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雨很大,砸在车窗上,成为一片模糊不清的水幕。
“嘟嘟——”电焊工杰克烦躁地拍了一下方向盘,喇叭毫无征兆地惊叫,在噼里啪啦的雨声中,这个声音提醒着杰克世界还存在。
这是六十年一遇的大雨,是车灯也透不过的大雨,甚至灯火通明的城市仿佛也消失在瓢泼的夜色中。
前方是一片黑暗,混合着嘈杂的水声和雷声,张牙舞爪地等待着杰克自投罗网。不由得,杰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看了一眼破旧的手表,已经18:52了,往常这个时候他已经到家,也许在和隔壁的酒鬼一起打牌,也许在看那台上一个房客留下来的电视,他敢保证,那台电视至少得有十年的历史了。
剧烈的晃动打断了杰克的胡思乱想,紧随着是撞击的声音,他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一个激灵,车熄了火,似乎是突然的停止让发动机里进了水,他怔了一下,手忙脚乱地下了车,冷风灌进了领口,杰克一个瑟缩,他颤着牙齿环顾了一下四周,恍惚间看见车的斜前方有一个倒下的人影,于是手脚也刹那冰凉——
人是谁杀的?
潜意识里他不愿意承认所见到的一切,可不知过了多久他还是走向了人影,黑夜,大雨,都使他分辨不出人的死活。人已经一动不动了,鲜血一边流出一边流走,脸倒向了另一侧,这人穿着工装制服,似乎也是个小角色,手边的工具箱也被摔开,剪刀,塑料水管,钳子……散落了一地。他颤抖着探了探他的鼻息,似乎还能察觉到一点微弱的温热。杰克轻舒了口气,突然瞟到这人的衣兜里露出了半张已经湿透的信纸,他鬼使神差地取出了信纸,借着微弱的车灯看了看,大部分字迹都已经看不清楚,他正准备放回去,突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杰克·古德温——落款是他的名字。
还不等他细想,便觉得世界一阵天翻地覆,他失去了意识。
等到杰克再一次醒来,他只觉得脑袋一阵胀疼,他的头抵在了方向盘上,试图缓解疼痛。等等,他什么时候又回到了车上?杰克猛然惊起,匆忙抬手——18:53,和刚刚相差只有1分钟。
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杰克放眼寻找,18:53,街上的人不说很多,但也不算少,大多是在匆匆回家,或是在车站旁等着下一班列车,可是那个即将死去,或者已经死去的杰克·古德温毫无踪影。
太阳马上就要降落到地平线以下了,如果现在开车的话,也许能抓住一点余晖。地面也是干燥燥的,哪有一点下过雨的样子,似乎刚刚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早已被吞没在野兽的口中了。
是个梦吗?
“sh*t.”杰克咒骂了一句,开车难道还能睡着吗?
“欢迎来到游戏,杰克。”
杰克被吓了一跳,惊惧地回头看了一眼。
没有人说话。
“杀人或者被杀,决定权在你。”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机械而毫无感情,不过杰克愣是感觉到了一股恶意,“世上职业千万种,杰克只一人。”
后面的车辆不满地鸣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