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电话,米娅转头打量着病房,拜秦桑岩所赐,给她安排的是高干病房,一人独一间,又大又豪华,电视、冰箱、洗衣机、空调、家用电器一个不缺,唯独缺一台电脑,打发时间。
病房里孤零零一个人躺着,肚子咕咕的抗议,米娅这时候在想哪怕有一个包子也好啊,填填肚子,唉……
护士过来巡房,米娅几欲张口想让护士帮着去买的点吃的,几次都没说出口,毕竟护士不是保姆,大晚上的护士还有工作要做,要是专门给她出去买吃的也不现实。
头昏的很,脑袋上还缠着纱布,想起来找点吃的都困难,只能拉了被子蜷着逼自己睡觉,一时半会睡不着,想着爸爸烧的饭菜,想的直流口水。
正自怨自怜着呢,病房的门又被人推开了,她咬了咬牙,终于说出口:“护士小姐,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买份饭,我晚饭还没吃,或是你们医院有没有食堂,帮我买份粥垫垫也行。”
护士也不理她,径自进来,米娅在想刚才护士还挺和善的,怎么这会儿倒摆起架子来了,从被子里抬头一看,顿时瞪大眼睛。
进来的根本不是护士,而是本来应该远在北京的司徒政。
司徒政看她目瞪口呆的可爱样子,笑着走过来捏捏她的下巴:“怎么了?吓傻了?”
“你……你不是在北京的吗?刚才我们还通过电话。”她还记得他身处嘈杂的娱乐场所,难道那是梦?
她眼中不可思议的神情使司徒政笑的更开,撤回手,把手中沉甸甸的东西放在病床对面的茶几上,侧头朝她笑:“两个小时前还是,两个小时后就不是了。”
“什么意思?你是superman?会飞?”她挑着细眉,堪堪的双手交叠在被子上。
“如果你这么认为,我不反对。”司徒政把手中的外套搭在沙发上,又向她走来,看了看她的伤势,“你腿没事?”
“我什么时候说我腿有事?”米娅装起了糊涂。
“一会我去问医生,就知道你到底有多严重。”司徒政也不点破她,低头揉了揉眉心,米娅近距离发现他眼角有深深的细纹和疲惫之色,不禁心中触动:“你连夜赶飞机过来的?”
“嗯,两个小时,在飞机上睡了一会,这会儿还在犯困。”司徒政起身去洗手,然后解开茶几上的塑料袋,“你说想喝粥,我带了十种,你看喜欢哪个口味?不过有可能做的与你妈妈做的八宝粥的口味不同。”
已经闻到了各种粥的香味,米娅始料不及,没料到他会远从北京赶过来,只为了看她和送粥。
司徒政把她床尾的桌子推到她面前,把粥一样一样摆开,递给她勺子,让她选。
米娅头一次被如此招待,难免有些激动,但这只是心里,面上很平静,选了一份八宝粥,其它的推给他:“你也没吃吧,一起。”
“你帮我选。”司徒政把选择权交给她。
米娅在脑海中搜罗了一下在司徒家生活时他的口味,好象他比较喜欢吃菌类的食物,于是选了一份香菇鸡粥,“这个怎么样?”
“还算你有良心。”司徒政哂笑一声,扯掉脖子上的领带,对这份粥很满意,拉了张椅子过来,坐着和她一起享用起来。
粥的口感香糯,材料又新鲜,熬的火候也刚刚好,看上去就出自大厨之手,一时间两个人静静的享受美味,米娅忘了嘴角撕开了,一喝粥就直抽气,司徒政拧眉:“怎么了?”
“你妹妹干的好事。”米娅歪着唇抽气,没好气的回答。
司徒政眼神紧了紧,抽来面纸轻轻给她擦嘴,“慢点吃。”
米娅这次小心起来,嘴张的小一点,用另一个嘴角喝粥,渐渐的一直叫嚣的胃得到充实,整个身体也舒服起来,眯了眯眼:“之前打电话的时候,你已经在S市了?”
司徒政看她一眼,“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当时没透露。”
轻轻吸了口气,米娅心中漾过一丝感动,脸上仍然没什么表示:“你相信是我自己撞的,还是娇娇推的?”
司徒政放下手中的粥,双腿交叠,两手扣紧放在膝盖上,整个人懒洋洋的坐着:“娇娇被我惯坏了,有时候是嚣张跋扈了些,我已经警告过她了,不会再有下次。”
他虽没有正面回答,但这个答案米娅基本满意,想必他也知道自己的亲妹妹是个什么脾气,倘若他当着她的面把司徒娇损的一无是处,反倒不是司徒政了。
?????
