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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无论多远,我都要回家

向南,再向南,它走着,竟从初夏走到了严冬。

莱西被带到了苏格兰。在北方的这个庄园里,它被精心地喂养着,但它一点儿都不快乐。当其他狗狗都在嬉戏玩耍时,它却静静地望向南方;而每到下午4点,它就撕扯铁丝网,冲撞篱笆。

这天下午,饲养员牵着莱西去散步。刚走到大门那儿,皮带就脱落了。此时,回家的渴望正在莱西体内膨胀,于是它转身就朝大门奔去。

莱西很快就来到了路口。它仰起头嗅了一会儿,然后朝南方跑去。它优雅地跑着,仿佛要去到的那个地方并非在千里之外,而是在村子的另一头似的。

莱西就这样踏上了回家之途。

连续4天,莱西都在赶路。第五天,莱西才觉着了饿。从小到大,都是主人把食物端到它面前,它只需吃就行了。而现在它必须自己觅食。但凭着本能,它很快就捕到了一只兔子。

一天又一天,莱西穿过林地,翻过丘陵,蹚过溪流。虽然它从未在野外生活过,甚至从未独自外出过,但靠着造物主赋予它的本能,它昂扬地前进着。

这天,莱西来到了湖区。苏格兰的湖区是一片辽阔的水域,几乎从东到西把整个国家一分为二。莱西必须渡过湖区才能继续向南,但这是不可能的,它只能绕湖而行。因此它向西跑去。尽管莱西倍道兼程,穿过一个又一个村庄,却还是回到了湖边。它只得原路返回,一周后又掉头朝西。就这样经过无数次的折返后,莱西终于来到了一条河边。这时,它的爪子已经伤痕累累了,一只后爪因为扎了根芒刺,正在化脓溃烂。

这是一条湍急的河流,莱西犹疑片刻后就跳进了水里,奋力地向对岸游去。尽管几次被浪淹没,甚而失去方向,可它还是冲出激流,游到了对岸。

莱西总算可以继续向南了。但没走多远,它就跌倒在了地上。除了高烧,摔断的肋骨和受伤的爪子更使它疼痛难忍。它只得蜷起身子,卧倒在草丛里。

生命的自愈能力是神奇的。第七天下午,当莱西舔舐伤爪时,发现芒刺已然脱落。后腿虽还不能着地,但已不再疼痛。于是它舔净伤口,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到溪边。这是七天来它首次喝到水。

在此后的旅途中,莱西被人驱赶过、枪击过,也得到过人的照顾与救助。但无论遭遇什么,回家的渴望都像火一样在它体内燃烧。向南,再向南,它走着,竟从初夏走到了严冬。

雪落大地时,莱西终于走到了约克郡。积雪覆盖着荒野,在雪中每迈一步,似乎都要耗尽它全部的气力,但它仍然往前走着。

这天下午,莱西总算走到了乔的学校。它耷拉着脑袋,尾巴拖在地上,走一步就停一下,而后再走一步。走到原先等乔的那个地方后,它就喘着气趴了下来。

(根据电影《灵犬莱西》改写。)

万物皆我师家是讲爱的地方,不是讲理的地方。莱西因爱它的家,就忠于它的家;因忠于它的家,故不管多远都要回家。有个父亲写信给儿子说:“下辈子,无论爱与不爱,我们都不会再见。”哪怕仅仅为此,我们也该像莱西那样忠于我们的家。忠于我们的家,亦即忠于我们的生活。你若忠于你的生活,它自然就会回报你,就像乔以同样的爱回应莱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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