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的一只小手紧拽住母亲,以愤怒敌对的目光打量身前的男人,抬起头来天真地问道:“母后,为什么这个坏蛋长得这么像平平呢?平平是安安的哥哥,他是不是平平的哥哥啊?”
陆远之欣慰地笑了,他就知道上天是垂怜他的,复又蹲身搂住安安的小肩,“安安,我不是你们的哥哥,我是你们的父皇啊。只是父皇才会和你们长得如此相像的。”
朱小朵拉紧安安与平平连退三步,直抵向身后的矮几,狠狠痛斥道:“你闭嘴,你不许在平平和安安面前胡说。他们的父亲是完颜静歌。”
说罢,她急忙低头泪眼盈盈地看着孩子,情绪激动道:“平平,安安,你们的父皇是西琰国的皇帝完颜静歌,记住了,只有他才是你们的父皇。”
安安得意地点头,“母后,安安知道,父皇是西琰国皇帝,安安是完颜长安,是西琰国的帝姬。”她指向平平,“哥哥完颜长平是西琰国皇子。”
朱小朵满意地笑了,泪水扑搭扑搭掉下来,“乖,安安和平平乖。”她不由俯下身将两个孩子搂得更紧。
安安稚嫩的声音又响起,“母后,你为何要哭啊?”
朱小朵忙摇头,“母后不是哭,母后是高兴,高兴的……”
平平尤带哭腔,“母后,父皇呢,见父皇……”
陆远之甚是欣慰,平平虽是爱哭,可是也很乖巧,安安就更不用说了,哪里像个两岁不到的孩子,语话这般流利老成,又有高度的戒备心,长大了怕是谁也不敢欺负她。
“朵朵,你为什么非要教育两个孩子是完颜静歌的血脉呢。他们还小,你能隐瞒,可是终有一天他们会知道谁是他们的亲生父亲的。”
“你闭嘴,你不要再说了,他们就是静歌的孩子,铁一样的事实。”
陆远之一气之下,凶吼道:“完颜静歌,完颜静歌,你开口闭口一个完颜静歌,为什么你就要对他那般死心塌地?我是孩子的父亲,我凭什么不能认领孩子。我承认,边关一战,是我的错,我不肯相信你的话。可是你明明是在狱中就怀了完颜静歌的孩子,那时候你说那样的话,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用腹中骨肉要挟我放过完颜静歌,在那样的情况之下,我如何相信你?”
他深吸一口气,压制内心怒火,缓了缓声又道:“就算千错万错都在我身上,现在我知道了事实,你为什么还要阻拦我和孩子相认?”
朱小朵护紧两个孩子,怒眼相对,“你搅乱了我们平静的生活,你还来问我为什么?”
来的时候,陆远之一直在想一个万全之策,就是希望避开这样针锋相对的结局。
可是,无论他说什么,朱小朵还是这样固执,不给他留丝毫活路。
他要怎么办才好?
沉默片刻,他苦思冥想,良久后妥协道:“首先,我向你认错,起初没有相信你的话。然后诚心恳求你给我一条活路,让我和孩子相认。你告诉我,要我怎样做才可以?以前你让我放弃江山与权利,我现在答应你,只要你和孩子回到我身边,我现在立马与你们隐居乡野去。”
“呵呵……江山和权势对你来说那么重要,你肯放弃?你以为我相信你吗?就算你是真心的,也晚了……”她轻笑,将孩子护在身后,不想让他们听到太多,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突然提的问题。
陆远之深蹙了眉,只问,“为什么?”
她道:“为什么?我朱小朵是一个改嫁过的人,第一次感情不幸破碎了。上天垂怜我,让静歌陪我走过最苦最难的时候,难道你还想让我的第二次感情也破碎吗?我和孩子还有静歌,一家四口其乐融融,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陆远之漠然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血肉里,挑起眉来反问,“你们一家四口?”
朱小朵眼里的敌意松懈下来,真诚哀求道:“陆远之,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你有你的后宫,那些佳丽们也可以替你延续后代,看在孩子的面上,放过我们。静歌为了这两个孩子,甚至不忍心让我再次生产,只愿好好将他们养育成人。静歌为了我直拒孤独丞相的威胁,静歌甚至要封平平为太子,这样的恩情我怎么能负他。你饶了我们,各走各路吧……”
陆远之沉重吸气,胸口一阵窒闷,却沉默不语。
良久后,他眼里又回归阴鸷,“孩子是我陆远之的,谁也夺不去。我也不是一个蛮横无理的人,既然是龙凤胎,那们我们一人一个。儿子归你,女儿归我。”
他主意已定,挥了挥袖,冷冷吩咐,“来人,将公主带下去,送西琰皇后与皇子出去。”
朱小朵拉紧安安平平后退,却被矮几抵住,只好绕过它躲至角落处,“陆远之,你休想拆散我们,你要是敢轻举妄动,我就抱着孩子从这楼台上跳下去。”
陆远之望了望楼台外面的繁华街市,距此约有十来米的高度,“你是孩子的亲生母亲,你就忍心看着孩子摔得缺胳膊少腿?”
朱小朵说着,便抱起两个孩子,“他们是静歌的孩子,绝不能认贼作父。你想抢走安安,除非我死了。”
陆远之扫了一眼那楼台边缘的护栏,约有一米高,认定了朱小朵一时半会翻不过去,便急急挥手,“将西琰皇后拿下。”
回廊驻守的将士迅速凑上前,三两下将她制服,抱走了两个孩子。
她被左右摁住,动弹不得。
平平猛哭,安安猛地咬人骂人,让那些将士好不安生。
朱小朵用脚猛踢摁住她的左右将士,挣扎不掉,索性攻向他们下身,溜开后直奔安安与平平,“把孩子还给我?”
很快就有手持长枪的将士架枪拦住她的去路,陆远之挥袖道:“把皇子还给皇后娘娘,你们记住,她不仅是西琰国的皇后,更是我们民国的皇后。只是她现在还不肯回家而已。你们要对皇后恭敬如主,明白吗?”
齐齐一声响亮的回应声震耳欲聋。
朱小朵抱紧哭个不停的平平,搂着他小小的身子心也跟着乱了,急忙安抚哄道:“平平不哭,母后在这里,平平是男孩子,不能哭。你看妹妹都不哭,平平要乖。”
哥哥望了一眼妹妹,见其被人抱着还挣扎不停,眼里凶巴巴的,又骂又咬,便不再哭了,哀求她道:“母后,带平平和妹妹回去见父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