秦桑岩进门没多久,司徒娇回来了,一脸怒容,一进来就把包往沙发上一摔,双手环在胸前,坐在那儿生闷气。
隔着厨房透明玻璃门瞄了一眼客厅,秦桑岩低头从冰箱里翻出一枚鸡蛋,加入碗中的面粉里,再加清水,锅里正在熬粥,蔬菜肉末粥,他打算再做个蔬菜鸡蛋饼,配着粥喝,因为他依稀记的米娅曾经做过这样的早餐,想来她早餐喜欢小饼和粥的搭配。
秦桑岩一阵忙碌,司徒娇坐在沙发上生了半天的闷气,却见他对她的存在视若无睹,司徒娇终于沉不住气了,一把推开玻璃门:“我不吃了,你不用做了,我没胃口。”
秦桑岩有条不紊的把拌好的面糊倒进平底锅内,锅中立刻发出‘咝’的响声,淡淡出声:“一会我给你留一些。”
“我说了我不吃,桑岩,既然连你也不信我,又何必对我这么好。”司徒娇气的大叫。
保持小火,秦桑岩把两面煎成微黄色,用铲子把蔬菜鸡蛋饼划成大小均等的几分,然后一一放到旁边的盘子里,等凉透后再放到保鲜盒里,这才皱眉看向司徒娇恼怒的脸:“娇娇,凡事不要做的太过,我忍你也是有限度的,事到如今你不思悔改,还在这儿狡辩和撒泼,不觉得你无药可救了么?”
“我无药可救?呵呵,我无药可救?”司徒娇指着自己的鼻子冷笑,“秦桑岩,你宁可相信贱人,也不信我的话?我说我没推她,是她拉住我的手,故意造成我推她的假象,好离间……”
“够了!”秦桑岩黑下面孔,“别一口一个贱人,你好歹也是司徒家的大小姐,一名中学老师,张口闭嘴就骂人,难道就不觉得掉档次,和市井泼妇没什么两样吗?”
眼见秦桑岩真的发火了,司徒娇咬住唇,看着他把精心熬的粥盛在保温桶里,一下子明白了什么,顿时火冒三丈,瞬间拦住他的去路:“闹了半天,敢情你是给那贱人做的,秦桑岩,我是你老婆,我今天受了一肚子的委屈,你不单不帮我,还给贱人做饭,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司徒娇!”秦桑岩怒喝一声,“别忘了,人是你推的,你弄了一个烂摊子在那儿不闻不问,我可得替你收拾,擦屁股。如果你再这么无理取闹下去,别怪我不客气。”
司徒娇被骂的一愣一愣的,眼睁睁看着秦桑岩往玄关处走,她尖叫着跟上去,“秦桑岩,你有本事踏出这个家,就有本事别回来!”
秦桑岩看也没看她一眼,甩上门就走。
把装保温桶和保鲜盒的塑料袋搁在车里,秦桑岩开车直奔医院,他的眼前还保留着司徒娇刚刚和他吵架时的歇斯底里,他想不明白,娇娇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恋爱几年来娇娇一直温柔善良,端庄大方,以前他们有很多话题聊,感觉既像恋人又像无话不谈的朋友,他真心为自己找到这么一个红颜知已而激动万分。
为什么娇娇变成了现在这样?
是娇娇的本来面目如此?
想到这儿,他的脸绷的更紧了。
喝完八宝粥,米娅又喝了一碗鲍鱼小麦粥,喝到肚子快撑不下了,才心满意足的把碗一推,倒在床上打饱嗝。
“要不是认识你,我真怀疑你是从非洲难民营中逃出来的。”司徒政一面打趣,一面收拾。
“哼,我这样是谁害的,喝你一点粥就小气成这样。”米娅斜眼看他,突然见他盯着她的唇,身体靠近,仿佛一个巨大的阴影压过来,她呼吸不由停止,却见他的手指划过她的嘴角,把粘到的一粒米放到嘴里含了含,目光兴味:“味道不错。”
此情此景,刚好被推门而进的秦桑岩看了个正着,司徒政一脸含笑:“这么巧?”
秦桑岩目光扫过米娅微红的脸,再扫过司徒政暧昧的姿势,再看到茶几上一些未动的粥,和旁边一些已经吃的干干净净的餐盒,霎时明白过来了,手中的塑料袋紧了紧,“我在附近买点东西,路过顺便过来看看。你不是在北京开研讨会么,怎么会在这儿?”