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朵亲眼见着他颊边一闪而过的红潮,她便越发调皮起来,轻轻往他右脸啄了一口。
这一啄,轻柔得如同是四月和风拂过。
风过无痕,却已让完颜静歌一阵炽热难安,索性猛地扬起头来堵住她的唇。
朱小朵被这一阵突如其来的热吻怔住,嘤嘤出声,“嗯……嗯嗯……”
她扬起手来推他,他便将她的双手温柔又霸道地禁锢,一直堵着她的唇,荒乱地索求。
许是从无如此经验,从未与任何女子亲密接触,他的唇便一直贴着她,再不知该如何进展。
朱小朵只觉彼此的唇都是粗糙干渴的,铬得她一阵生痛。
她在心里好笑又好气,扬起头来看他,调笑道:“堂堂镇安王,难道连吻都没有接过吗?”
完颜静歌的脸上再次闪过一丝红润,却又好于面子,气怒地瞪她,“谁说,没吃过猪肉难道没见过猪跑吗?我可是,我可是……”
朱小朵越发调笑,“可是怎样?”
完颜静歌一时答不上来,脸上羞怒交迸。
朱小朵笑着又道:“索性今日我吃点亏,教一教你这个堂堂镇安王爷,如何?”
完颜静歌立即反驳,“谁要你教,看我饶不了你。”他立即将她拥入怀里,吻上她的唇,生疏地索求。
朱小朵心中得意笑着,反吻住他,本想教会他一场意乱情迷的热吻,舌头刚一伸进他嘴里,就觉得胸中的一股恶气立即涌了上来。
她立即抽身,冲出帐外一阵干呕。
完颜静歌随她冲出帐外,一脸无辜地俯览她。
她抬头,将他脸上的无辜一览无余,轻笑道:“不要这么可怜无辜吗,不是你的错。可能是我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开始反应了,所以才想要吐。”
完颜静歌立即蹙眉,“要紧吗?不是已经给你服了安胎药了,为何还这么不适?”
朱小朵好气又好笑,心想这个镇安王爷平日里看起来精明能干,难道对生产之事当真是一窍不通吗?
完颜静歌抓紧她的手,“帐外风大,快进帐篷我再替你把把脉。”
回到帐中,完颜静歌强摁她坐下,一门心思地替她问脉。
她掩鼻轻笑,“亏你还对医术略知一二,难道不明白女子有了身孕,呕吐不适都是正常反应吗?”
完颜静歌摇了摇头,又立即点头,“我只是……只是……”
她拉紧他的手与她同坐在榻前,“我知道,你只是太紧张我了。这个孩子本不是你亲身,你当真不介意吗?”
完颜静歌一脸慎重,“孩子是无辜的,你的身子最重要。他若出世,我便视如己出。”
朱小朵热泪狂涌,“我的身子本就不干净了,你还要容忍我肚子里的孩子。你这样待我,我倒觉得太不真实,像是梦中。这样的好事,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
完颜静歌一边替她拭泪,一边说:“这不是梦,是真实的呢。我没有你说的那般好,许多事我都不懂,还怕日后让你受委屈呢。”
这时,帐外簌簌响动。
飞花清了清嗓子,喊道:“主子,你在里面吗?”
完颜静歌替朱小朵拭净泪水,替她整理好妆容,这才回道:“进来吧,我在。”
飞花拿剑挑帐,直直走进,见他们并肩坐在榻前,眸光不由黯淡下来,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酸涩,“主子,敢问我军何时班师回朝?军中粮药不足,撑不了多少日子了。我们得尽快离开边关,回到帝都。”
完颜静歌思量片刻,只道:“今日清点人马,盘算剩下物资,明早起程。行至夜路,便露宿歇息,不过半月便可以赶回帝都。”
飞花垂着头,又问,“皇上已经去了,飞花斗胆请问主子下步作何打算?”
完颜静歌不假思索道:“皇宫里还有楚皇后主持大局,更何况父皇生前已经立了储君。太子完颜静德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将兵权交给太子,我便放心了,也算了了父皇的一桩心愿。”
飞花不由蹙眉,“可是……难道主子就没有想过自己登基为帝吗?”
闻言,完颜静歌不由微怔,望向半跪帐前垂头俯胸的飞花,立即道:“飞花,你跟了我这么些年,自然知道我的性子。那些权势断然不是我想争想夺的。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便罢了,切莫在军中传扬,更不能让楚皇后听了去,否则会遭来杀身之祸。”
飞花情绪激昂地扬起头来,与他对视,“主子,你既然已经意识到杀身之祸,为何不防患于未然?”
完颜静歌蹙了眉,只问,“你想说什么?”
飞花思量片刻,回禀道:“主子,楚皇后是何等人也,你心知肚明。你敌退大军,保了西琰国一方太平,已经功高盖主了。况且你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子,你的存在会威胁到太子的地位,楚皇后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除掉你的。等你回了皇宫,将兵权交给了太子,她们便更能得心应手地除掉你。为何不在自己实力强大的时候,直接夺权称帝呢?”
她想了想,决定暂时不告诉完颜静歌,皇帝生前已经改立了他为储君。
若是让他知晓她身上有这道圣旨,依着他的性子,一定会将圣旨烧毁的。
闻言,完颜静歌斩钉截铁道:“飞花,这样的话日后不要再说了。”
飞花急急劝阻,“主子……”
完颜静歌左臂一挥,再不看飞花一眼,闷声说:“不要再劝我,我意已决,这样谋权篡位的事,我断然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