙忙推搡着身边的侍女,一个个都像是吓坏了似的把头低得很低。
苏子苒也注意到了容恒的到来,和那些侍女夸张的反应正好相反,反倒是笑脸相迎,“容恒,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容恒随便在花园的桌边坐下,侍女们立刻站成两排,在一旁规规矩矩的等候吩咐,“这些家伙都被绣兰训练得跟一块块木头似的,芙蕖,你好好教教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